“良知,”陈沐风站在仓库外的阴影里,低声问道,
“北市市民工会那边,风声都放出去了吧?”
“先生放心!”郑良知立刻回应,“这事我交给江年去办的。”
“这种小事,他最拿手了,绝对办得滴水不漏!”
“好!”陈沐风挥了挥手,“撤!”
随着他一声令下,一行人迅速登上停在暗处的车辆,
很快便离开了雨幕笼罩的码头仓库区。
……
就在陈沐风他们离开码头前约一个小时,闸北区胡志虎那所宅邸内。
胡志虎的心腹陈志全,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和兴奋,冲进了书房。
“虎爷!虎爷!天大的好消息!”陈志全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正靠在躺椅上闭目养神的胡志虎,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得睁开眼,
不悦地皱起眉头:“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什么事?”
“虎爷!”陈志全凑近几步,压低声音,却掩不住那份狂热,
“我们派去监视岩井公馆的弟兄,今天在黑市上‘偶然’听到两个人在墙角嘀咕!”
“说岩井公馆这次兑换的黄金,多得吓死人!”
“价值……价值可能上千万美元啊!”
“什么?”胡志虎猛地从躺椅上弹了起来,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呼吸也变得粗重,
“上……上千万美元?你确定?”
这个天文数字像一记重锤砸在他的心上!
他上次被劫走的那批货,损失了三十万美元,已经让他肉痛了好久,元气大伤。
眼前这笔财富,竟是那损失的三四十倍!
巨大的诱惑,瞬间充满了他的内心,贪婪的红光在他眼中疯狂闪烁。
此时的他全然忘了,这批黄金可是日本人的,而且是岩井公馆负责人岩井英一的。
他的眼睛,已经完全被庞大的财富给迷住了,顿时就起了抢夺的心思,全然忘了因此造成的后果。
“千真万确!”陈志全拍着胸脯,唾沫星子都快喷出来了,
“而且,虎爷!我们顺藤摸瓜,已经找到了他们藏黄金的地方!”
“没在岩井公馆,就在十六铺码头的一间普通仓库里!”
“看守的……嘿嘿,只有五个小鬼子!”
“十六铺码头?只有五个人?”胡志虎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他猛地一拍扶手,
“好!好!真是天助我也!”
“陈志全,你立刻去召集最信得过的弟兄!”
“带上家伙,今晚就动手!给我把那批黄金抢回来!”
“记住,手脚要干净利落,绝对不能留下活口!”
“这事要是办成了,老子重重有赏!”
他原本还盘算着等对方运输时再下手,没想到黄金竟然就放在码头仓库!
这简直是老天爷把泼天的富贵直接送到了他手上!
“是!虎爷!您就瞧好吧!”
“小的保证给您办得漂漂亮亮,神不知鬼不觉!”陈志全兴奋地应道。
他转身冲出书房,立刻去召集人手。
……
陈沐风的车队离开十六铺码头不久,两辆蒙着帆布的卡车和一辆黑色轿车,
在雨夜中疾驰而来,停在了目标仓库附近。
车门打开,跳下二十多名北市市民工会打手,为首的正是陈志全。
他们目标明确,直扑仓库。然而,预想中的抵抗并未出现。
值班室里传来的震天鼾声让陈志全等人面面相觑,随即脸上露出残忍的笑意。
陈志全眼中凶光一闪,对着值班室方向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几个心狠手辣的手下立刻会意,抽出锋利的匕首,
悄无声息地摸到值班室门口,轻轻推开虚掩的门,闪身而入。
黑暗中,只传来几声极其轻微的“噗噗”声,以及身体倒地的闷响。
不到一分钟,值班室内的鼾声便彻底消失了。
那几个手下拿着沾血的匕首和从尸体上搜出的钥匙走了出来,对着陈志全点了点头。
陈志全满意地咧嘴一笑,接过钥匙,快步走到仓库大门前。
“咔嚓”一声,大锁被打开,沉重的铁门被推开。
仓库内,十几个大木箱整齐地码放在中央。
陈志全迫不及待地从墙角抄起一根撬棍,狠狠撬开其中一个箱子的盖子。
“哗啦——”
随着箱盖被掀开,一片耀眼的金光瞬间倾泻而出,照亮了周围打手们写满贪婪与震惊的脸庞!
箱子里,整整齐齐地码放着黄澄澄的金条!
“都他娘的给老子听好了!”
陈志全强压住心头的狂喜,厉声喝道,目光凶狠地扫过众人,
“这些金子,是虎爷的!”
“谁要是敢动歪心思,摸摸自己脖子上有几个脑袋!”
“想想你们的老婆孩子!”
“事成之后,虎爷的赏钱少不了你们的!”
“够你们快活好几年!”
这番恩威并施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众人头上,让他们发热的头脑瞬间清醒了不少。
想到胡志虎心狠手辣的手段,众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眼中的贪婪迅速被敬畏取代。
“还愣着干什么?快搬!”陈志全吼道。
人多力量大,二十多人一起动手,沉重的木箱被迅速抬出仓库,装上卡车。
整个过程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
随着发动机响起,满载着“黄金”的卡车和轿车迅速消失在茫茫雨夜之中。
……
然而,他们自以为隐秘的行动,却未能逃过黑暗中另几双眼睛。
就在陈志全的车队离开后不久,几个身影从更远处的阴影中浮现。
他们是马赫图派来,专门负责监视北市市民工会行动的76号特工。
他们迅速进入仓库,在值班室里发现了五具已经死去的尸体,
而大门洞开的仓库里已经空空如也。
“是岩井公馆的人!”
一个特工检查了尸体身上的证件,脸色骤变,“快!报告处长!”
他们不敢耽搁,立刻拿起值班室的电话,给马赫图打了过去。
……
陈沐风已经回到了马拉别墅。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中端着一杯热茶,看似悠闲地翻阅着当天的报纸。
突然,边上的电话铃声急促地响起
陈沐风不紧不慢地放下茶杯,拿起话筒:“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