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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都市言情 > 与病弱兄长共梦 > 第121章 是心口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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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自闭。效仿共工怒触不周山后,辞盈果然心平意舒睡了几天好觉。

自打现实有过亲密接触,她已许久未梦见对方。又逢江老夫人大病初愈,分不出半点心力。

秋困袭人,暖帐温枕昏昏沉沉。晚膳过后辞盈绕着院落走了两圈,去看枝头的霜冻柿红消食。

随后便早早洗漱歇息。

放下帐幔前,她还特意叮嘱注春将零陵香薰浓些。乳白色的烟雾攀上帐顶,炭炉烧得如沸如燃。

仿佛在热油里渐渐融化能拔出丝的蜜糖果子。辞盈起先还意态恬静,随着月华漫入直棂窗,薄薄的寝衣被细汗打湿,乌发如云堆在枕畔,更衬香腮胜雪。

她黛眉紧蹙,微微腾挪两下身子,仍觉那股热意挥之不散。

不过多时,被热的醒了过来。

秋虫噤声,唯有滴水更漏清凌凌。惺忪之际视野朦胧如隔雾,辞盈注意到眼前榴花般火红欲燃的帐幔不知何时开了,而在离她不到半臂的榻边,赫然立着一道惨白身影。

湿漉漉披在身后的长发,像迤逦昳丽的乌蛇。发尾还在往下滴着水珠,一颗颗坠入衣袍深处。

青年半张面容被殷红软帐遮挡,碧血似的流苏长穗恰巧垂在颈侧,溅染而出仿若新死。偏生肌肤极白几无血色,经由月华朦胧映照,呈现出诡异的透明感。

此刻那双浅淡如弱水的瞳眸正直勾勾、不错眼地盯着她……也不知站了多久。

忽尔一阵夜风幽拂,长穗摇荡起来。

饶是自幼相伴对其有一定抵抗能力,半夜撞见这么个人死死盯着自己不放,也会吓得够呛。

辞盈头皮发麻,小声喊道,“阿兄……”

绸制寝衣宽松柔软,又失去绸布的束缚,略一动作便会泄露|春光。她被定住般一动不动,不管经历过多少回,都无法做到忽视对方身份。

“阿兄怎么过来了?”云州不比冶城,一时情急,言语也无顾忌,“男女授受不亲,这个时辰不合礼数,没得叫人撞见编排……”

话音越来越弱。

到最后几不可闻。

纤指捏紧身前被褥,少女低垂眼睑,近乎承受不住被这样目光的所凝。

静谧无声中,晦涩难言的细流自心上潺潺而过。她想喊哥哥,可那二字嚼在唇齿间无端多了沉重之意。

“你的东西,落在了我这里。”

青年微微俯身,冰凉的发丝似有若无拂过她眉眼。

水汽侵袭,辞盈心脏砰砰直跳。

视线顺着那只修若梅骨的手看去,只见一串玉制的淡蓝色珠花……那夜如纷乱雨珠迸溅在他胸口。

想来就是当时落下的。

辞盈呼吸都不畅了,飞快伸手接过来。正要移开目光,就见面前之人倏然身形不稳地摇晃下。

“阿兄!”

她本是拥衾而坐,因此反应慢了一拍。

但不待接住人,眼前光影如水色斑驳,本该清远淡静的苦药气息扑面而来,多了落梅臼碎后经年不散的诱人幽香……江聿已是整个人摔进她怀里。

“抱歉。”

他微微敛眸,浓青睫羽快要挨上她面颊。

瑶阶玉树,人间少有。既是玉树,自是修直挺拔。

所以,这一下十成的狼狈。

尽管看起来柔弱无力的是他,却不占半点弱势。辞盈仰面躺倒,手脚被压着,脊背更被抵在里侧。

逼仄昏暗,一时竟无处可躲。

两人发丝相缠,衣衫不整,体温透过寝衣慰入筋骨。她咬着唇,甚至不敢挣扎,就怕剩下的半面衣襟也被扯开。

青年脊背微弓,发丝倾落,勉力支撑了两下身子,还是没能起来。

反倒将衾被折腾掉下去。

“阿兄身子哪里不舒服?”话一出口,对方瞬间消停了。

“不妨事。”

江聿语气如常,丝毫没有暴露出博取同情的姿态,反倒另有一番克制隐忍意味,让人想起雪白宣纸上淋漓的墨迹。

双手撑在少女颈侧,他额间沁出一层细密汗珠,眼尾桃花靡靡。

隔着霜雪色手衣也能摸到手背上暴起的青筋,血液在里头鼓噪不安地涌动。

辞盈才把指尖贴上去。

耳畔便传来带了颤意的口端|息,低沉潮湿。

手衣顺着掌腕褪了些。

在浓酽夜色中显得苍白无比。

“是心口疼吗?”到底兄妹多年,见他眉心淡蹙,她眼中染上一抹担忧,“是这里?还是这里?”

纤玉似的手抚上对方胸膛,却被那急剧失序的心跳震得指尖发麻。辞盈本能想退,下一瞬就被紧紧攥住。

乌浓的睫羽垂落,看了她半晌。

青年倏地俯首亲吻她手腕内侧,轻声喊她妹妹。

之后的事就顺理成章。

清辉如水漫了一地,可暖炉热气仍在升腾,零陵香馥郁欲滴,周身滚烫的犹如置身蒸笼中。

实在太热了……

辞盈不禁后悔睡前将炉子温度薰得太高。

视野早已模糊不清,渐蒙上烟雨霏霏的水雾。余光只能捕捉到那系着碧血流苏长穗如春山浮动,翻飞不止。

她的思绪被搅成一团乱。

一会儿想起他幼时婴儿肥未褪的模样,一会儿又想起他少年时总是过分沉静的目光……每个阶段都无比清晰。

正因清晰,某些感触才愈发尖锐起来,仿佛要刺穿她的脊骨。

细软腰肢被汗水洗得亮莹莹,不敢抬眼去看他如今的面容。

像是生怕亵渎了什么。

其实在冶城时,他就常常今日手疼、明日头疼的。辞盈在这方面单纯又尽责,十天里竟能过去七八回。

“唔……”

骤然袭来的酸胀感,令她整个身子都控制不住轻颤。

青年摘去手衣后空无一物的玉塑手掌,此刻正按在那道旧疤上。

“在想什么?”

“……”

总不能说想起两人还兄友妹恭的时候吧。

但她还是低估了对方的占有欲。江聿对她的情感本就不正常。

像埋藏在地下不见天光的陈酒,浓烈、变质,都不好说。在被压制数年后,叫嚣着要从身体里挣脱而出。指尖轻轻摩挲两下,陡然施力,在她耳畔低声询问。

“今日到这,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