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斯脸上的笑意不变,反而慢悠悠踱步到瘫坐在地的温晚晴身边,脚尖轻点地面,语气带着挑拨:
“傅景骁,这就翻脸不认人了?方才选了美人,是彻底不想要你这位青梅竹马的命了?”
他俯身拍了拍温晚晴的脸颊,看着她绝望的神情,眼底满是恶意的快感。
傅景骁面色未改,只是薄唇微启,抬手挥了挥。
话音刚落,两名灭域成员押着一个人从后面走过来——正是傅恒。
他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嘴里塞着粗布布条,脸颊红肿,头发凌乱,往日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眼神里满是惶恐。
“你的人,也在我手上。”
傅景骁的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想换,还是想看着他陪葬?”
“嗤——”
丹尼斯嗤笑一声,眼神轻蔑地扫过傅恒,语气毫无波澜,“他可不是我的人,傅总抓错了对象,白费力气。”
傅恒闻言,瞳孔骤然收缩,疯狂地摇着头,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看向丹尼斯的眼神里满是震惊与哀求。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追随的人,会如此轻易地将他抛弃,绝望瞬间淹没了他,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
就在这时,“砰砰砰!”
一连串急促的枪声从后方传来,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与喊杀声。
丹尼斯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转头望向声音来源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看来我的人来接我了。傅景骁,这场游戏就先到这,不陪你们玩了。”
他猛地抬手,厉声下令:“动手!”
枪声瞬间密集如雷,子弹呼啸着穿梭在树林里,木屑纷飞,尘土弥漫。
傅景骁反应极快,立刻将池笙紧紧护在怀里,弯腰矮身,快步往后退去。
沈言酌与秦川紧随其后,一手护着自身,一手警惕地观察周围动向,随时准备反击。
灭域成员迅速形成半圆形人墙,将傅景骁等人牢牢护在中间。
与丹尼斯的手下展开激烈枪战,枪声、惨叫声、金属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场面混乱不堪。
丹尼斯的手下猝不及防被夹击,顿时死伤惨重,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鲜血浸染了地面。
眼看己方势力逐渐溃散,即将被彻底包围,伯克眼神一狠,猛地抓起身边的箱子砸向灭域成员,同时嘶吼着掩护丹尼斯:“老大快走!我来断后!”
他手持双枪疯狂扫射,硬生生杀出一条缺口。
丹尼斯见状,不再恋战,趁机弯腰冲过缺口,朝着后面快速逃窜,眨眼间便消失在混乱的阴影中。
山林的枪声渐歇,硝烟裹挟着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绑匪的尸体与伤员。
幸存的人被灭域成员反手扣住,低垂着头不敢吭声,唯有粗重的喘息声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丹尼斯与伯克借着混乱侥幸逃脱,留下的残余势力已无任何反抗之力,尽数被控制。
傅景骁低头瞥了眼被押解的俘虏,眉头微蹙,薄唇轻启吐出三个字:“留活口,有用。”
话音未落,他便俯身将池笙打横抱起,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池笙浑身轻颤,脸色苍白如纸,颈侧的伤口在混乱中又渗出血迹,沾湿了傅景骁的西装肩头。
她眼皮沉重得再也支撑不住,头一歪便彻底晕了过去,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
“笙笙!”傅景骁心猛地一紧,喉结滚动着低唤,掌心抚上她冰凉的脸颊,眼底满是掩不住的焦灼。
他不再多言,抱着池笙转身就往后面走,步伐急促却稳当,生怕颠簸会让她承受更多痛苦,周身的冷冽气场被浓浓的担忧取代。
莫西紧随其后,脚步轻快地跟上,目光时不时落在池笙身上,满是关切。
莫南莫北则留在原地善后,指挥着手下清理现场、清点俘虏,两人面色凝重,动作干脆利落,迅速处理着残局。
温晚晴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衣衫凌乱,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她眼睁睁看着傅景骁抱着池笙离去,那背影挺拔却决绝,自始至终没有分给她半分余光,甚至未曾过问她的安危。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密密麻麻的疼蔓延开来。
经过这场生死劫难,她心中最后一丝希冀彻底熄灭,只剩下一片荒芜的死寂。
她望着自己沾满尘土的双手,脑海中不断回放着过往的种种——若不是她因嫉妒冲昏头脑,暗中给傅恒传递消息。
妄图借绑匪之手除掉池笙,也不会落得这般境地,不仅没能拆散两人,反倒把自己推向了绝境,险些丢了性命。
这份愚蠢的执念,终究害了别人,也毁了自己。
沈言酌缓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里满是失望:“温晚晴,你现在总算醒悟了?因为你的私心,池笙受了伤,阿骁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你明明一直都知道,他对你从未有过男女之情,以前对你好,不过是念及一起长大的情分,可你却偏偏要得寸进尺,伤害他放在心尖上的人。”
温晚晴缓缓抬眼,眼底空洞无光,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池笙是他的人……我只是不甘心啊。”
“凭什么?明明是我先认识他的,我们一起度过了那么多年,他怎么就偏偏选中了她?”
语气里满是不甘与绝望,却再也没了往日的尖锐。
“温晚晴!”
秦川风捂着受伤的左手,指缝间渗出血迹,脸色因失血有些苍白,却依旧厉声呵斥,“爱情从来没有先来后到,更没有对错之分。”
“你喜欢阿骁是你的事,但你不能因此强迫他回应,喜欢从来都不是不择手段的借口,更不是你伤害别人的理由!”
他眼神锐利如刀,直直刺向温晚晴,满是不赞同与失望。
温晚晴被他吼得一怔,怔怔地看着秦川风受伤的手,又想起池笙苍白的面容。
终究是无力地垂下了头,泪水无声地滑落,浸湿了衣襟,只剩下无尽的悔恨与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