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手刚碰到剑匣的铁链，身体突然僵住了。
阿渔快不行了。
她倒在雪地里，嘴唇发青，脖子上全是冰裂一样的纹路。那纹路正往胸口爬，像是要把她整个人冻住。陈默想站起来，腿却使不上力，只能跪着往前爬。他指甲翻了，手出血了，也没停下，终于爬到了阿渔身边。
“醒过来！”他抓住她的手腕，脉搏很弱，几乎摸不到。
冰纹已经到了锁骨，还在往心脏走。陈默知道，再晚一点，她就会死。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满是伤口，血一直往外流。体内的骨火也烧不起来了。他咬破嘴唇，把血渡进阿渔嘴里。这不是救人，是用自己的命换她的命。
两人嘴唇贴在一起，风雪忽然停了。
阿渔的身体抖了一下。冰纹不动了，接着开始往回退。寒气顺着他们的嘴冲进陈默体内，他胸口像被刀扎了一样疼。但他没松开，反而抱得更紧。左眼的骨纹亮了起来，变成蓝色火焰，缠住了那股寒气。
空中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凡人敢挡天罚，该碎魂一万次。”
话音刚落，冰纹变成利刃，刺进陈默的心脏。他喷出一口血，人晃了晃，还是没放手。
“我不是凡人。”他抬起头，左眼通红，“我是焚天骨狱之主。”
他的骨头开始燃烧，不是烧别人，是烧自己。每根骨头都在痛，每条经脉都被火烧。可他撑住了。骨狱自动护主，形成一圈暗金色的光，把他们包在里面。
外面的风雪进不来。远处战舰的炮也失灵了。
这时，阿渔动了。她眼睛没睁，却咬住了陈默的肩膀。一滴银白色的血从她嘴里滑出，落在陈默的伤口上。
血混在一起的瞬间，变化发生了。
他体内的寒气停了。冰纹变金，像熔化的金子在皮肤上流动。那些纹路不再是伤害，变成了古老的印记，从心口扩散到全身。
陈默感觉身体在变强。旧伤裂开，新血涌出。八骨戒也不烫了，紧紧贴在手上，像是认了主。
金光炸开。
一对三十丈长的龙翼撕开衣服，展开在空中。银白色，边缘带金光，轻轻一扇，就把战场上的雪全吹飞了。
阿渔睁开了眼睛。
她的瞳孔像龙一样竖着，眼里映着金光。耳朵后面的鳍变成金色，像是用金子做的。她看着怀里的陈默，呼吸和心跳都和他同步。
“我们……成功了。”她的声音很轻，但带着一股威压。
她低头，吻了陈默染血的唇。这一下，不是告别，是新的开始。
金光还在扩散，突然撞上一道黑光。那光从天上劈下来，直冲他们。可碰到金罩时，被弹开了，像水波一样荡开。
邪尊大吼：“你们竟敢碰龙女！”
没人理他。只有风雪中，那对龙翼静静展开。
光慢慢变弱。
风雪还在下，战场还是破的。血罗刹被钉在战舰前，半边身子焦黑，眼里的火疯狂跳动。他盯着中间的两个人，想动却动不了。
陈默慢慢站了起来。腿还在抖，但他站稳了。阿渔靠在他旁边，龙翼收起，一片翅膀轻轻碰了他的肩。
他低头看手。
伤口在愈合，骨头上的纹路变成暗金色，像是长进了肉里。他体内很通畅，比以前强多了。他知道，这不是恢复，是变强了。
阿渔伸手握住他的手腕。
她的手有点凉，但心跳很有力。
“接下来怎么办？”她问。
陈默没说话。
他转过身，看向那个被锁住的骷髅。
铁链还缠在它身上，深深卡进骨头。战舰的炮又开始充能，黑红色的光在炮口闪动。
陈默抬起手，抓住玄冥剑匣的铁链。
手指一用力，整片废墟的温度猛地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