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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弓劲弩,万箭齐发,弦翻塞外!

硬弓不仅射程远,威力也比一般的弓箭大上不少。

北狄骑兵虽然早有预料,在冲锋的时候,就早早举起了数层牛皮制成的盾牌,却依旧被射穿。

顿时,朵朵血花绽放。

马失前蹄,人也随之朝前摔出。

有中箭者落地之时就死了,也有毫发无损,却在落地后,被后方冲锋的千军万马,生生踩踏而死。

北狄大军飞奔进两百步距离,拉弓放箭,开始还击。

鹰扬营配的是与血骑营一样的藤盾,轻便不说,防御效果也是不差。

而隶属于徐砚霜的中军,配的则是磐石营重盾的简化版,一层薄薄的铁皮,足以抵挡箭雨洗礼,却无法扛住骑兵冲击。

双方你来我往,互射了两个来回,损失都不算太大。

北狄骑兵尖叫着,速度再次提升。

在领兵大将看来,鹰扬营站着不动,任由他们数万骑冲击,根本就是取死有道。

韩屹咧着嘴,往外喷着一股股白雾,在心里默数。

三,二,一!

北狄骑兵狠狠的冲进了陷阱区域,战马嘶鸣着带着马背上的骑兵,以前空翻的姿势摔了出去。

马腿率先折断,随后重重砸在地上,马脖子也随之砸断。

大军滚滚向前,像极了汹涌的海浪,狠狠的撞上绵长的布满礁石的海岸线。

与此同时,韩屹轻轻的抬了抬手,大军整齐划一朝后退去。

强弩营每退十步,便射出一轮箭雨,落在北狄骑兵最为拥挤,最为密集的地方。

在此期间,甚至上演了一箭射穿两人的场面。

徐砚霜看的眼睛发亮。

北狄人有勇无谋,遇上号称毒士的韩屹,高下立判。

“大将军,下令吧,中军营分兵左右两翼,准备冲杀。”

徐砚霜点点头,一声令下,原本在前举盾的中军营,流畅的从中分开,朝着大军两侧涌去。

与此同时,好不容易稳住战阵的北狄骑兵也开始分兵。

既然正面冲击受阻,那自然便会选择两翼夹击。

徐砚霜眼睛晶亮,此战若胜,韩屹居功至伟。

若非她还在坐镇中军,稳定军心,都想要随着将士们一道,冲锋陷阵,一展武艺。

北狄领兵大将军气的暴跳如雷,正面冲阵受阻,两翼夹击也随之落了个同样的下场。

镇北军连阵形都没乱,他却人仰马翻,损兵折将。

他在亲兵护持下,骑在马背上,气的破口大骂。

“若让本将知道是哪个畜生挖的坑,老子非要扒了他的皮。”

一名亲兵小心翼翼道:“大人,对面是镇北军鹰扬营。”

“鹰扬营?”将军微微一愣,随即怒气更盛:“妈的,老子早就该猜到是姓韩的那个王八蛋。”

“孩儿们,牛羊美人都已备好,与我杀!右贤王大人要他的人头。”

北狄领兵大将军发了狠,即便用人命去填,也要把那一片陷阱填平。

强弩营的箭矢告罄,纷纷收了强弓,举起战刀,涌向两侧。

看着如海浪般一浪接着一浪朝前涌过来的北狄骑兵,韩屹抽了抽嘴角,不屑道:“果然不愧蛮子之名。”

