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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去,黛玉的肚子越来越大。因为是双生子的缘故,她的身子格外沉重,连平日里最简单的行走都需要紫鹃和雪雁搀扶。

周怀瑾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早早便拜托迎春,通过她的两位嫂子介绍,请来了四位经验丰富的奶娘和两位京城有名的产婆。

巧姐儿因年纪小,也将平儿请来帮忙。平儿细心地将产房布置得温暖舒适,准备了大量柔软的白棉布、热水、剪刀和上好的参片,还在角落里熏了淡淡的安神香。

这日午后,黛玉正靠在窗边软榻上小憩,忽然感到一阵剧烈的腹痛。她轻呼一声,手中的书卷掉落在地。

“紫鹃……”黛玉捂着肚子,额上瞬间渗出细密的汗珠。

紫鹃闻声赶来,见状立刻明白过来:“姑娘怕是要生了!雪雁,快去叫产婆和奶娘!小厮呢?快去翰林院请姑爷回来!”

潇湘馆顿时忙乱起来。雪雁飞奔出去,不一会儿,两位产婆和四位奶娘急匆匆赶来。平儿也闻讯赶到,指挥丫鬟们烧热水、准备干净布巾。

周怀瑾正在翰林院与同僚讨论典籍,听到小厮来报,手中的书卷“啪”地落地。

他顾不得礼仪,向同僚匆匆告罪,便飞奔出翰林院,一路马车疾驰回到贾府。

当他冲进潇湘馆时,产房已经布置妥当。黛玉痛苦的呻吟从内室传来,周怀瑾的心一下子揪紧了。

“玉儿!”他想要冲进产房,却被平儿拦下。

“姑爷,产房血光重,男子不宜进入。”平儿温声劝道,“您在外间等候便是,产婆都是经验老道的,定会保林姑娘平安。”

周怀瑾却摇头:“玉儿身子弱,我必须陪着她。”

他找来一身为产婆准备的干净外衣换上,不顾平儿阻拦,径直走进了产房。

产房内,黛玉正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汗湿的头发贴在额前。两位产婆一左一右地守着她,轻声指导她呼吸。

“玉儿!”周怀瑾快步走到床头,小心地扶起黛玉,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半坐着倚在他胸前。

黛玉虚弱地睁开眼,见到周怀瑾,眼中闪过一丝安心:“怀瑾……你怎么进来了……”

“我陪着你。”周怀瑾握住她的手,声音温柔,“别怕,我在这里。”

产婆见状,本想劝阻,但见周怀瑾态度坚决,且黛玉见到他后情绪明显稳定了许多,便也不再说什么。

黛玉靠在周怀瑾怀里,略略心安,同时她发现这个姿势能让她更好地用力,减轻一些不适。

但随着阵痛一波接一波地袭来,黛玉疼得抓紧了周怀瑾的手,指甲几乎掐进他的肉里。

周怀瑾却浑然不觉疼痛,只轻声在黛玉耳边安慰,轻轻用另一只手按压黛玉的肩颈和手臂,周怀瑾的手法温柔而有力,缓解着黛玉上半身的紧张。

“放松,玉儿,放松些。”周怀瑾在黛玉耳旁温柔低语。

每次宫缩过后,周怀瑾都会拿起浸了温水的毛巾,轻柔地为黛玉擦拭汗水。

“出汗多了会不舒服,我帮你擦擦。”周怀瑾在黛玉耳边轻声解释。

时间一点点过去,夕阳西沉,产房内点起了烛火。因为是双胎,生产过程格外漫长艰难。黛玉的力气渐渐耗尽,声音也越来越微弱。

一波剧烈的宫缩再次来袭时,黛玉痛得几乎要蜷缩起来。周怀瑾见状,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手腕递到黛玉唇边:“玉儿,疼就咬住我,别伤着自己。”

黛玉起初不肯,但在又一波剧痛的冲击下,终于无意识的咬住了周怀瑾的手腕。

鲜血顿时从伤口处渗出,但周怀瑾眉头都不皱一下,只轻声鼓励:“没事的,玉儿,我在!”

没人发觉,随着血液流入黛玉口中,一股淡淡的紫色气息悄然从周怀瑾的伤口溢出,顺着血液进入黛玉体内。

黛玉只觉得一股清凉的力量蔓延开来,原本几乎耗尽的精力竟然恢复了些许。

“夫人,再用力!”产婆鼓励道,“已经看到头了!”

周怀瑾紧紧握着黛玉的手,在她耳边低语:“玉儿,再坚持一下,为了我们的孩子,为了我……”

或许是那股特殊的力量发挥了效果,黛玉深吸一口气,用尽最后力气——

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划破了紧张的气氛。

“出来了!是个公子!”产婆喜道,迅速将婴儿清理干净,用柔软的襁褓包裹好。

还不等众人松口气,另一位产婆急忙道:“还有一个!夫人再加把劲!”

黛玉已经精疲力竭,她的气息微弱,几乎要昏迷过去。“参汤!”产婆喊道,“快给夫人喂参汤提气!”

