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江再次感谢：“辛苦您了。”
稍作思索后，赵江提议：“钱叔您整天忙碌，不如让我给您诊个脉，开个调理方子？”
这话表面上是客套，但他已看出钱东升患有胃病、肾虚和糖尿病。如今医术大有进步，望诊已经能看出来一些端倪。当然，确诊还需把脉详细检查。
钱东升闻言一愣，随即大笑：“看来你的医术确实不一般。我这把老骨头确实毛病不少，既然你这么说了，倒要看看‘小神医’的方子管不管用。”
说着，他将手腕放在桌上。
赵江搭指诊脉时，注意到这位领导的手掌布满老茧，指节粗大，像是一个劳动者的手。
粗糙厚实，像周志刚那双8级技工的手。可钱东升身为建筑局局长，本应坐办公室，这双手却透着不合时宜的沧桑。
这位前辈显然事事亲力亲为。
确实是个好官！
或许正是经历过苦难，才更懂得百姓的不易。
难怪他与赵江如此投缘。
当周蓉和周秉坤看到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时，心里顿时明白了许多。
原来，自己比想象中还要娇气。
以后必须更加努力才行！
不过……
赵江的手为什么看起来没那么粗糙？
他每天也在辛苦劳作啊。
难道是医术的功劳，做了特别保养？
两人想不通。
这时，赵江已经为钱东升诊过脉，又仔细看了他的舌苔、眼睛和身体其他部位，还检查了关节。
整个过程持续了十多分钟。
以他的医术，这样的细致检查就像是给钱东升做了一次全身检查。
综合所有情况后，赵江提笔开了几张药方。
钱东升看到后，心情一下子沉重起来。
看来病情比他预想的复杂——开好几个方子说明不只是一个病。
“钱叔别担心，您的身体在同龄人中算是不错的，关节也没问题，主要是有些糖尿病和胃病，还有些疲劳。”
“所以要开方子来调养身体。”
“降血糖和养胃要一起进行，单靠两个方子效果不好，得系统调理。我把方子写得详细些，不是说病情多严重，您别误会。”
听赵江这么一说，钱东升稍微安心了些。
但他也明白，对方多少是在安慰他。
如果真不严重，何必开这么细致的药方？
身体终究还是衰老得太快了。
当然，赵江这么用心开方，肯定是为他好。
他知道赵江医术高明，比起医院的诊断和处方，他更信任赵江的建议。
“注意事项我都写清楚了，饮食上没有特别忌口，但标红的部分一定要注意。调养一段时间后，我再来看您。”
“以您的体质，不出半年就能恢复过来。”
赵江合上药箱：“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钱东升摸着胡须说道：“我这把老骨头会注意的。你赶紧把项目细则报给县里，我这边会议也快开始了。”
“钱叔保重。”
“钱局再见。”
周秉坤和周蓉也纷纷道别。
赵江提起行李时，身后传来叮嘱：“路上小心。”
“您忙正事吧。”周蓉笑着挥手。
返程途中，赵江买了些特产。吉普车穿过暮色驶入光子片时，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
他先带着年礼去了周家。虽然过年气氛已过，但李素华见到他们还是很高兴。吃过晚饭，赵江才开车回到开荒团驻地。
第二天早上，周蓉当众做了检讨。
“前几天和秉坤闹了矛盾，影响了工作，现在经过赵团长调解已经和好。耽误的工期我自愿用劳动来补偿。”
这番话让众人没有异议。没人注意到她说完后耳根悄悄泛红。当天她就跟着村民下地干活，最脏最累的活儿也抢着干。
没人想到一向高傲的周蓉竟然主动去挑粪，这完全出乎大家的意料。
可偏偏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
赵江回来后一直忙于处理建设方提出的规划方案。周大宝身体不适，他便接手了工作，能做多少算多少。
同时，他也抽空提升自己的书法水平。
因此，他一直独自忙碌，不知道周蓉的事，还以为她正和开荒团一起帮村民挖井。
几天后，赵江终于忙完手头的事。
他的书法等级成功升到8级。
【书法：8级（1.0826万\/2.9999万）】
接下来，他打算继续提升箭术。
他希望尽快把箭术练到8级，以便激活第二个自动升级栏位。
然而，当他背着弓箭准备上山打猎，刚走到开荒团门口时，却远远看见几十米外，周蓉正挑着粪桶往蔬菜大棚走去施肥。
赵江：“？？？”
换作别人干这事，他还能理解，但周蓉？
