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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大的皇家婚礼终于落下帷幕。繁复的礼仪结束后,八位新晋“皇太女夫”被引至皇太女宫中一座专门辟出的、规模宏大的“寝宫”。

这座宫殿被分隔成数个布置精美却风格各异的独立寝宫,对应着每一位皇夫。气氛微妙而尴尬,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这前所未有的新婚之夜该如何进行。

皇太女换下繁重的礼服,穿着一身较为轻便但仍不失华贵的宫装,出现在众人面前。她目光扫过神色各异的“夫君”们,唇角微扬,带着一种戏谑又不容置疑的口吻开口道:

“诸位,春宵一刻值千金。不过,本宫觉得,今晚由谁‘侍寝’…嗯,或者说,由本宫临幸谁,还是公平一点好。”

她故意用了“临幸”这个词,强调着双方地位的本质差异。

她顿了顿,无视众人瞬间僵硬的表情,继续道:“这样吧,你们自己决定顺序。商量也好,比武也罢,本宫不管过程,只要结果。对了,宫远徵是吧,小屁孩就不用参加了。”

此言一出,殿内落针可闻。让一群心高气傲、彼此关系复杂的男人自己决定谁先去“侍寝”?

这简直比直接指定更让人难堪!宫尚角眉头紧锁,宫远徵直接嗤笑出声,雪重子则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我不服!”宫远徵跳了出来,少年心性的他只觉得受到了莫大侮辱,“凭什么要我们像货物一样争抢?还有,为什么说我暂时不用参加?你看不起我?”他对自己被排除在外耿耿于怀。

苏小蕊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小屁孩火气倒不小。本宫是怕你年纪小,不懂事,伤着。”

她随手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玉瓶,指尖弹出一缕若有若无的粉末。

宫远徵身为徵宫之主,自诩用毒高手,见状非但不躲,反而傲然道:“雕虫小技!我……”

话未说完,他忽然觉得浑身一软,内力滞涩,竟“噗通”一声瘫倒在地,只有眼睛还能愤怒地瞪着苏小蕊。

“你用了什么?”他声音虚弱,充满难以置信。

苏小蕊走到他身边,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脸蛋,语气轻松:“改良版十香软筋散,加了一点点安神助眠的成分。放心,死不了,就是让你好好睡一觉,消消火气。”

她抬头,看向瞬间戒备、眼神冰冷的宫尚角,懒洋洋地解释道:“别瞪我,男人。你这弟弟脾气太冲,本宫帮他冷静冷静。还是说……”

她故意拖长语调,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你想用这种愤怒的眼神,是想引起本宫的注意?”

这句话一出,苏小蕊自己都在心里乐翻了,感觉像在演古早霸总剧,她刚差一点就说了,男人,你这是在玩火。但别说,把自己代入成霸总确实爽啊,但面上,她依旧是一派高深莫测的平静。

宫尚角被这话噎得一滞,满腔怒火和屈辱硬生生被这不着调的话给堵了回去,脸色变了几变,最终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再看她。他知道,在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公主面前,任何情绪化的对抗都是徒劳。

经过这番插曲,宫远徵被宫人抬去自己的偏殿休息,剩下的七人,面面相觑,让他们“商量”或“比武”决定顺序是绝无可能了。

最终,较为理性的谢云书提议:“既然公主说要公平,不如抽签吧。”这个提议虽然依旧屈辱,但至少避免了直接冲突和更尴尬的场面。众人沉默片刻,无奈点头。

苏小蕊满意地让人取来一个签筒,里面放着七根外观一模一样的玉签,只有签底刻着细微的数字。

“抽到‘壹’的,今晚就陪本宫说说话。”她轻描淡写地说道。

七人依次上前,神色凝重地抽签。当雪重子看向自己的签时,看到那个清晰的“壹”字,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下意识地运转内力,希望能立刻触发功法,变回孩童模样躲过一劫,然而越是心急,体内气息反而越是平稳,那缩骨易形的契机迟迟不来。

他清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肉眼可见的慌乱和无措。

苏小蕊的目光落在雪重子身上,微微一笑,走上前,自然地拉起他冰凉的手:“哦?是雪重子啊。看来今晚,你我颇有缘分。走吧,去你的寝宫,我们好好聊聊。”

她不顾雪重子身体的微微僵硬,牵着他便向属于他的那间寝宫走去。

转身的刹那,她眼角的余光瞥见身后众人复杂难言的目光——雪公子和花公子眼中是担忧与一丝同情。

宫尚角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什么,而萧煜、谢云书、李慕言三人,则或多或少流露出羡慕之色。

