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乐文小说!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我靠双眼!从寒门到权倾天下 > 第201章 大事?我不过随口一提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第201章 大事?我不过随口一提

明日一早便是启程之日。

整个黄家别院,都漂浮着一股压抑不住的亢奋。

下人们走路的脚步都轻快了几分,脸上带着与有荣焉的笑,仿佛自家少爷已经金榜题名,正走在衣锦还乡的路上。

黄文轩更是像只刚从笼子里放出来的猴子,整日围着林昭打转。

他的嘴里,念叨的全是荆州府城里哪家的烧鸡最香,哪条巷子的评书最带劲。

整个黄家,从族老到下人,似乎都已默认,府试案首这四个字,已经被无形地刻在了林昭的脑门上。

这份期待,滚烫得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林昭借口温书,在张德才的护卫下,悄然离开了别院。

他穿过沉寂的街道,熟练地绕到县衙后门。

他要去见老师最后一面。

这趟浑水,深不见底,他必须在下水前,再从这位掌舵人手里,讨一根定海神针。

夜已深,县衙书房依旧灯火通明。

堆积如山的卷宗旁,铁面县令魏源正埋首于一桩陈年旧案,眉头紧锁,笔下的朱砂仿佛都带着一股凛冽的杀气。

听到下人通报林昭求见,他眼皮都未抬一下,只从鼻腔里发出一个单音。

“嗯。”

林昭走进去,恭恭敬敬地站在书案前,一言不发。

师徒二人,一个批阅公文,一个静静站立。

过了许久,魏源才终于放下笔,揉了揉发酸的眉心。

“都想明白了?”他问。

“弟子愚钝。”林昭垂首,声音平静。

魏源又嗯了一声,听不出是褒是贬。

他从手边一摞公文中,抽出一只早已备好的信封,将信封推到林昭面前。

“回去之后再看。”

说完,他便重新拿起了笔。

“我还有公务,莫要在此处耽搁。”

林昭拿起那只轻飘飘的信封,对着老师深深一揖,随后转身,默默退出了书房。

回到黄家别院自己的房间,林昭关上门坐在桌前,将那封信拆开。

他能感觉到,老师所有的提点,所有的担忧,所有的期许,都浓缩在了这薄薄的一片纸里。

这是他此行,最重要的行囊。

从里面抽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素白宣纸。

纸上,只有八个字。

“藏其锋芒,守其本心。”

林昭的目光,死死地钉在这八个字上。

前四个字,“藏其锋芒”,是老师反复告诫的生存之术,是应对高士安这块顽石的唯一法门。

而后面这四个字,“守其本心”,却是魏源第一次对他言明。

守的,是什么心?

是寒门子弟对功名的渴望?是读书人经世致用的抱负?

还是他这个来自异世的灵魂,想要在这吃人的世道里,活下去,并且活得像个人的那份执念?

林昭忽然明悟。

老师怕的是,他为了考好,把自己给演丢了。

怕他在那些虚与委蛇、阳奉阴违的官场套路里,走得太远,最后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自己为何出发。

林昭将那张纸凑到烛火前,橘红色的火苗贪婪地舔舐着纸角,很快将其吞噬。

纸张在火焰中卷曲,化为黑色的灰烬,飘散。

那八个字,却仿佛被这火焰,直接烙印进了他的脑海深处。

窗外,月凉如水。

林昭稚嫩的小脸上,一片平静。

他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去写那份府试的答卷了。

与此同时,百里之外的荆州府城。

百草堂总号。

与越城县那间铺面的局促不同,此地是一座三进三出的大宅院,前堂看诊,后院制药,只有最深处的内府,才是苏家真正运筹帷地。

苏成正坐在他那间摆满了前朝瓷器与古籍的雅室里,慢条斯理地品着新到的雨前龙井。

他年约四十,面皮白净,下颌留着一小撮精心修剪过的山羊须,手上戴着一枚通体碧绿的翡翠扳指,价值连城。

作为苏家旁支里最会钻营的子弟,他靠着察言观色,稳坐府城总管事这把交椅,一句话,便能决定周边十几个县城所有苏家产业的荣辱生死。

下人来报,说是越城县的周大福派心腹送来了十万火急的要件。

苏成连眉毛都没抬一下。

十万火急?

一个县城铺子,天塌下来,也不过是砸死几只蚂蚁的动静。

直到那个叫阿四的伙计,将一个用厚重锦缎包裹的木箱,恭恭敬敬地呈到他面前时,苏成才终于放下茶盏,懒洋洋地瞥了一眼。

箱子打开。

十个紫檀木匣静静躺在其中。

苏成那双半眯着的眼睛,骤然亮了。

他伸出保养得宜、不见半点老茧的手,拿起一个。

入手温润,木质细腻,那股沉甸甸的贵气骗不了人。

匣身正中“青云”二字的镶嵌工艺,巧夺天工,古朴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灵气。

“好东西。”

苏成摩挲着扳指,由衷地赞了一句。

周大福这个胖子,倒是会寻宝。

他随即展开那封信,一目十行地扫过。

信上的字,充满了下属对上官的谄媚,先是歌功颂德,再是浓墨重彩地描绘一种名为“安神散”的神药,如何奇货可居,如何能为苏家开辟一条新的财路,为他苏管事的功劳簿上添上怎样浓墨重彩的一笔。

苏成看得微微点头,这个周大福,会说话,也算会办事。

直到信的末尾,他才看到了那个被“顺便”提起的请求。

“……此药出自本县六岁神童林昭之家,此子备考府试,心力交瘁,全赖此药维系。属下斗胆,恳请管事稍加留意,若能保此子科考顺遂,得一童生功名,则我百草堂货源无忧,亦是管事您的大恩……”

苏成看到这里,嘴角一撇,险些没笑出声来。

他将信纸随手扔在桌上,又拿起那个精美的紫檀木匣,翻来覆去地看,仿佛在看一个天大的笑话。

一个童生功名?

周大福那个胖子,派人快马加鞭,星夜兼程,送来如此厚礼,就为了求这个?

在苏成看来,这简直比让他帮忙把知府大人家里的茅厕包圆了还要滑稽。

童生,那是科举路上最低的一道门槛。

他苏家在荆州府盘根错节,关系网遍布官商两道,别说保一个有点名气的神童不落榜,就是把一个傻子塞进榜末,也不过是多送几份礼,多请几顿饭的事。

周大福把这事当成了天。

在他苏成这里,连件需要他亲自费心的事都算不上。

借着这件事,他也算记住了林昭这个名字。

一个体弱多病、家里有点祖传秘方、被长辈寄予厚望的六岁娃娃。

仅此而已。

他更感兴趣的,是这个叫安神散的东西,以及这批精美绝伦的盒子。

苏成把玩着手里的木匣,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周大福这人,虽有些小家子气,但忠心可嘉,这根线牵得不错。

他对着门外淡淡吩咐道:“去,给账房支会一声,越城县的周大福,这个月的月钱,加三成。”

门外的管事应声而去。

苏成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院中那棵百年老槐,轻轻转动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

至于那个叫林昭的小娃娃……

他像是忽然想起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随口对侍立在侧的亲信道:

“哦,对了,过两天府试开考,你找人去府衙张师爷那边递个话。”

“就说越城县有个叫林昭的考生,是我苏家远亲,让他们看卷子的时候,留心些,别不小心给黜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