这画面怎么看都不协调。
“她跟谁闹矛盾了？”
赵江第一反应是周蓉是不是跟人闹僵了。
然后因为矛盾，被罚去挑粪。
开荒团确实有记账的习惯。
犯错或者与人争执无法解决，就会被记在专门的账本上。
等哪天对方想起要清算旧账，犯错的人就得接受惩罚。
不过通常不会太重，大家多是开玩笑，不会真下狠手。
除非是特别严重的错误。
所以赵江怀疑周蓉是不是跟人吵架，违反了纪律，才被罚去挑粪。
郑娟解释道：“不是，她是自愿的，已经干了好几天了。”
“好几天了？”
“你从省城回来第二天，周蓉来道歉了，说跟周秉坤吵架赌气耽误了半个月的工作，愿意受罚。我们拿不定主意，见你忙就没请示，她自己跑去挑粪了。”
“……还真是狠。”
“要不要叫她停下来？”
“行。”
赵江连轴转了几日，终于安排妥当全部计划。
“现在村民能自己挖井，我们帮忙只是锦上添花。接下来按各家情况自行安排，开荒团该干正事了——明天起全员修路。”
“具体方案在我屋里，拿去给宋高远，让他召集人手安排任务。我进山打猎，顺便帮光明采草药。积雪融化，粮食快没了，该动身了。”
纸上写满了计划：
首先加固大棚蔬菜基地的运输通道，预留的车道稍作修整就能通车。水泥路面等以后再铺。
接下来启动主线工程——修建通往狮子山采石场的两公里路。用现代机械在平坦的北方平原上不算难，但全靠人力挖出双车道，至少要几个月。若是在南方丘陵地带，根本不敢想象。
钱东升答应修这段路，但得等县里的施工队完成县道工程后才能过来，至少还要等两三个月。
赵江等不了那么久。
他决定先自己动手干起来。
等施工队带着设备来了，再帮忙加固。
另外，从村里到河边的那段路必须由施工队来修。
此外，赵江的计划还包括：开采石料供应水泥厂、推进修路工程、改造村里的水渠。
村里的水渠年久失修，必须彻底翻新。
新水渠要用石头和水泥加固。
这是个长远规划！
要让水系四通八达。
水渠是周家屯的生命线，必须建好。
未来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整个农场都会受益。
这就是赵江闭门筹划多日的原因。
水利系统、农田耕作、大棚基地、村道、通往农田的路、去狮子山的路、去河边的路……每个环节都要仔细规划。
至于村民住房的改造，赵江暂时没动。
等政策放开后再调整也不迟。
现在这种环境，老百姓还不能盖新房装自来水。
下水道工程更别提了。
“好了，我先走了，你们做得很好，继续加油。”
赵江背着弓箭和药篓往狮子山走去。
郑娟立刻去他房间查看规划图纸。
从省城回来后，宋高远和李广发向赵江汇报了大家的想法，并提出了分工建议。
赵江欣然接受。
他表示完全信任大家，鼓励大家放手去做。
有些事不需要请示他，大家可以直接处理；稍微重要些的事可以先找宋高远和李广发商量，如果还解决不了再向赵江汇报。
如果赵江不在，而宋高远、李广发和周大宝都难以决断时，就采取**投票表决**。
所以这次会议根本不需要赵江出席，直接由宋高远主持就行。
郑娟明白这个安排——既是锻炼大家的能力，也能增强团队参与感。
以前赵江在场时，大多数人只是听指示。
他的存在无形中限制了大家的思维和发挥。
如今他主动退出部分会议，让团队自己做决定。
这不仅方便了大家，对他来说本该是一种轻松。
但——
当郑娟推开赵江的房门时，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错了。
所有人都太天真了。
赵江并没有得到丝毫轻松，
反而更加劳累。
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郑娟瞬间眼眶湿润。
其中一摞特别显眼——
每一页都写满了红色批注。
那是开荒团成员们为村庄建设、生活改善、大棚升级等提出的建议书。
每个人都贡献了自己的想法，
或详细或简略地写下了真知灼见。
所有建议都被认真对待。
这些汇总起来的文字，哪怕每人只提一条，也已形成庞大的资料。
而赵江竟然一一审阅，
并对每份建议写下真诚的回应。
有红笔的肯定，
也有详细的修改意见。
被采纳的方案会受到表扬，未被采纳的则附上详细解释和改进方向。
郑娟颤抖着翻到自己的那页。
她建议对开荒团的伙食开支和财务收支进行精细化管理，力求把每一分钱用在关键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