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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舰的甲板在一阵剧烈的震颤后终于停止了晃动,空气中还残留着火锅底料与算盘珠碰撞后的焦糊味。

陈三槐的右眼还在滴水,但这次流出来的不是泪,是账本数据碎片化成的墨绿色结晶,在控制台上慢慢凝结成一小块晶体。他伸手戳了戳那块晶体,手感像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老坛酸菜。

“我们没死?”张黑子的声音有点哑,他正用狗尾巴草戳那颗滚到脚边的算盘珠。草叶每碰一次珠子,珠子就发出一声类似电子钟闹铃的嗡鸣。

“暂时。”林守拙翻着《阴阳折纸》,书页在他手里哗啦啦地响,像是被风吹过的一堆旧报纸。“这地方……不像是当铺。”

确实不像。原本的老何头柜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大厅,四周墙壁上密密麻麻贴满了价格标签,像是一座被资本彻底吞噬的博物馆。每个标签都标注着某个星系的名字和一串天文数字。

“银河系:¥9.99亿x10^42”——其中一个标签特别显眼,字体大得像是怕人看不清。

“这玩意儿还能打折?”汤映红拎着锅蹲在角落,锅底还有几滴没泼完的辣油,“九块九包邮?”

“宇宙是个账本。”陈三槐喃喃道,左眼里的阴债清单自动刷新了一行字:

客户姓名:银河系

资产:恒星、行星、黑洞、文明

负债:熵增、能量损耗、情感债务

净值:负到连时间都无法偿还

“操。”他低声骂了一句,把那块酸菜状的晶体塞进布鞋夹层,“我们得换个算法。”

“我来试试。”林守拙抽出一张空白纸,用剪刀裁出一只飞蛾形状的折纸。纸蛾轻轻扇动翅膀,钻进了最近的一个价格标签缝隙里。

几秒钟后,它带着一张泛黄的票据飞回,落在林守拙掌心。

“宇宙平衡方程:∑(香火) - ∑(纸钱) = 熵增抵消值。”林守拙念出上面的字,眉头皱成了川字,“这是啥意思?”

“意思是……”陈三槐捡起票据,右眼滴下的水珠正好落在公式末尾,原本模糊的符号逐渐清晰,“我们烧的纸钱,其实是宇宙的还款方式。”

“你确定这不是老何头又在忽悠我们?”张黑子问。

“不确定。”陈三槐把票据递给汤映红,“但至少我们现在知道,为什么祖宗们总说‘多烧点纸’了。”

汤映红接过票据,一边翻看一边往锅里加了点辣椒面:“我有个主意。”

“什么主意?”

“我下去看看。”

她说得轻描淡写,像是要去楼下便利店买瓶酱油。

“你是说……去地窖?”林守拙看着她。

“对。”汤映红把锅挂回腰间,“你们在这儿继续研究这个破公式,我去下面找点实际证据。”

“等等。”陈三槐拦住她,“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地窖?”

“直觉。”她笑了笑,“女人的第六感。”

她转身走向大厅中央,那里有一圈由价格标签拼成的螺旋楼梯,通往地下。每一步踏上去,楼梯都会发出轻微的电子音,像是超市收银机扫码的声音。

“祝你好运。”张黑子挥了挥手里的狗尾巴草。

汤映红没回头,只留下一句:“要是我没回来,记得给我烧个wi-Fi路由器。”

大厅再次安静下来。

“她真能行?”张黑子盯着那条消失的身影。

“不知道。”陈三槐把注意力重新放回票据上,“但我们得做点什么。”

“比如?”

“比如……”他摸了摸左眼,“让祖先们歇会儿。”

他翻开随身携带的账簿,那是太爷爷传下来的,封面已经磨得看不出颜色了。他找到一页空白处,开始用指甲划出新的计算式。

“你打算改规则?”林守拙问。

“只是想让它变得更公平一点。”陈三槐抬头看他一眼,“你觉得宇宙应该是什么价?”

“我不知道。”林守拙摇头,“但我希望它别再让我们赔本。”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只有那只纸蛾还在墙上飞来飞去,时不时叼下一块标签碎屑。

忽然,墙上的价格标签开始集体震动,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唤醒。整个大厅发出低沉的嗡鸣,仿佛宇宙本身也在回应他们的计算。

“不对劲。”张黑子猛地站起身,狗尾巴草在他手中剧烈抖动。

“怎么了?”林守拙问。

“那些标签……它们在变色。”

果然,原本金色的价格标签正在逐渐变成深红色,像是一场无声的警告。

“有人在调整利率。”陈三槐咬牙,“老何头还没出局。”

话音刚落,整座大厅突然开始旋转,像是被谁按下了快进键。墙壁上的标签疯狂翻滚,宇宙账本正在自动更新。

“快!”陈三槐喊道,“找出那个Ω变量!”

林守拙立刻翻开《金融鬼话》选集,快速翻找关于终极变量的章节。他的手指在某一页停了下来,脸色瞬间变了。

“找到了?”陈三槐凑过去。

“不……”林守拙声音发颤,“它在找我们。”

页面上赫然写着一行新出现的文字:

【系统提示】检测到未注册变量“陈三槐”,是否纳入主账本?

与此同时,地窖深处传来一声闷响,像是什么东西被点燃了。

紧接着,一股熟悉的香味顺着楼梯飘了上来。

是孟婆汤的味道,但比平时更浓,带着一丝奇异的甜香。

“她成功了。”张黑子松了口气。

“不一定。”陈三槐却皱起了眉,“她可能……发现了不该知道的事。”

就在这时,大厅的地面裂开一道缝,一缕青烟缓缓升起。

青烟中浮现出几个熟悉的身影。

是陈家的先祖们。

他们穿着不同朝代的道袍,站在地窖口,齐刷刷地看着陈三槐。

最前面那位,正是太爷爷。

他手里握着一把老旧的算盘,眼神复杂。

“小子。”他开口,“你准备好了吗?”

陈三槐的手指微微颤抖。

他知道,这一幕迟早会来。

但他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