紫鹃急忙端来参汤,但凑到嘴边,黛玉根本无力吞咽,参汤顺着嘴角流下。

周怀瑾见状,毫不犹豫接过参汤,含了一口,温柔地托起黛玉的脸,用舌尖轻轻顶开她的牙关,将参汤缓缓渡入她口中,黛玉呛咳了一下,略微清醒了一些,咽下了些许参汤。

几口参汤下去,黛玉苍白的脸上终于恢复了一丝血色。

周怀瑾低声在黛玉耳边说:“玉儿,再坚持一下,还有一个孩子等着见娘亲呢。”

黛玉虚弱地点头,或许是母爱给了黛玉力量,她再次凝聚起力气,不久后,第二声婴儿啼哭响起。

“又是个公子!恭喜夫人,贺喜夫人,是对双生公子!”产婆喜笑颜开。

黛玉听到消息,嘴角泛起一抹虚弱的微笑,随即力竭晕了过去。

“玉儿!”周怀瑾声音里带着慌乱,他见黛玉眼睫未动,唇瓣也毫无翕动的迹象,心下顿时更急。

他急忙又含了一口参汤,一边小心翼翼地渡入黛玉口中,一边顺着她微弱起伏的呼吸,用手轻轻覆在她胸口摩挲着,帮她顺开滞涩的气息。

参汤缓缓流入,黛玉的喉咙动了一下,脸色渐渐好转,呼吸也平稳起来。周怀瑾这才稍稍放心,却仍不敢离开,一直将黛玉搂在怀中。

产婆将两个清洗干净的婴儿抱过来。两个小家伙都不大,但看起来很健康,小脸粉嫩,眼睛还没睁开,却已经会咂着小嘴。

“姑爷瞧,两位小公子多俊俏。”产婆笑着说。

周怀瑾看着两个孩子,眼中涌上热泪。他小心地一手接过一个孩子,那柔软的触感让他心中涌起满腔柔情。

这时,黛玉悠悠转醒,第一句话便是:“孩子……我的孩子……”

周怀瑾忙将两个婴儿轻轻放在黛玉床榻内侧。

“玉儿,你看,是我们的儿子。”周怀瑾声音哽咽,“两个健康的男孩。”

黛玉侧头看着身边的两个婴儿,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真的……真的是两个儿子……”

周怀瑾点头,柔声道:“记得我提亲时的承诺吗?第二个孩子无论男女,都会姓林,继承林家的香火。如今我们有了一对双生儿子,正好可以实现这个诺言。”

黛玉闻言,哭得更厉害了。

这是喜极而泣的泪,是为了林家有后的欣慰之泪。周怀瑾理解她的心情,只是将她拥在怀中,轻轻为她拭泪。

然而黛玉产后虚弱,情绪激动导致她呼吸急促,眼看又要晕过去……

周怀瑾心急之下,抱着黛玉侧身避开旁人的视线,俯身轻轻吻上黛玉的唇。

黛玉惊讶地睁大眼睛,苍白的脸瞬间染上红晕。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吻让她忘记了哭泣,只剩下羞涩。

周怀瑾缓缓抬起头,看着黛玉绯红的脸颊,微笑道:“这下不哭了吧?”

黛玉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却掩不住眼中的甜蜜。

“孩子取名了吗?”黛玉轻声问,手指轻轻抚过婴儿柔软的脸颊。

周怀瑾点头:“早就想好了。老大叫周明睿,明智睿达之意;老二叫林清涵,清正涵养之德。玉儿觉得可好?”

“明睿,清涵……”黛玉轻声念着这两个名字,眼中满是幸福的光芒,“很好的名字。”

这时,外面的英哥儿放学回来了。一进大观园,他就感觉到气氛不同寻常。丫鬟婆子们脸上都带着喜气,往来匆匆却都掩不住笑意。

“发生什么事了?”英哥儿拉住一个小丫鬟问。

小丫鬟喜气洋洋地回答:“英哥儿还不知道吗?林姑娘生了!是对双生公子呢!”

英哥儿眼睛一亮,立刻朝潇湘馆跑去。刚到院门,就见周怀瑾正从里面出来,脸上是掩不住的喜悦。

“周表叔!听说林表姑生了?”英哥儿急切地问。

周怀瑾笑着点头:“是啊,两个健康的男孩。你林表姑累了,刚睡下。”

英哥儿高兴得跳起来:“太好了!”

周怀瑾点头:“是啊,明日你再来看看小表弟们,今天让你林表姑好好休息。”

英哥儿连连点头,小脸洋溢着喜悦。内心也很激动,大观园终于有除了自己以外的新生儿了!

他知道,这意味着贾家的命运正在改变,大观园不再被那些符咒所困扰。

这一晚,潇湘馆灯火通明。奶娘们抱走了两个孩子,周怀瑾坚持守在黛玉床边,亲自照顾她。丫鬟们想要帮忙,却被他婉拒。

“今夜我来照顾玉儿。”周怀瑾轻声道,与沉睡的黛玉五指相握,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妻子。

月光透过窗棂洒进室内,为这一切蒙上一层柔和的银辉。黛玉在睡梦中嘴角含笑,仿佛做了什么美梦。

这一刻,岁月静好,仿佛所有的苦难都已过去,只剩下温暖与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