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不愿意说就算了，你别哭！”池杳如以为自己太鲁莽，一下触及人家的伤心事了，慌乱不已。
她递上手帕，武林倦接过来替宴申擦泪。
宴申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地道：“我就说恩人是心疼我们吧，恩人就是善良，觉得我们太可怜了才不让我们做那些事的。”
“……”
敢情她都“口出恶言”了，小申还觉得她善良呢？
池杳如实在没见过这么“乐观”的孩子，把人想得也太好了。
也难怪她怎么赶都赶不走，原来她的驱赶在小申看来是怜悯。
池杳如汗颜，实在担不起小申心中高大的形象。
宴申拿过帕子，正色道：“木木，给恩人道歉！要是听了你的真走了，恩人肯定以为我们是不懂感恩的人。”
武林倦神色一凛，倏地站起身走到池杳如旁边深深鞠了一躬，“对……”
池杳如吓得一抖，身子往姜衍珘那边歪，伸出手掌大喊道：“不许说！”
“对不起！是我胡乱揣测，以为恩人听了我们的讲述，不想惹上麻烦才想让我们走。幸好小申一直坚持，我们才没有铸成大错。”
池杳如抽了抽嘴角，真要算，她才是那个会铸成大错的人。
这孩子真犟啊，不让道歉还非要道。
你就说吧，谁摊上这俩孩子会不心软。
池杳如站起身，“我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好，我也有不对，突然发火让你们胆战心惊了吧？”
说着，她也打算鞠一躬。眼前一晃，起身时身前哪里还有武林倦的身影。
她呆了呆，看到姜衍珘手指着左侧方，顺着看过去发现武林倦已经回到原位。池杳如又调转方向，打算对着二人鞠躬。
眼前又是一晃，武林倦肩上扛着宴申，两人站在墙角。
武林倦神色严肃，“恩人不要道歉，我们受不起。”
“我这……”也受不起你们的道歉啊。
姜衍珘扶额，捏了捏池杳如垂在身侧的手指，“坐下。既然觉得抱歉，就好好听听他们的过往。”
“也行。”
池杳如坐下，在桌子下悄悄给姜衍珘竖起大拇指。
还得是你啊，让她了解宴申的过去的理由更充分了。
她一脸和煦地朝他们招手，“你们过来，我们说说话。”
宴申和武林倦十分乖巧地回来坐下。
宴申想起池杳如先前的话，“恩人想知道我是怎么被冤枉的？”
“也别叫我恩人了。我叫池杳如，他叫姜衍珘，你们直接称呼就是。”
说罢，武林倦再次起身。宴申见状，不明所以也跟着起来。
池杳如如临大敌，不会又要鞠躬吧。
她做好阻拦的准备，却听武林倦双手抱拳，恭敬中带着点激动，“见过姜仙君，我仰慕已久，没想到还能亲眼见到你。”
宴申学着他的样子，“见过姜仙君。”
姜衍珘倒是宠辱不惊，指着位置，“坐吧，不用这么隆重。”
池杳如不由得侧目，姜衍珘名气够大的呀，妖界都有他的传说。
“好。”武林倦拽着宴申坐下，“小申，你和他们说说你被冤枉的事。”
“嗯！”小申回忆起当时的场景。
死者，是经常欺负宴申的那群人里的其中一个，名叫荆渠。
自宴申给武林倦处理伤口之后，武林倦便时常来找宴申。
宴申知道武林倦是小战神，不想让自己拖累他的名声，所以两人从来都是夜深人静的时候相见。
武林倦暗里观察过，知道荆渠经常带人欺负宴申。宴申想努力修炼，却也抵不住每日受伤。养伤耽误了时间，修炼自然也就慢了。
当然，宴申确实在修炼一事上没有天分，估计和没有人教他有关，这也是他修炼缓慢的主要原因。
武林倦能成为小战神，靠的不只是天赋和血脉，还有自己的领悟。
他感激宴申帮他处理伤口，提出教他如何提升修炼保护自己。
宴申学得认真，修炼起来当真快了一些。
只是在荆渠等人又一次欺负他时，他不敢明着反抗。他寡不敌众，若是让他们知道自己修炼的速度赶上了他们，他们只会变本加厉。
在无法绝对地压制他们之前，宴申不敢正面对抗，从来都是在他们打他时悄悄防御，亦或者制造混乱，让他们内讧起来，误以为不小心打到了同伴。
就这样，宴申过了一段时间的平静日子。
宴申被视为虎族的耻辱，不许出族地。武林倦知道后，便常给他带外面的吃食，常给他讲外面的故事。
两人关系越来越好，成为了无人知晓的好朋友。
荆渠遇害的那天曾经找过宴申，他发现了宴申和武林倦的秘密，说要去找族长告状。
“你这样的废物，怎么会认识小战神？是不是你骗了小战神，让他把自己贴身之物送给你？我要去告诉族长，绝不能让你祸害小战神！”荆渠趾高气昂，手里把玩着一枚竹哨，用恶劣的语气威胁着宴申却一点没有要去告状的动作。
可宴申心慌啊，他不想武林倦受他牵连。
他抓着荆渠的衣袖祈求，“你别去！是我偷偷捡了木……小战神落下的东西，你别告诉别人。”
那竹哨是武林倦从小佩戴的东西，是他送给宴申的。
他知道宴申维护他不愿意暴露他们的关系，却也担心自己上战场时宴申被人欺负死了。
那是他留给宴申保命的。
关键时刻拿出来，只要大家认识东西知道竹哨是他武林倦的，都会盘问宴申。
宴申至少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只要命还在，就能有转机。
没想到，却被荆渠发现了。
荆渠龇牙咧嘴，“你好恶心啊，小战神落下的东西竟然偷偷藏起来，我更要告发你！”
宴申扯了个谎，“别！我太想进步了，我以为小战神的东西可以帮助我修炼，所以才捡回来的。”
闻言，荆渠大笑，“哈哈哈哈哈，果然是白痴，修为提不上去竟然想出这种昏招。”
“我……我太疼了，不想挨打。”
宴申瑟缩的模样取悦了荆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