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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时,感觉比上次好了些许。

经脉中那股诅咒阴寒依旧盘踞,但不再像之前那样疯狂窜动,后背的灼伤也传来清凉感,似乎被敷上了草药。

我依旧虚弱,但至少意识清醒。

洞内光线不明,分不清昼夜。

墨玄依旧在闭目调息,气息比之前强盛了不少,胸口血咒的痕迹淡得几乎看不见,只是脸色依旧苍白。

黄老守在我身边,正用小爪子捣着石臼里的草药,常清云则盘踞在洞口,保持着警戒。

看到我醒来,黄老松了口气,递过来一株带着清香的草叶:“三姑娘,嚼碎咽下,对恢复元气有帮助。”

我依言照做,苦涩的汁液在口中蔓延,却带来一股温和的暖流,滋养着干涸的经脉。

“我昏迷了多久?”我哑声问。

“约莫一天一夜。”黄老答道,“您消耗太大,又受了诅咒反噬和灼伤,能这么快醒来已是万幸。”

它的小眼睛看向墨玄的方向,带着庆幸,“墨玄大人情况稳定多了,多亏了您。”

我看向墨玄,他恰好也睁开了眼睛。

那双冰蓝色的眸子恢复了往日的深邃冰冷,但少了几分拒人千里的锐利,多了些难以言喻的复杂。

他目光落在我身上,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带着伤后的沙哑,却清晰了许多:“……多谢。”

这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显得格外沉重。

我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当时的选择,无关感谢,只是我必须去做。

“外面的情况如何?”我更关心这个,“我回来时,感觉到一股很邪门的气息。”

提到这个,黄老和常清云的神色都凝重起来。

“您感觉没错。”常清云巨大的头颅转向洞口方向,竖瞳中寒光闪烁。

“那股气息……老朽也捕捉到了,极其隐晦,带着死寂与腐朽,绝非善类,它曾在附近徘徊,但并未靠近,似乎……只是在观察。”

“是冲我们来的?”我心头一紧。

“不确定。”常清云摇头,“但在此刻出现,绝非巧合。

老朽怀疑,可能与之前祭坛的动静,或者……猎妖人的死有关。”

墨玄安静地听着,此时忽然开口,声音冰冷:“是‘饲魔人’。”

饲魔人?我和黄老都露出疑惑之色。

“一群游走于阴影中的渣滓。”墨玄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

“他们以负面情绪、魂魄、甚至某些禁忌存在的残留物为食,擅长操控死气与诅咒,如同秃鹫,总是被死亡和混乱吸引。”

他看向我,眼神锐利:“你身上的诅咒反噬,以及猎妖人临死前爆发的怨念,对他们而言,是难以抗拒的‘美味’。他们很可能就是被此吸引来的。”

原来如此!所以那气息如此阴邪死寂!我们是……被盯上的“食物”?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刚解决血咒的危机,又来了更诡异难缠的敌人!

“他们的实力如何?”我急忙问。

“诡异胜过实力。”墨玄道,“正面战斗或许不强,但手段阴毒防不胜防,尤其擅长侵蚀心神、制造幻象。

我们如今状态不佳,正是他们最喜欢的猎物。”

洞内的气氛再次变得压抑。

“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我沉声道。被动挨打绝不是办法。

“没错。”常清云附和,“此地已暴露,不宜久留,只是……”它看向墨玄和我,“二位的伤势……”

“无妨。”墨玄撑着石壁,缓缓站起身。

他动作依旧有些僵硬,脸色也未见多少红润,但那股属于强者的冷硬气场已经回归了大半。

“此地灵气稀薄,不利于恢复。需要另寻一处安全且灵气充沛之地。”

他目光扫过我们:“我知道一个地方,或许可行。”

“何处?”我问。

“黑水峪。”墨玄吐出三个字。

我愣住了。

回去?

回那个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几乎化为废墟,且可能还被巡夜人或其他势力盯着的老家?

“最危险的地方,有时反而最安全。”墨玄仿佛看穿了我的想法,淡淡道。

“经过上次之事,各方视线或许都已从那里移开,而且,司家祖屋之下,有地脉节点残留,灵气远比此地浓郁,对你我恢复皆有裨益。”

他顿了顿,补充道:“更重要的是,有些关于‘契约’和司家血脉的疑问,或许只有在祖地,才能找到答案。”

