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榜第十九位的名字在灵力光晕中闪烁了整整七日，林越却始终没有再发出挑战帖。演武场的弟子们渐渐失去了最初的狂热，开始猜测这位黑马是否终于停下了脚步。
“我就说他冲不到前十吧，第十九位已经是极限了。”
“前十的‘十绝’哪是那么好惹的？光是第九位的‘焚天君’，一手炎狱法则就能把半座演武场烧成焦土。”
“听说林师弟在听风小筑闭关了，怕是知道差距，不敢再挑战了。”
议论声传入听风小筑时，林越正在推演“五行调和阵”。指尖流转的金银灵力中，渐渐融入了赤、青、黄三色光晕——那是他从雷鹏的雷系法则、青木的木系法则、冰魄的冰系法则中提炼出的本源碎片。白泽仙君曾言，天龙榜前十的弟子，每人至少掌握两种以上本源法则，若想挑战他们，必须让调和法则能同时容纳五系灵力，形成动态平衡。
“不是不敢，是还没准备好。”林越对着空无一人的屋宇轻声自语，指尖的五色灵力突然紊乱，赤红色的炎灵力险些吞噬掉青色的木灵力。他眉头微蹙，将《万法汇要》翻至“法则相克”篇，上面记载着“水能克火，火能克金，金能克木……”，每一条都像是无形的枷锁，束缚着灵力的融合。
三日后，听风小筑的阵法突然亮起。弟子们惊奇地发现，林越的名字竟跃过第十八位，直接指向了第十位——“影杀”。
消息一出，整个启明仙宫都炸开了锅。影杀，精通空间与暗杀法则，成名五百年，从未有人能在他的暗杀下撑过三招。据说他的身影能融入阴影，连金仙后期的长老都曾在他手下吃过大亏。
“疯了吧？跳过八个人直接挑战影杀？”
“林师弟这是想一步登天还是自寻死路？”
“影杀师兄的‘暗影突袭’可是能撕裂空间的，调和法则再厉害也挡不住啊！”
挑战帖送达影杀居所时，这位常年隐匿于阴影中的修士第一次在人前显露身形。他穿着漆黑的长袍，面容被兜帽遮挡，只露出一双泛着幽光的眼睛，声音像磨砂纸擦过青石：“有意思，五百年了，终于有人敢直接挑战我。”
决战定在三日后的“无影台”——那是启明仙宫专门为影杀打造的演武台，整个台面由吸纳光线的“玄阴石”铺成，能最大限度增幅空间法则的威力。
这三日里，林越没有再闭关，而是走遍了仙宫的五行秘境：在炎狱谷吸收火灵力，在碧波潭感悟水灵韵，在庚金崖淬炼金灵力，在青木林凝聚木灵气，在厚土坡沉淀土灵元。他的调和法则不再局限于简单的克制，而是让五系灵力像四季轮回般自然流转，形成一个生生不息的闭环。
决战当日，无影台周围挤满了弟子，连平日里深居简出的长老们都现身观礼。白泽仙君坐在最高处，手中摩挲着一枚龟甲，眼中闪烁着期待与担忧。
影杀的身影自始至终没有出现在台上，仿佛与玄阴石融为一体。林越独自站在台中央，五色灵力在周身缓缓流转，形成一道淡淡的光晕。
“开始了吗？”林越轻声问道。
话音未落，他脚下的玄阴石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一只覆盖着黑色鳞片的手猛地抓向他的脚踝——影杀竟能融入台基的阴影中！
林越身形微动，土黄色灵力瞬间涌向双脚，玄阴石的裂缝被牢牢锁住。与此同时，左侧空间泛起涟漪，影杀的长刀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劈来，刀身缠绕着浓郁的暗影能量。
“来得好！”林越不退反进，周身金灵力暴涨，凝聚成一面薄如蝉翼的金盾。“铛”的一声脆响，长刀被弹开，影杀的身影在半空中显形，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空间法则不是让你躲躲藏藏的。”林越左手捏印，水灵力化作锁链，顺着长刀的轨迹缠向影杀手腕。影杀冷哼一声，身影再次融入阴影，下一秒出现在林越身后，刀光直刺后心。
就在刀锋即将触及衣袍的刹那，林越周身的五系灵力突然剧烈旋转，形成一个彩色的漩涡。暗影能量接触到漩涡的瞬间，竟被硬生生绞碎、转化！
“这是什么法则？”影杀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惊疑。
“调和，亦能转化。”林越转身，右手的木灵力化作藤蔓，缠绕住影杀暂时无法隐匿的身形，左手的火灵力顺势引爆——藤蔓遇火剧烈燃烧，却在即将灼伤影杀时被水灵力浇灭，只留下束缚的水汽。
影杀连续三次突袭都被化解，终于不再隐藏实力。无影台上空的空间开始扭曲，无数暗影之刃从四面八方射向林越，每一道都蕴含着空间切割的力量。
林越深吸一口气，将五系灵力运转到极致。金银双色的调和法则为骨，五色灵力为血肉，在他身前形成一个旋转的太极图案。暗影之刃射入图案，如同泥牛入海，不仅没能伤到林越，反而被分解成最精纯的能量，反哺给五色灵力。
“不可能！”影杀的兜帽被能量冲击掀开，露出一张苍白的脸，“我的暗影能量怎么可能被转化！”
“没有什么是不能调和的。”林越向前踏出一步，太极图案随着他的脚步向前推进，所过之处，扭曲的空间渐渐平复，暗影能量如同冰雪消融。“你的空间法则虽强，却过于依赖阴暗，就像天平只放了一端的砝码，迟早会失衡。”
影杀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他双手结印，周身空间剧烈收缩，显然是要施展禁忌招式“空间坍缩”。林越不再留手，太极图案猛地暴涨，五系灵力化作一道贯通天地的光柱，硬生生将坍缩的空间撑开！
“噗——”影杀喷出一口黑血，身形踉跄着后退，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林越收招而立，五色灵力缓缓收敛：“你输了。”
影杀盯着林越看了许久，突然惨笑一声：“五百年，我以为空间法则是最强的，原来……是我坐井观天了。”他转身走入阴影，从此再未在启明仙宫露面。
无影台上，林越的名字取代了影杀，稳稳停在了天龙榜第十位。台下寂静片刻，随即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喝彩。
白泽仙君抚须微笑，龟甲上的纹路显示出“大吉”之象。他知道，林越的调和法则，终于真正触及了“平衡”的真谛。
但林越望着榜单上前九位的名字，眼中没有丝毫得意。第九位的焚天君，掌握炎与雷两种本源法则；第八位的寒月仙子，冰与风法则出神入化……前路，依旧漫长。
他对着台下拱手，声音传遍整个演武场：“明日，挑战第九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