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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鬼眼道士我的阴债有点多 > 第165章 牛眼泪洗眼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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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灯熄灭后,陈三槐的右眼还在抽搐。他抬手抹了把泪,掌心沾了点蓝,像谁把荧光笔芯碾碎涂在眼皮上。道观案上的洗眼液瓶子倒着,标签朝下,只露出半截“K”字编号,和他算盘夹层里那张沉船照片的尾缀一模一样。

他拧开瓶盖,一股腥甜味钻进鼻腔,像是牛在临死前嚼过铁锈。林守拙扎的纸人蹲在角落,空眼眶盯着他,手指微微翘起,像是想拦,又懒得动。

“你要看替身,就得先变成替身。”陈三槐自言自语,“我师父没教过这课,但学费他替我交了。”

他仰头,把液体倒进左眼。

疼得像有人拿冰锥从瞳孔捅进去,一路凿到后脑勺。右眼的泪水哗地涌出,左眼里阴债清单刷出一长串红字:“非法窥视天机,罚款十万阴德,支付方式:阳寿抵扣,分期无效。”最后一条是加粗的:“警告:观测者将被观测。”

他咬牙撑住,抬头看铜镜。

镜子里,二十七个威廉·孔并排站着,全穿着同款牛仔夹克,脚踩同款马靴,脸上挂着同款微笑——嘴角上扬角度一致,眼角褶皱对称,连右颊那颗痣的位置都分毫不差。他们同时眨了下眼,又同时笑得更深。

陈三槐眨了眨眼。

镜子里的二十七个人,没一个动。

他伸手摸脸。

二十七个威廉·孔齐刷刷抬手,也摸了脸。

“不是幻觉。”他说,“是直播。”

他立刻抓起桃符灰,抹在眼眶四周。灰一沾皮肤就发烫,像是被谁远程点了火。阴债清单的警告停了一秒,又继续滚动,但字体变细了,像是系统也怕了。

他把剩下的洗眼液滴在算盘第七颗珠上。

珠子“滋”地冒烟,表面浮出一行小字:“视界解锁:替身同步率98.7%。误差来源:观测者右眼未同步。”

他冷笑:“差1.3%,那就是我还活着。”

那滴从右眼角滑下的蓝液,落在案上,凝成一个极小的“coSco-1949-K”,像谁用针尖蘸了荧光墨水,在木头上戳了个记号。

他盯着那串编号,忽然想起什么,从道袍补丁里掏出手机。汤映红的App还开着,首页红色警告未消除,倒计时跳到11:23:14。

他正要锁屏,头顶“啪”地一声。

张果老的檀木葫芦从房梁上掉下来,砸在供桌上,盖子崩开,一股青烟涌出,瞬间倒卷——灰烬从地砖缝里钻出来,聚成纸飞机的形状,又退回到林守拙手里那张纸上;他右眼流出的泪,竟逆着脸颊缩回眼眶。

时间在倒流。

而左眼的阴债清单,却没跟着倒。它静静浮着一行新条目:“姓名:陈三槐。卒年:2124。死因:系统注销。备注:账户清零,无转世权限。”

陈三槐猛地把算盘珠塞进葫芦口。

珠子卡住烟流,青烟扭曲成“c-163入库”四个字,随即炸开。葫芦内壁浮现半行阴文:“时间锚点:c-163入库。”

他拔出珠子,珠子裂了道缝,桃符灰从裂缝里漏出来,落在《金融鬼话》书页上。他随手撕下一页,盖住那行死亡信息。

书页背面浮出批注:“死亡可伪造,但坐标不可复制。”

他盯着那句话,忽然笑出声:“原来你们怕的不是我死,是怕我知道自己在哪。”

他把书页折成纸船,放在案上。纸船不动。他滴了一滴牛眼泪在船上。

纸船“轰”地燃起蓝火,火光中,孙不二的GpS纸钱自动飞出包袱,在火里旋转,显出海底影像:一艘沉船侧翻在海沟,锈迹斑驳,船身扭曲成诡异弧度,像被什么东西从内部撑裂。

他眯眼。

那锈迹的走向,竟构成一组经纬度:南纬36°14',东经152°07'。

和汤映红孟婆汤2号店的wiFi密码,数字部分完全一致。

他左眼看到的坐标是虚影,右眼看到的却是实像。两只眼在打架,像两个会计对同一笔账目打出相反结论。

他把牛眼泪再滴一滴在纸钱上。

火光骤变,海底影像更清晰。沉船甲板上的锈痕,一根根延伸,拼出“1949”和“K”字轮廓。而那“K”,和洗眼液瓶上的编号、“c-163”批次、“K-1”报关人,全都一模一样。

他忽然想起汤映红有次喝多了说:“新店密码是我祖母渡海那年,1949,K是她船票编号。”

他当时以为她在胡扯。

现在看,她可能只是泄露了密钥。

他把烧尽的纸钱灰拢在一起,灰堆自动排列,拼出三个字:“K=Key”。

他盯着那三个字,忽然觉得荒唐。敌人用他的死亡倒计时押送女尸,用他的通阴眼当监控探头,用他的姻缘线当物流追踪码,现在连他暗恋过的女人的wiFi密码,都成了沉船坐标的加密方式。

“你们真把我当公共账户了。”他说。

他右眼又开始流泪,泪滴在算盘上,珠子发黑,浮出新条目:“清除程序进度:11%。执行人:替身07号。执行地点:冷链中转站b区。”

他擦了泪,把洗眼液瓶塞进道袍,正要起身,葫芦突然震动。

内壁那行“密钥:汤映红·孟婆汤2号店·wiFi-1949”开始闪烁,像是系统在催他登录。

他盯着那行字,忽然伸手,把算盘第七颗珠按进葫芦口深处。

珠子卡住,葫芦停止闪烁。

他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右眼角那滴残留的蓝液,顺着鼻梁滑下,滴在《金融鬼话》书页上。

书页“嗤”地冒烟,显出一行新字:“替身07号,已接入冷链系统。温度设定:零下19.49度。货品标签:陈三槐。”

他抬头看窗外。

远处,一辆冷链车正驶过桥底,车尾编号被泥浆半掩,唯独“K”字清晰可见。车灯扫过道观门匾,照亮他脚上那只露脚趾的布鞋。

他右眼的泪水,正顺着脸颊,滴进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