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落下的桃花均匀扑洒在范淑琴身边,持老爷子拄着拐杖快步向接客厅外走出。
“喂,我说你都姓持了,持家的这个什么破法阵你怎么解不开?”抱着双臂幸灾乐祸看着盘腿坐在地面上的持夭,万青乐嘻嘻嘲讽。
“我在不别山长大。”嗓音清凉寒冷,持夭拇指指尖按住食指指尖屈起,周身气流流动吹乱耳鬓发丝,无名指紧贴掌心,指甲下面渗出血迹。
短短七个字,震碎了万青的幸灾乐祸,差点把他的眼珠子震出眼眶。
不别山!
“不是……你真是不别山下来的?我承认你实力很强,但是你的丹田和灵气,是认真的吗?”
梗着头凑上前,万青偷瞄了一眼抱臂凤眸冷着望向这边的嬴舟,蹲下身伸手扒拉一下持夭。
不出意外,一根金色羽毛凌厉飞过来,伴着嗖嗖的疾风,精准扎到万青方才蹲坐的地面上。
快速收回手跳起来,万青冷哼一声,不想去管这只“嫉妒心”极强的凤凰。
“怎么,你有疑问?”将灵识收回,狐眸张开,耳边回荡着细微的碎裂声。
以为是嬴舟发出动静,持夭没有去管,昂起头望向最上空的荫蔽,红唇抿起来狐眸弯弯。
“好像被封在一个空间里面了。”手指松开,持夭侧眸凝着嬴舟扎向万青的金羽,纤手抬起捏住地上的羽毛,手指夹起射向嬴舟。
稳稳接住羽毛,嬴舟攥紧手中羽毛,烈焰灼烧羽毛化成一股温暖的风涌动向持夭。
“这是个什么空间?”背着手柔和望向持夭,不安的心脏逐渐平静下来。
他能够感觉到持夭在与万青接触时的不安排斥,从万青在房间里对持夭动手动脚的时候,早早封在这个空间里的嬴舟心中就升腾着一股强烈的激荡。
“和日常关押猛兽的囚笼相似,可以把这个空间理解为关押妖族的笼子。”
“那你怎么会进来?”靠着岩壁冷不丁出声,万青收到了两道死亡凝视。
咧嘴乐呵一笑,万青短暂收起了骚扰持夭把她带回自己住处的想法,现在最重要的是从这个空间里出去,况且他现在身受重伤,虽然接受了嬴舟心不甘情不愿的治疗,他身上依旧全是血窟窿。
“被你牵连带进来的。”淡漠收回目光,持夭身体前倾,两手撑住地面,“不过这个囚笼是加固版的。”
接上自己上半句没有说完的话,持夭转回头继续和嬴舟说着话,狐眸冷淡平静,没有丝毫波澜。
明白了什么,嬴舟后退半步与持夭隔开安全距离才蹲下,凤眸环顾周围,依然想从中找出破绽。
“你之前说,和另一棵柳树讨债,是什么债?他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和持落有联系?”瞥到万青脸上萎缩的笑容,嬴舟剑眉微蹙,眉梢染上冷意,问了一连串问题。
贪婪欣赏持夭侧脸,万青抿了抿唇抹掉嘴角口水,喉头不自觉滚动。
嬴舟问的问题他是一个也没听进去,眼珠子瞪得滚圆。
察觉到猥琐欣赏的目光,持夭随手拾起地上的碎石子,忍无可忍瞄准万青的脖颈,中指一弹,精准命中万青隆起的喉结。
“把你的视线收回去,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冷漠收回目光,持夭手肘触碰蹲坐在身边的嬴舟,下巴微抬示意嬴舟把刚才的问题重复一遍。
心中的厌恶再度升腾,嬴舟担忧瞥了眼盘腿坐的持夭,冷声将刚在的问题再度重复一遍,凤眸凛冽。
万青捂住被持夭打中的喉结,手忙脚乱接住石子,砸吧嘴看向坐在一起的两个人,心中顿时升起不服气。
哼了一声,万青背脊发凉,抬眸将视线挪向嬴舟,身体一颤,惨兮兮笑着,嘴巴张了张。
“哎呀,我们两棵柳树,一起生长在岸边本来就是你争我抢的,”抿了抿唇,万青回忆起当时的场景,眉目间尽是享受与欢愉。
“我开了灵智第一次见到一个大美人,我很喜欢,可是偏偏那棵柳树开的灵智比我早,化形也比我早,也是最先接触那个大美人的。
他和大美人一起远行,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回来,说那个美人去拜师学艺了。自己返回途中遇见捉妖师,身受重伤,请求我分他灵气。”
可惜的砸了咂嘴,万青眸子凌厉起来,“可是呢?我好心给了他灵气,他居然背刺我!趁着我休养生息的时候用柳叶贯穿我的心脏!”
语气陡然拔高,万青最后近乎是吼出来的。
“我维持不住化形,只能撑着最后一口气重新回到自己的本体……沉睡了这么多年,他欠我的灵气,欠我的所有!我要让他千倍万倍还回来!”
仿佛置身那段可怕孤寂的回忆,万青咬牙切齿,紧攥的拳头青筋暴起,额角的筋砰砰跳动,随时都会爆破皮肤跳出来。
背对着万青坐着,持夭听得万青撕心裂肺的声音回荡在空间之内,稍稍偏过头,耳朵对着万青,眉梢低垂。
“所以我来讨债……”
痴迷的笑了起来,万青咯咯冷笑着,身体一颤一颤,目眦欲裂。
转头与嬴舟相望,持夭眉心蹙起,身上一轻,心口传来憋闷。
“唔……桃花妖?”
“淑琴!”
坐在客厅久久没有等到范淑琴回来,持南天急得额头直冒冷汗。
不放心穿上外衣换上鞋子准备出去,一道柔和的声响从二楼掉落进持南天耳畔,弯腰穿鞋的动作微顿,直起身体望向二楼客房前站着的女人。
瞪大眼睛,持南天哼笑,“左诗椿,你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找我吗?”
望着浓妆淡抹的白家夫人,持南天眼中没有丝毫被俊美妆容的惊艳,只有厌恶和不耐烦。
“南天,这么多年,你看着范淑琴这个样子,不觉得心痛吗?当初明明是我,是我该站在你身边。”
上前两步扶住栏杆,左诗椿眼中蓄满泪花,小心偏头看向白楚韵的房间,鼻尖抽动。
“诗椿,我从来没有后悔过。两家婚约在最开始就已经说好了,如果我们找到喜欢的人,婚约就会作废。”持南天没有心情再去和左诗椿争辩,他现在满心满意想着不见了的范淑琴。
听到持南天的话,左诗椿身体血液冷了下来,直愣愣望着持南天离去的背影,艳红的唇狰狞着,狠狠捶打着栏杆。
凭什么是她,一个小有名气的艺术家,一个无时无刻不在勾引着持南天的狐媚子。
“妈,你怎么了?”白楚韵的房间门打开一条缝隙,刚睡醒的沙哑声轻盈落在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