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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而她从未爱过我

出了九霄阁。

苏靥并未归苏宅,而是拉着春晓在平康坊逛了起来,从胡商手里买了不少稀奇的小玩意儿。

只是不论她们走到何处,身后都有一人,不紧不慢地跟着。

春晓早就发现了,小声道:“娘子,要不要我去……”

苏靥笑而不语,拉着她侧身入了一条小巷。

那人将帷帽白纱层层裹在脸上,只露出一双眼睛,追去小巷时发现空无一人,忍不住顿足。

“你是谁?”

身后,忽然出现一道女声。

她转身,鸨母口中的神医娘子就在眼前。

苏靥眯了眯眼睛,“月鸢?”

月鸢摘下帷帽,“娘子竟认识我?”

她眨了眨眸子,“在九霄阁见过你,恰时有人叫你的名字,便记住了。”

春晓大声道:“可是嬿娘让你跟过来的?”

月鸢摇头,往前走几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看这架势,便不像是嬿娘安排的。

她轻声道:“你私自寻我,可是有事?”

月鸢双手紧紧攥着衣裳,“求娘子,卖我一副玉珠散。”

普通落胎药伤身,尤其是胎稳之后,一个不小心便有可能落下终身难孕的病根,而玉珠散则反之,甚至还有温补的疗效。

春晓往前走了几步要去扶她,月鸢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苏靥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九霄阁有一类花娘,只卖艺不卖身,既如此,你是如何怀的孕?”

月鸢本也没想瞒,将自己的遭遇和盘托出。

她是卖身葬父进得九霄阁,已和保姆说好只卖艺不卖身,赚够银钱偿还便可离开,可她姿容姣好,又身处这样的地方如何能不被人觊觎。前几个月被人下药,拼死逃跑,遇见了前来寻自己的情郎,两人干柴.烈火,意外有孕。

苏靥眸光闪了闪,“我平日,少在戏台上听到你弹唱。”

月鸢道:“郎君每月会给嬿娘一些银钱,免了我上台。”

“抬手。”

月鸢抬起手腕,苏靥指尖往她腕上一搭,黛眉轻轻蹙起,“三个月了?”

月鸢咬着下唇,难为情地点了点头。

春晓吃惊:“你早就知道自己怀孕,为何等到这时候才堕胎啊!”

孕三月,已至稳固期,此时再堕,极易损伤女子根本。

月鸢满脸讥讽,“我与他两情相悦,却忘记身份鸿沟,竟心生妄想,想用孩子胁迫他母亲,让我进门。”

“你失败了。”苏靥定定地看着她,“如此,你还觉得你们是两情相悦吗?”

月鸢苦笑道:“他待我,确实是真心的,可他受迫于家族,哪怕我有孕,哪怕为妾,他母亲也不曾松口,他是家中嫡子,身背重担,却无实权,处处受人桎梏,说起来,我们都是可怜人。”

苏靥垂在身侧的手蓦地收紧,“所以,逼亲不成,你觉得孩子没有了利用价值,便要将他舍弃?”

“不是的……”

月鸢像是泄了力似的瘫坐在地上,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不是这样的,这是我第一个孩子,我何尝不想要他!可我身处烟柳之地,又是花娘,这孩子生下来无名无分,从小得遭受多少白眼和辱骂,说不定,还会像我一样沦落风尘……”

世家大族,最不缺孩子。

苏靥攥得已泛白的手慢慢松开了。

她垂着眸子,目光落在月鸢不断轻抚小腹的手上,“嬿娘知道你有孕吗?”

月鸢低下头,目光躲闪,“不知。”

“你怕她借着这个由头,去寻你情郎的母亲索要钱财?”

月鸢头压得更低。

春晓听了来气,“一个郎君,都这么没担当了,你!你居然还护着他!”

月鸢小声道:“他对我,还是极好的……”

说着,她将荷包打开,双手奉上,“求娘子,卖我一副玉珠散。”

荷包里都是铜钱。

苏靥伸手,月鸢听说过这位娘子的手段,下意识缩了缩脖颈,眼睛害怕地闭了起来。

“你可知这药如何用?”

月鸢点头。

她就是因见过,也知其神奇效果,这才冒着危险来寻神医娘子。

话音落下,月鸢只觉身侧一阵清风拂过,待她睁开眼睛时,原地只剩下自己。

手上多了个小小的四方油纸包,而荷包里的铜钱,只少了一枚。

月鸢抬头,看着巷子口的方向,人来人往川流不息,没忍住放声哭了起来。

待回到马车。

苏靥靠在隐囊上,呆呆看着一个方向出神。

春晓用铜钩挽起帘幕,车内顿时亮了几分。

春晓没忍住道:“看见月鸢,娘子可是想起了……那个人。”

苏靥扯着唇角,却发现自己怎么也笑不出来。

她看着洒落的光斑,漆黑的瞳仁蒙上层水雾,“不一样,她和月鸢不一样,月鸢爱她的孩子,而她从未爱过我。”

春晓坐近,心疼地安慰道:“这世上爱娘子的人多了,不缺她一个。”

苏靥侧过脸,没让人瞧见泛红的眼尾。

日落西山,长安已暖。

灼华苑灯火通明。

据苏先生所言,三主君的腿脚已经好了许多,再静养些日子便可下地走路,赵老夫人听了欢喜,特地摆家宴庆祝,又因心疼三儿子还不能下地,特地将家宴地点设在灼华苑,一众热闹。

除开在宫中的大娘子未到,还有陶娇娘,也未露面。

还未开宴,众人围在一处谈笑。

苏靥挨着秦氏坐下,好奇道:“诶?怎么不见三叔母呀,她平日里,不是最爱热闹吗?”

香妾侍带着侍婢们前来奉茶,秀而不媚的小脸儿上红肿一片,隐隐可见巴掌印。

孙妾侍往她脸上,意有所指地看了眼。

苏靥用团扇遮住唇,轻声道:“怎么了?”

孙妾侍勾着唇,发髻上的鎏金雀羽簪在烛火下光彩夺目,她身子微侧,“六娘子不知,昨日香妾侍晨省为夫人请安奉茶时,手一抖竟将茶洒了夫人一身,夫人登时便发了好大的脾气,命人打了香妾侍几十个巴掌,三主君得知后怜香惜玉,便罚夫人这几日不得出屋,连今日的家宴也不能出席。”

苏靥捂着唇惊讶,“三叔母可还怀着孕呢!”

“谁说不是。”

说到最后,孙妾侍话里话外都是一股子酸味儿。

上首,赵老夫人接过茶盏,上下打量了香妾侍一眼,冷声道:“守好你的本分,莫要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话音刚落,有侍婢从里屋出来,“老夫人,三主君叫香妾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