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凭什么决定谁有资格？”
话音炸开的瞬间，白小璃掌心的言灵珠轰然碎裂。一股反冲力顺着经脉直撞肩胛，她借势向后跃出，脚跟在地砖上刮出一道火星。
金色锁链从虚空中钻出，擦着她的鼻尖缠下，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撞击声。石面崩裂，裂缝如蛛网般蔓延。
她落地未稳，左手一抖，焚心绫自袖中飞出。红绸翻卷，末端燃起幽蓝火光，三道狐火障壁接连成列，横在身前。热浪扑面，逼得她眯了下眼。
仙灵站在原地，指尖轻抬。头顶星图骤然旋转，七道光矛凭空凝结，尾端拖着银芒，对准她周身要害。
第一道光矛射来时，她刚站稳。
没有时间闪避，她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嘴里散开。灵力猛提，脚下《云踪步》残卷里的“折影三叠”瞬间展开。身体像被扯动的傀儡，在最后一刻扭侧半尺。
光矛擦过左肩，布料撕裂，皮肉翻卷。血洒出去，在空中划出细小的弧线。
她没停。
右脚一蹬地面，整个人向前扑去。不是后退，而是迎着第二道光矛的方向冲。
第三、第四道紧随而至，她靠折影步在狭小空间里硬生生拧出两个变向。第五道击中焚心绫屏障，火墙炸开一团烈焰，灼得她脸颊发烫。
第六道被她用残存的狐火障壁挡住，第七道——
她抬起右手，掌心朝上，猛地催动签到得来的“瞬息凝神符”。
脑子像是被人拍了下后脑勺，所有画面突然变慢。
她看清了。
光矛并非同时命中，而是依次落下，间隔极短。但就在第六道消散与第七道降临之间，有不到一息的空档。
就是现在！
她甩出焚心绫，红绸如鞭，直抽仙灵手腕关节。
对方微微皱眉，手掌轻翻，一道金纹浮现掌心。焚心绫撞上去，像是打在铁板上，被震得倒飞回来。
可这一击不是为了伤人。
是试探。
她落地时嘴角扬起，呼吸急促，肩膀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但她笑了。
原来你能挡，也会防。不是无敌，只是快。
仙灵盯着她，眼神第一次有了变化。不是冷漠，也不是审视，而是……一丝波动。
“你还挺会找节奏。”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多了点别的意味。
“那当然。”白小璃抹了把脸上的汗，顺手把血蹭在红衣袖子上，“我以前打工的时候，天天跟甲方抢键盘，手速不练出来早被开除了。”
她说话时，眉心朱砂痣忽然发烫。
一股沉在丹田深处的力量被强行拽出，顺着经脉往上冲。她闷哼一声，膝盖微弯，又立刻挺直。
雪白长发无风自动，一根根竖起，像是感知到了什么危险。背后空气扭曲，九条虚影般的狐尾缓缓浮现，每一条都带着淡淡的光晕。
这是她第一次在战斗中唤醒九尾本源。
以前都是偷偷练，怕控制不住炸了自己。但现在顾不上了。
她左手快速结印，指尖划出一道复杂纹路——天机印。这是昨天签到抽中的奖励，系统还吐槽：“这玩意儿看着玄乎，其实就俩字：唬人。”
但唬得住就行。
印成刹那，她右手同时挥出“赤炎斩”，掌心燃起赤红火焰，刀气横切而出。足下步伐一变，踩的是青阳派长老讲法时她躲在角落偷学的“迷魂步”，看似杂乱，实则每一步都卡在对方气息起伏的节点上。
三招叠加，力量并未融合，却在同一时间爆发。
空气炸响。
仙灵终于动了。
他侧身一闪，动作依旧从容，但确确实实避开了正面冲击。赤炎斩的刀气擦过他肩头，金纹长袍裂开一道口子，露出底下泛着微光的肌肤。
他低头看了眼破损的衣角，再抬头时，目光深了几分。
“你从哪学的这些？”
“网上自学的。”白小璃喘着气，手臂发麻，“知识付费时代，不交点学费怎么进步？”
她嘴上胡扯，心里却绷得死紧。
刚才那一套打得漂亮，但消耗太大。灵力见底，伤口开始发麻，九尾虚影晃了两下，差点散掉。
可她不能停。
对面那位已经认真起来了。
果然，仙灵抬起双手，掌心相对。古老咒文从他皮肤下浮出，一圈圈缠绕手臂，最后汇聚在胸前。空间开始震颤，连地面都在轻微跳动。
更强的术法要来了。
白小璃迅速扫视四周，脑子里飞快过着系统给过的所有奖励。
避雷符用了，夜视萤砂没了，灵脉感应符只剩半张……还有啥？
她突然想起今早签到抽中的东西。
【奖励：半瓶“回气露”（饮用后三分钟内恢复少量灵力，副作用：打嗝】
当时她还嫌弃这玩意儿不靠谱。
现在——
她一把从储物袋里掏出瓷瓶，拔掉塞子仰头灌下。
一股凉意顺着喉咙滑进肚子，紧接着，胸口一鼓。
“嗝——”
她打了个响亮的嗝，灵气居然真的回了一丝。
够了。
她抬脚冲出，焚心绫再次甩出，这次缠住一根断裂的石柱，借力腾空。人在半空，左手天机印未散，右手重新凝聚赤炎斩，足下迷魂步继续踩动。
再来一次。
仙灵咒文已成，正要出手，却见她又一次扑来。
他眼中金纹微闪，抬手准备迎击。
就在这时，白小璃忽然变招。
她松开焚心绫，任其坠落，双手合十，掌心夹住最后半张灵脉感应符。这是她在密室里留下的保命底牌，一直没用。
现在拼了。
符纸在掌心燃烧，化作一道细线般的灵流，直冲她眉心。
刹那间，她“看”到了。
不是用眼睛。
是感知到了整个大厅的灵力走向——仙灵的术法正在凝聚核心，位于胸口偏左的位置。那里有一处极其细微的波动迟滞，像是程序卡帧。
虽然只有一瞬。
但她抓住了。
她人在下坠，借着最后一丝升力，将全部残余灵力压入手臂，一拳轰出。
不是什么高深技法。
就是最简单的一拳。
拳头带着狐火残焰，直奔那处波动节点。
仙灵瞳孔微缩。
他第一次完整地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