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刚才说，谁是杂鱼？”
楚浩楠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精准地投入了这潭被搅浑的死水。
那几个原本还在嚣张跋扈的小混混，齐刷刷地转过头，目光不善地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为首的黄毛，斜着眼睛，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楚浩楠。
一身洗得发白的廉价布衣，浑身上下加起来，估计都不到一百块钱。
他脸上那股轻蔑和不屑，瞬间就浓郁到了极点。
“哟呵？哪来的穷逼，也敢学人家英雄救美？”黄毛怪笑一声，用夹着烟的手指，指着楚浩楠的鼻子，“小子，刚才那话，是你说的？”
他身边的绿毛和其他几个同伙，也都围了上来，一个个脸上挂着狞笑，掰着手指，发出一阵“咔吧咔吧”的骨节脆响，显然是准备动手了。
“浩楠！别！”
周毅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一把拉住楚浩楠的胳膊，脸上写满了焦急和担忧，“你别冲动！他们人多！你快走！这里的事我能处理！”
他不知道楚浩楠这三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回来。
在他心里，楚浩楠还是那个三年前家破人亡，身陷囹圄的可怜兄弟。
现在好不容易出来了，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再惹上麻烦！
然而，楚浩楠只是对他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
“放心，几条杂鱼而已，翻不起浪。”
这句轻描淡写的话，却彻底点燃了黄毛的怒火！
“操！给你脸了是吧！”
黄毛将烟头狠狠地摔在地上，用脚碾灭，面目狰狞地吼道：“兄弟们，给我上！让这个不开眼的东西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打断他两条腿，医药费，老子出！”
一声令下，那几个小混混，嗷嗷叫着就朝着楚浩楠冲了上去！
有人挥拳，有人抬脚，还有人直接抄起了旁边的啤酒瓶，下手又黑又狠，完全是往死里打的架势！
酒吧里剩下的几个胆小的客人，看到这一幕，吓得发出一阵阵尖叫！
周毅更是目眦欲裂，想都没想，就抓起一个空酒瓶，准备冲上去跟他们拼命！
可他才刚迈出一步，就被眼前发生的场景，惊得彻底定在了原地。
只见楚浩楠，面对着四五个人的围攻，竟然连脚步都没有移动分毫。
他只是伸出了手，用一种看似缓慢，实则快到极致的速度，在那枚被他抛到半空中的硬币上，轻轻弹了一下。
“嗡——”
那枚普通的硬币，在被他手指弹中的瞬间，发出一声尖锐的蜂鸣！
它就像一颗出膛的子弹，带着肉眼可见的白色气浪，以一种超越了人体动态视力极限的速度，激射而出！
“噗！”
第一个冲上来的绿毛，手中的啤酒瓶还没来得及落下，整个人就像是被一柄无形的大锤狠狠击中了胸口！
他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整个人如遭雷击，发出一声闷哼，双脚离地，倒飞了出去！
“砰！”
他沉重的身体，狠狠地撞在了数米外的墙壁上，将墙上的一副装饰画撞得粉碎，然后才像一滩烂泥般滑落在地，胸口的衣服上，出现了一个焦黑的小洞，人已经彻底晕死了过去。
这还没完！
那枚硬币在击穿了绿毛的身体后，威力不减，速度更快！
它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如同长了眼睛的死神镰刀！
“噗！噗！噗！噗！”
又是连续四声沉闷的入肉声！
剩下的那四个冲上来的小混混，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身体猛地一僵！
他们所有人的右边膝盖上，都毫无征兆地爆开了一团血花！
坚硬的膝盖骨，竟被那枚小小的硬币，直接洞穿！
“啊——！”
下一秒，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地响彻了整个酒吧！
四个人，就好像被瞬间抽掉了所有的骨头，齐刷刷地抱着自己的腿，惨叫着倒在了地上，疼得满地打滚。
从楚浩楠出手，到五个人全部倒下。
整个过程，不超过一秒钟。
快到……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周毅在内，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安静。
整个酒吧，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
只剩下那几个小混混杀猪般的哀嚎，和众人粗重的呼吸声。
“叮当。”
那枚完成了使命的硬币，终于耗尽了动能，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上面，甚至还沾着一丝温热的血迹。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聚焦在了那枚硬币上，眼神里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恐惧与骇然。
这……这是什么手段？
弹指杀人？
不！比那更可怕！
那是一击败五人啊！
周毅张大了嘴巴，呆呆地看着自己这位三年未见的兄弟。
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那个当年在宿舍里，和自己一起喝酒吹牛，一起逃课打游戏的楚浩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恐怖了？
而那个刚刚还不可一世的黄毛，此刻已经彻底吓傻了。
他僵在原地，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变得惨白如纸。双腿，如同筛糠一般，疯狂地颤抖着，一股黄色的、带着骚臭味的液体，顺着他的裤管，缓缓流淌了下来。
他……他竟然被活生生吓尿了！
楚浩楠没有理会地上那些还在哀嚎的废物。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了那个已经被吓破了胆的黄毛身上。
他的眼神，依旧平静淡漠。
但在黄毛看来，那却比来自地狱最深处的魔神凝视，还要恐怖一万倍！
“你刚才说，要打断我两条腿？”楚浩楠的声音，云淡风轻。
“噗通！”
黄毛再也承受不住这种恐怖的压力，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他抬起手，疯狂地扇着自己的耳光，每一巴掌都用尽了全力，打得“啪啪”作响。
“我错了！大哥！我错了！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我有眼不识泰山！您……您大人有大量，就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
他一边哭喊，一边疯狂地磕头，把地板磕得“咚咚”作响，很快就见了血。
楚浩楠没有说话，只是迈开脚步，缓缓朝他走了过去。
每一步，都像是死神的脚步声，狠狠地踩在黄毛的心脏上。
“大哥！饶命！饶命啊！”黄毛吓得屁滚尿流，一边磕头，一边语无伦次地求饶，“我……我是跟着豹哥混的！这一片都是豹哥的地盘！您……您看在豹哥的面子上……”
他试图搬出自己的后台，做最后的挣扎。
豹哥，刘豹，是这一片区域有名的扛把子，手底下有几十号兄弟，以心狠手辣着称。
然而，楚浩楠的脚步，却没有丝毫的停顿。
他走到黄毛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讥讽。
“豹哥？”
“他算个什么东西。”
说完，他缓缓抬起了脚。
黄毛看着那只在自己瞳孔中不断放大的脚，眼中终于流露出了无尽的绝望！
他知道，自己今天，踢到铁板了！
不！
是踢到了一块足以撞碎整艘航母的万年玄铁！
“不要……”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楚浩楠的脚，干脆利落地踩在了黄毛的左腿膝盖上。
和刚才那几个小混混一样的位置，一样的……粉碎性骨折。
“啊——！”
黄毛的惨叫声，几乎要掀翻整个酒吧的屋顶。
楚浩楠缓缓收回脚，看也不看地上这个已经疼晕过去的废物，转身，重新走回到了吧台。
他看着依旧处在呆滞状态的周毅，脸上露出了一抹熟悉的、带着歉意的笑容。
“不好意思，阿毅。”
“好像……把你的店，给弄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