最后这句话打动了我。

关于司家保家仙的真相,关于那水煞龙魂,关于奶奶的计划……太多的谜团缠绕着我。

黑水峪,那个一切开始的地方,或许真的藏着最终的线索。

“好,回去。”我下定决心。

决定已下,我们不再耽搁。

稍作休整,将状态稍好的我和黄老、常清云采集来的草药分发服用后,我们便准备动身。

离开前,墨玄走到那处小小的地下泉眼旁,取出一个空皮囊,装满了清水。

“炎阳泉水性烈,不可多用,后续化解血咒余毒,需以至阴真水调和,循序渐进。”他解释道。

看来他对后续治疗已有规划。

再次踏上归途,心情与来时截然不同。

来时为求生,归途……依旧为求生,但似乎多了几分主动探寻的决绝。

有常清云这位“地头蛇”引路,我们避开了许多已知的危险区域,行进速度不慢。

墨玄虽然伤势未愈,但行动已无大碍,只是气息依旧内敛,显然在积蓄力量。

我一边赶路,一边默默运转力量,消化着药力,对抗着诅咒反噬。

经过炎阳泉的冲击和这次的透支,我发现自己对体内力量的掌控似乎更加精细了一分,那赤金力量的品质也隐隐有所提升。

危机,果然也是磨砺。

数日后,我们终于走出了白山地界,熟悉的、属于人烟地带的稀薄灵气扑面而来。

黑水峪村那熟悉的轮廓,远远地出现在视野尽头。

村子看起来异常安静,甚至可以说是死寂。

远远望去,看不到炊烟,也听不到人声犬吠,仿佛一座空村。

“情况不对。”黄老蹲在我肩头,小鼻子抽动,“好浓的死气……还有一股……令人作呕的香火味?”

我们加快脚步,靠近村口。

越近,那股不祥的感觉越浓。村口的道路上落满了枯叶,无人打扫。

几户人家的院门敞开着,里面空无一人,桌椅倾倒,像是匆忙离开留下的狼藉。

空气中,确实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混合着腐朽和某种劣质香火的气味。

“村里……发生了什么?”我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

我们小心翼翼地进入村子。

街道上空无一人,家家户户门窗紧闭,有些甚至贴上了歪歪扭扭的符纸,但那些符纸毫无灵气,更像是普通人的心理安慰。

一直走到村子中央,我们才看到零星几个村民。

他们个个面色惶恐,眼神躲闪,看到我们这几个“生面孔”,尤其是常清云那庞大的蛇躯时,更是吓得尖叫一声,连滚爬爬地躲回了屋里,死死关上门窗。

“他们……好像很怕我们?”我皱眉。

“不是怕我们。”墨玄冰冷的目光扫过那些紧闭的门窗,最终定格在村子西头——戏楼的方向。

“是怕‘别的东西’。”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踉踉跄跄地从一条小巷里跑了出来,正是之前给我送过豆腐的王婆。

她看到我们,先是一愣,随即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扑了过来,却又在距离常清云几米远的地方猛地停住,脸上充满了恐惧和纠结。

“玉……玉琢丫头?你……你可回来了!”王婆的声音带着哭腔,语无伦次,“村里……村里闹鬼了!不,不是鬼,是……是邪神!戏楼那边……不能去啊!”

戏楼?又是戏楼!

“王婆婆,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

王婆惊恐地看了看戏楼方向,压低声音,颤抖着说道:“就……就在你们走后没多久,戏楼那边……晚上就开始有动静!

不是唱戏,是……是好多人在哭,在笑,还有……还有敲锣打鼓做法事的声音!可吓人了!”

“有人去看过吗?”

“有!李大胆那个混不吝,前天晚上喝多了,非要去看个究竟……”王婆脸上血色尽褪。

“结果……结果第二天早上,被人发现昏死在村口,人倒是没死,但……但疯了!整天胡言乱语,说什么……‘纸人抬轿’、‘阴兵过境’……太吓人了!”

纸人抬轿?阴兵过境?

我看向墨玄,他眼中寒光一闪。

“还有……还有更邪门的!”王婆几乎要瘫软在地,“昨天,村里几个老人商量着,凑钱去请了个外地的法师来做法事……结果你猜怎么着?那法师进了戏楼那片荒地,就再也没出来!

今天早上,有人看见……看见几个穿着红绿衣服、脸上涂得煞白煞白的纸人,抬着一顶纸轿子,从戏楼里飘出来,往……往后山去了!轿子里坐着的……好像就是那个法师!”

她说完这些,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造孽啊!我们黑水峪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我站在原地,浑身冰冷。

戏楼,玉瑶,纸人,阴兵……

还有那股之前感知到的、阴冷邪异的气息……

所有线索,似乎都指向了那里。

墨玄走到我身边,目光遥望着戏楼的方向,声音低沉而肯定:“不是邪神。”

“是‘饲魔人’的手笔,他们……已经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