雪重子所属的寝宫布置得清雅别致,与他后山雪宫的冷冽风格有几分神似,却又多了几分皇家的奢华。烛火摇曳,映照着一站一坐的两人,气氛微妙。

雪重子心中紧绷的弦并未放松。他早已打定主意,若公主真有圆房之意,他便寻机以特殊手法令其昏睡,熬过今夜再说。

然而,他刚踏入室内,身后的昭和公主却随意地挥了挥手,语气平淡地吩咐道:“行了,你自去歇息吧。本宫还有些奏章要批阅,莫要打扰。”

雪重子脚步一顿,愕然回头。只见苏小蕊已径直走向窗边那张宽大的紫檀木书案,案上早已在他们来之前被宫女送来了不少堆叠着的文书。

她随手拿起一本翻开,目光专注地浏览起来,仿佛真的只是换了个地方处理公务,完全无视了今夜“新婚”的特殊性。

这正是雪重子求之不得的局面。他心中松了口气,却又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古怪感觉——这位公主的行事,总是如此出人意料。

他依言走向内侧的床榻,开始解下外袍。然而,当他褪去最外层那件象征性的吉服时,敏锐的感知让他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下意识地侧头,正好对上苏小蕊从奏章上抬起的眼眸。

她正毫不避讳地看着他更衣,唇角还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雪重子动作一僵,清冷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浑身都觉得不自在起来。

苏小蕊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轻笑出声,语气带着几分戏谑:“怎么?本宫连宫女都没让进来伺候,亲自为你‘守夜’。何况,你我现在名分已定,看看又如何?”

她顿了顿,故意拖长了语调,眼神促狭,“还是说其实你的内心期盼,迫不及待地想与本宫圆房了?”

这话直白得让雪重子耳根微热。他迅速收敛心神,恢复了平日的淡漠,不再看她,默默地将外袍挂好,只着中衣,快步走到床榻边,掀开锦被躺了进去,面朝里,背对着书案方向。

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种无声的抗拒和疏离。

然而,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雪重子却毫无睡意。身后传来纸张翻动的细微声响,烛光将公主伏案工作的剪影投在纱帐上。

宫门覆灭的惨状、后山焚毁的焦土、兄弟们被迫“共侍一妻”的屈辱、以及眼前这位深不可测的公主……

种种画面在他脑海中交织盘旋。他心中有太多的疑问,像乱麻一样缠绕着他。

这位昭和公主,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拥有颠覆一切的力量和权势,为何要以这种近乎儿戏又强势无比的方式,将宫门残存的力量捆绑在身边?她是对宫门有所图谋,还是仅仅一时兴起?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宫门的未来,又将走向何方?

这些疑问越来越强烈,几乎要冲破他惯有的冷静自持。他终于忍不住,悄悄转过身,望向那个在灯下奋笔疾书的背影。烛光勾勒出她专注的侧脸,此刻的她,褪去了白日的威严与戏谑,竟显出一种异样的沉稳与孤独。

雪重子抿了抿唇,犹豫再三,最终还是轻声开口,打破了寝宫内的寂静,声音因久未说话而略带一丝沙哑:

“公主殿下……”

苏小蕊书写的动作微微一顿,却没有立刻回头,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嗯?何事?”语气平静,似乎早料到他会开口。

雪重子深吸一口气,问出了盘旋在心头的最大疑惑:“臣…不解。殿下为何要选我们?宫门如今,于殿下而言,还有何价值?”

苏小蕊缓缓放下笔,转过身,烛光映照下,她的眼眸深邃如潭,直视着床榻上那双带着困惑与警惕的清澈眸子,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价值?”她重复着这个词,声音轻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雪重子,你以为本宫看中的,是宫门那点残破的基业,或是你们那点微末的武力?”

她站起身,缓步走向床榻,在距离几步远的地方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

“本宫看中的,是人。”

“是你们这些,在旧秩序崩塌后,还能保持本心,拥有潜力,值得重塑的人。”

“至于为什么是这种方式?”她轻笑一声,带着几分顽劣,“或许是因为,这样比较有趣?”

雪重子怔住了,他完全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不是为了利用,不是为了掌控,而是“重塑”?“有趣”?这答案比他预想的任何阴谋论都更加难以理解,却也更加令人心惊。

雪重子望着她的背影,心中的疑惑非但没有解开,反而更深了。但奇异的是,那种强烈的屈辱感和对抗心,似乎在这一刻,悄然融化了一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对未知未来的好奇。

这一夜,一个在处理真实的帝国政务,一个在辗转反侧中思考着颠覆认知的答案。

他们的“新婚之夜”,以一种谁也未曾预料的方式,悄然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