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她那个神秘男友已经传遍整个出版社了。
还好商莫没怎么在公众场合出现过,所以同事没认出来他是谁。
车子缓缓的驶动,温诗乔突发奇想。
“我们去逛超市吧。”
虽然栖月邬里应有尽有,但温诗乔很喜欢去逛超市。
商莫嗯了一声,随手把车里的温度调高一些。
今天是工作日,所以商超里的人不算很多,商莫推着车不疾不徐的跟在她身后,两张优越的脸庞很容易就能吸引大家的视线。
还好温诗乔的大衣口袋里有临来之前拿的口罩,她微微的垫起脚尖,商莫顺从的稍弯腰,低下眼睑任由着她把口罩给自己戴上。
小姑娘嘟囔:“这里离我家挺近的,我爸妈不会出来逛超市吧,他们有时候会手牵着手来这边买菜,权当散步了。”
商莫勾了勾唇,嗓音温淡:“你爸妈的感情很好。”
怪不得她甜津津的像个软绵绵的似的,有时候又骄纵的会把人气的说不出话,是在爱里长大的小姑娘。
“是呀。”温诗乔歪了歪脑袋,还是觉得有点不太满意。
商莫身上的气场太强势,露出来的眼睛黑沉寡淡,与生俱来的气质与涵养让人移不开视线,举手投足间透着矜贵的疏离,和超市有点格格不入。
她天真的问:“你来过超市吗?”
商莫被她逗笑,抬手宠溺的捏了捏她的脸颊肉,眉眼疏朗:“在你心里我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连超市也没来过?”
实在是觉得,他大少爷日理万机,哪有这个时间,想要什么,会有数不清的人争先恐后的送到他的面前。
温诗乔还想再说什么,可是下一秒,脸色瞬间一变,拉着商莫的手快速逃离水果区,往零食的货架走。
她这张灵光的嘴。
怎么还真在这里碰见她爸妈了?
老两口正牵手挑柚子,说说笑笑恩爱的很,完全没把余光分到旁边来,幸好温诗乔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给发现了。
商莫蹙眉:“怎么了?”
“没事,这边没什么好逛的,我想吃零食。”
她爸妈对零食没有一点兴趣,不会来这里,温诗乔沉沉的舒出了一口气,有点做贼心虚,在商莫的注视下轻咳了声。
“好困,买完快回家好不好,我要去睡觉。”
她软绵绵的撒娇:“好困。”
即便知道小东西在转移话题,但商莫没和她计较,想起昨晚她那么乖,略有怜惜的把人箍在怀里,喉结轻滚:“好。”
零食区琳琅满目,商莫将手环过温诗乔,放在购物车的扶手上,把人圈在自己的怀里,慵懒的低眸,波澜不惊的接电话。
温诗乔伸手拿下来两包薯片,她听不见电话里的声音,但是商莫的口吻凉薄,透着些漫不经心。
“你打电话过来只是为了讲这些废话?”
他的眉眼清冷淡漠,平淡的透着股无形的压迫感:“我没有时间听你的道歉和荒诞的理由。”
温诗乔听的心惊,她抿了抿嘴,稍微的仰起了小脸,正对上男人冷淡的视线。
他眸底的神色微不可寻的软和,低颈,在怀里人的唇上亲了亲。
随着他的靠近,温诗乔隐约听见了听筒里传来的无比苍老颓废的声音。
“你妈妈还好吗?我只想去巴黎和她道歉。”
是商鸿康。
温诗乔的呼吸一顿,心口莫名的堵了起来,有点难受。
她后知后觉,这是心疼,在心疼面前的男人。
“我说过,你不会见到她。”商莫的声音散漫寡淡,骨节分明的手在小姑娘的下巴处摩挲,腕表反射出冷沉锐利的光,“道歉,这么廉价的东西,没有人想要。”
商鸿康哽了哽,一时之间说不出任何话。
他已经转了院,商季忱和他妈被他叫人关了起来,等他养好了伤再和他们一一的算账,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还有那个胆大包天的保镖,被商莫的人收买了之后拿着钱逃去了墨西哥,想要抓到他,很难。
但商鸿康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就算再难,他也要把人给抓到。
心里还其实还存了一点别的心思。
商莫是他的儿子这确实没错,父子两个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说不定聊一聊就能化干戈为玉帛,和睦相处了。
他是寰胜董事会主席的爸,港城的那些人,再恨他再想叫他死,也得睁开眼睛好好的看着他是怎么风光的活下去的。
“商莫,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尽全力弥补你们...”
商莫走到一处货架前突然停了下来。
他握着手机,微眯了眼,目光从上到下的扫过一遍,他那只贵不可言的手,从容的抬起,拿了几盒正正方方的小东西,放在了购物车里。
温诗乔的睫毛颤了颤,脸上烧起来一点红意。
好在这一路上没再碰见温爸温妈,商莫挂断电话,一手牵着她,一手提着袋子放在车子的后备箱里。
温诗乔略有犹豫,看着他慢条斯理的抬手把口罩摘下来,才张口:“刚才是你爸爸给你打电话吗?”
“嗯。”商莫并没有急着走,随手发了条消息,叫人盯紧商鸿康后,才抬眸看她,“听到了?”
温诗乔点点头:“他...为什么要道歉?”
有点不可思议,那样自负的人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男人的语气平淡:“因为,知道了过去那些被他摒弃的亲子鉴定是真的,而自己宠着养着的儿子和他没有血缘关系,崩溃后心里又存了想要和我冰释前嫌的妄想。”
温诗乔被他简短的几句话惊的懵了懵。
...这确实是个惊天的消息。
商莫把她的手握在掌心,指腹缓慢的摩挲着她的虎口:“商季忱想要掐死他,但是被我留下的人拦住了。”
温诗乔脊背冒了寒意,有种毛骨悚然的畏惧。
看着她被吓到的小脸,商莫勾起了唇,情绪始终风平浪静。
“宝贝,让一个人痛不欲生的办法有很多。”
“死了才是一了百了。”
逼仄的威压感在车里弥漫,他冷静的把玩着温诗乔的手:“商鸿康最怕的事情是,身败名裂,锒铛入狱,在监狱里直到死也不出来。”
“我总要满足他,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