徐砚霜却有些凝重,三片陷阱区域,北狄折损也不过数千骑,两翼四万余大军踏着鲜血铸就的平地,怒火可以催发他们最原始,暴虐的嗜杀情绪。

一旦两军相接,胜败犹未可知。

然而,此刻想这些,稍显多余。

徐砚霜按住躁动不安的战马,握着紫金枪的手紧了又紧。

两翼战阵终于在北狄骑兵填平陷阱,冲过来时,绞杀在了一起。

不得不说,镇北军常年与北狄打交道,早就研究了许多方法对付骑兵。

中军营在前,盾牌层层叠叠,组成了一道钢铁长城。

盾牌后方,长矛兵将长矛穿出盾阵刻意留出的微小空隙,长矛尾端抵在地上。

‘轰’的一声大响,北狄先锋撞上了盾阵,锋利的长矛刺进了战马的身体。

战马哀鸣着,用尽最后的力气,狠狠的踏了下来。

刹那间,盾阵便动摇了。

甚至有些薄弱处,被直接撞穿。

后方紧随而来的骑兵挥舞着弯刀,杀进了镇北军战阵。

强弩营万余军士放下强弓,肩扛战刀,摆出与血骑营步战时一模一样的姿势。

在骑兵冲进来时,矮身先砍马腿。

厮杀声,怒吼声,惨叫声,战刀砍进血肉的声音,杂乱的交织在一起。

双方人马不停的倒下,鲜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雪原上流淌起来。

徐砚霜座下的战马越发躁动不安起来,不停的打着响鼻。

韩屹脸上也少了平时的闲适,紧张的注视着两侧的战局。

鹰扬营与中军营加在一起,总兵力其实与此刻的北狄骑兵相差无几。

但终归是吃了战马不足的亏。

更何况,鹰扬营平时并不负责正面冲阵战斗。

因此,战斗力也稍显脆弱。

此时便更容不得半分差池。

一支箭矢鸣啸着激射而来,韩屹扭头的功夫,就见那支箭矢在他眼里疾速放大。

就在他心惊胆颤之时,徐砚霜策马向前走了一步,用身体挡在了他的前面。

铛!

箭矢射在她的雁翎环金甲上,擦出一串火星,随后才无力的跌落在地。

“韩将军,你退后,中军暂时交由你统领。”

徐砚霜清冷的眸子注视着飞速靠近的那一骑,沉声说道。

韩屹抬手抹了一把冷汗,苦笑道:“那末将便恭候大将军得胜归来。”

他是毒士,是儒将,没有武功傍身。

此刻杵在战阵前方,不就是人家的活靶子嘛。

徐砚霜轻轻一夹马腹,倒拖着紫金枪,迎着北狄大将冲了过去。

“小姐,我来为您掠阵!”

寒露的兵器是在尾部系了一柄飞刀的长鞭,并不适合战阵拼杀。

但在单打独斗中,往往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两骑如电,轰然对撞!

徐砚霜掌中紫金枪如毒龙出洞,直刺敌将咽喉,枪尖破空声尖锐刺耳。

北狄大将弯刀疾挥,试图格挡,刀刃与枪锋擦出刺目火星。

铛!

巨响声震耳。

北狄大将只觉刀上传来的力道如山崩海啸,虎口发麻,弯刀险些脱手。

他心中大骇,急扯缰绳欲错马拉开距离。

徐砚霜得理不饶人,岂容他走脱。

枪杆一抖,变刺为扫,带着千钧之力横扫千军。

北狄大将慌忙俯身马背,枪风擦着他的头皮掠过,刮的他面颊生疼。

便在此时,一道黑影如蛇般自徐砚霜身侧窜出,寒露舞着长鞭,飞刀破空,直指北狄大将握刀的手腕。

“嗯?”

北狄大将面色一狞,手腕一翻,眼疾手快的提刀格挡。

一点火星迸射,鞭尾被撞飞。

与此同时,徐砚霜借回扫之势,紫金枪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自下而上,如鹞子冲天,疾刺而出,

噗嗤!

枪尖穿透皮甲,北狄大将心神剧震,他胯下战马却似心有所感,喷出一口白雾,疾步前冲。

枪尖随之脱离他的身体,却也随之飙出一股血箭。

等他驻足重新转身时,目光惊骇的看向徐砚霜两人。

战场冲杀,自然不会问以多打少,武德何在。

他只问道:“你是何人?”

徐砚霜一扬眉,跃马挺枪,沉声怒喝:“杀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