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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鬼眼道士我的阴债有点多 > 第107章 狗牙元宝的噬主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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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狗牙元宝的噬主之祸

灰落在地上,形状像个小棺材。陈三槐盯着它,脚趾缝里夹着的算盘残珠突然一震,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地底弹了一下。

他没眨右眼。那眼泪已经流了半个时辰,顺着鼻梁滑进嘴角,咸得发苦。左眼倒是干得发烫,可里面映出的不是灰堆,而是一片金灿灿的功德田——原本穗穗饱满,如今正一片片发黑卷边,像被火燎过的纸。

他吐了口血沫,舌尖还在疼。刚才咬得太狠,血雾喷出去的瞬间,灰堆腾空而起,没绳没杆,自己扭成了一根招魂幡,直挺挺指向当铺方向。风没动,幡在晃,像有人攥着杆子来回抖。

他把残珠塞进右脚破布鞋的窟窿里。每走一步,珠子磕地,发出“一、二、三”的闷响。不多不少,三声。正好压住耳边那些嗡嗡的哭骂声——祖宗们又在骂他了,说他败家,说他连祖坟都守不住,说他爹的棺材都让人搬去直播打赏。

他走得很慢。道袍补丁蹭着裤腿,北斗七星的布角磨出了毛边。走到当铺墙根,他蹲下,指尖摸到半块龟甲,嵌在砖缝里,像是被人硬塞进去的。

他没问是谁塞的。他知道是谁。

用指甲抠下一块布角,蘸了脚趾缝里渗出的血,按北斗七星的顺序点在封印符上。符纸先是发黑,接着冒烟,最后“噗”地自燃,烧得干干净净,连灰都没留下。

墙角露出三枚银元宝,边缘镶着发黄的狗牙,像是从什么野狗嘴里硬掰下来的。他伸手去拿。

元宝没动。

他用力一抠。

三枚元宝突然软了,像化了的蜡,顺着掌心纹路往里钻。他想甩,手却僵着,动不了。血从指缝里渗出来,滴在砖地上,每一滴都发出“滋”的一声,像是落在烧红的铁板上。

疼得不像是被烫,倒像是有东西在啃。

他低头看手。三枚元宝已经嵌进皮肉,形成三道血环,正随着脉搏一跳一跳。左眼视野里,功德田的金穗全塌了,灰雨簌簌往下掉,落进看不见的深渊。

他靠着墙滑坐在地,喘了两口气,从怀里摸出一瓶膏药。瓶身印着“孟婆汤味拔毒膏”,底下一行小字:“汤氏阴疗,专治灵体异物嵌入”。

是他三天前托杨石头捎的话,让汤映红送来的。

他拧开盖子,一股甜腻的桂花香冲出来,混着点榴莲的尾调。他抹了一指,涂在掌心。

刚碰上伤口,疼得差点把瓶子扔了。那不是疼,是痒,是钻,是狗牙在皮下生根,顺着经脉往骨头里扎。他闷哼一声,眼前一黑,算盘从怀里滑出来,珠子“啪”地弹出三颗,落在地上排成一列。

三、七、二。

他盯着那三颗珠子,喉咙发紧。上一章直播里的观众数是三千七百二十一,差一个,正好是这个数。

他没来得及想完,人已经倒了下去。

梦里他站在城隍庙。不是现在的城隍庙,是二十年前的,墙皮还没剥,香炉还冒烟。泥胎前跪着一个人,背影熟悉得让他胃里发紧。

那人左手缺了半截无名指,正用断指夹着判官笔,在黄纸上写字。每一笔都像在割肉,墨是红的,往下滴。

陈三槐想走近,腿却动不了。他只能看着那人在纸上写下:

《三生债转股协议》

每写一个字,庙外就多一口棺材。黑漆,带铜铃,棺盖上刻着陈家族徽。一口接一口,排得整整齐齐,像在等出殡。

他想喊,喊不出。想逃,逃不掉。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写完最后一笔,把笔一扔,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这才看清那人的侧脸。

是他父亲。

道袍领口缺了一块布,形状和他补丁上的北斗七星角一模一样。

他猛地惊醒,掌心剧痛,三枚狗牙元宝正在跳,像三颗活的心脏。亥时到了。

功德金光从他指尖渗出来,被狗牙吸进去,转眼就变成黑烟,从鼻孔耳朵往外冒。他想掐住手腕,可手不听使,只能任由那光一缕缕被抽走。

门外传来脚步声。

不是鬼差的官靴,是布鞋,软底,走得不紧不慢。

门开了。

汤映红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个食盒,脸上挂着笑。那笑他熟,每次她送来“特价补贴”时都这么笑,像是刚熬完一锅好汤,心情不错。

“三槐道长,”她说,“我给你带了新配方的拔毒膏,加了健忘草提取物,能让你睡得香。”

她走近,蹲下,伸手要拿他的手。

他猛地抽回。

“你那膏药,”他嗓音哑得像砂纸磨铁,“是喂狗牙的吧?”

她没否认,反而笑得更开:“狗牙不吃亏,你也不吃亏。它啃你的功德,我替你减点债,算下来,你还赚了。”

“陆离让你来的?”

“陆离?”她摇头,“我是看你好几天没更新阴德账了,怕你撑不住。你要是倒了,谁给我交平台服务费?”

她打开食盒,里面是三小罐膏药,颜色不同,标签分别是“珍珠奶茶味”“榴莲味”“桂花味”。

“试试这个,”她拿出桂花味的,“加了你父亲当年留下的香灰,亲测有效。”

他盯着那罐子,没动。

她也不急,轻轻把膏药放在他脚边,顺手捡起地上那三颗算盘珠子,看了看,又放下。

“三、七、二,”她说,“这数字挺巧的,正好是直播间最后一位观众的编号。”

他瞳孔一缩。

她笑了,站起身,拍拍裙子:“你慢慢想。我明天再来。狗牙啃得厉害的话,记得喊我。”

她走出去,门没关严,留了一条缝。

他没看她背影,低头看掌心。三枚狗牙元宝正缓缓转动,像是在等下一顿饭。

他抬起右手,用指甲狠狠刮过“陈”字刻痕。疼,但没用。记忆像被泡过水的纸,字迹模糊。

他忽然想起什么,从香囊里摸出那片带火印的纸灰。灰落在掌心,正好盖住一枚狗牙。

火印亮了一下。

灰没烧,反而吸了进去,像是被狗牙吞了。

他盯着那枚元宝,轻声说:“太爷爷,你说赵元甲拿姑婆阳寿做饵……那这狗牙,是不是就是饵?”

话音落,狗牙突然一颤。

掌心裂开一道口子,血涌出来,滴在纸灰残留的火印上。

火印烧了起来,不是红,是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