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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笼罩着陈府,院中静得连针落地都能听见。

王二心如擂鼓,但多年办案的经验让他强迫自己保持镇定。

他清楚现在唯一的生路,就是把这出戏演到底。

“提审要犯,自然要秘密行事,难道还要敲锣打鼓不成?”

王二的声音透过房门传出,带着几分官威。

“冯泰纵子行凶,如今又派你来杀人灭口,是想造反吗?”

这话字字诛心,冯永福的脸色瞬间煞白如纸。

王二趁势追击:“陈夫子手里的东西,我们已经拿到。高大人不日就到荆州,你好自为之!”

这番话半真半假,却句句要命。

说是半真,因为高按察使确实可能要来荆州,陈夫子手里确实有东西被他们拿到了,只不过不是钱袋,而是那本更致命的账册。

说是半假,因为王二根本不知道按察使的具体行程,更不可能奉命前来搜查。

但冯永福哪里知道这些内情?

这位冯府的大管家此时心中已经乱成一团麻。

按察使司的人出现在这里,说明什么?说明冯公子刺杀林昭的事情已经捅到了省里!

更要命的是,陈夫子手里确实有能要他们全家性命的东西——那本该死的账册!

冯永福额头冷汗直冒。

他本以为这次行动万无一失,陈夫子那个软骨头早就被他们收拾了,账册和钱袋都在路上。

可现在按察使的人先他们一步到了这里,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大事不妙!

院子里的打手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按察使司在他们心中就是天一样的存在,哪怕是冯知府见了,也得客客气气的。

“你们真的是按察使司的人?”冯永福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王二冷笑一声:“怎么,你想验验我们的腰牌不成?”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块铜牌,在月光下晃了晃。

那是越城县衙役的腰牌,但月黑风高的,谁能看得清楚?

冯永福眯着眼睛想要仔细辨认,但距离太远,光线太暗,什么也看不清楚。

“冯永福是吧?”王二忽然叫出了他的名字,“我们对你的底细一清二楚。冯知府的心腹,帮着主子干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冯永福心头猛震。

对方竟然知道他的名字!

这说明按察使司确实在暗中调查他们!

就在冯永福犹豫不决的当口,李三心领神会,按照之前商定的计划,悄悄摸到书房角落。

他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眼疾手快地点燃了桌案上散落的书稿。

纸张遇火,瞬间燃起,火苗蹿得老高。

李三又将火苗引向窗帘,顷刻间,整个书房便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走水了!快救火啊!”李三声嘶力竭地大喊。

这一声嘶喊,院中立刻乱成一团。

冯府的家丁们眼看着火光冲天而起,个个都慌了神。

这年头最怕的就是走水,一旦烧起来,连片的房屋都得遭殃。

“救火!快救火!”

“水桶呢?水桶在哪里?”

“快去井边打水!”

家丁们乱成一团,有的往井边跑,有的四处找水桶,有的则不知所措地看着冯永福。

冯永福此时如热锅上的蚂蚁,左右为难。救火要紧,可账册的事情更要紧啊!

若是让按察使司的人带着证据走了,那全家老小的脑袋都得搬家。

可眼前这火势越烧越旺,再不救,整个院子都得完蛋。

“该死!”冯永福咬牙切齿,“一半人救火,一半人给我盯着他们!”

然而混乱中,哪里还有什么章法可言?

家丁们有的提着水桶往火场冲,有的抱着木盆四处找水,还有的在院子里团团转,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

王二趁着浓烟滚滚,一把扯过桌上的茶壶,将剩余的茶水泼在布巾上,递给李三一块。

两人迅速用湿布蒙住口鼻,弯腰低身,借着浓烟的掩护悄无声息地移动。

“快!就是现在!”王二压低声音,朝着早已观察好的方向摸去。

那是靠近后院的一间偏房,窗户正对着院墙外的小巷。

刚才他们进来时,王二就留了心眼,这会儿正派上了用场。

李三紧跟在后,两人在烟雾中穿行。

外面冯府家丁们的嘈杂声越来越响,有人在大喊“快堵住后门”,有人在叫嚷“别让人跑了”。

“该死,早知道会这样!”冯永福的咒骂声在院中回荡。

“一半人救火,一半人围院子!谁要是让人跑了,老子扒了他的皮!”

王二心头冷笑。

这老东西现在才想起来分兵,晚了!

两人摸到偏房窗下,王二轻轻推了推窗扇。

好在这窗户年久失修,插销早就松动了,轻轻一推便开。

“你先走。”王二示意李三。

李三也不矫情,双手撑着窗台,敏捷地翻了出去。

王二紧随其后,刚要跨出窗户,忽然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这边有人!”

有个家丁发现了他们的踪迹!

王二心头一紧,顾不得许多,一个鱼跃翻出窗外。脚刚落地,就听到身后传来冯永福暴跳如雷的吼声:

“追!给我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可惜,夜色茫茫,小巷纵横交错。

王二和李三如泥鳅般钻进小巷深处,七拐八拐,很快就甩开了追兵。

“呼呼……”李三大口喘着气,“这下真的要命了。那老狐狸肯定要气炸了。”

王二拍了拍怀中的账册,咧嘴一笑:“气炸了好啊。这玩意儿比那个钱袋厉害百倍,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远处,陈府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

冯永福站在院中,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脸色铁青得像锅底。

火是救下了,可人跑了。

更要命的是,他还不知道那两个按察使司的人到底拿走了什么。

万一真的是那本账册……

冯永福不敢再想下去。

那东西一旦落到按察使手里,别说冯公子,连老爷都得掉脑袋。

“管家,现在怎么办?”一个心腹家丁小心翼翼地问道。

冯永福咬牙切齿:“封锁各个路口,一定要把人找到!另外,立刻派人回府禀报老爷,就说……就说出了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