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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与病弱兄长共梦 > 第62章 兰袂褪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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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是他的好妹妹。

他千方百计想将人永远留在身边,她反将自己往外推。

软锻一寸寸缠上手腕。

特意挑的上好面料细腻轻柔,似一滩殷血流动,其上炭条痕迹因折叠扭曲,鸳鸯亦变成脏污。

指尖擦过内侧那块最为敏感的肌肤时,辞盈禁不住身躯微微颤栗。

那日她神志不清,许多细节其实已经记不得了,恍若宿醉一场。

现实中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看起来戒断的干干净净。直到眼下才惊觉,五石散的瘾似乎还残留在骨头罅隙里,相同的束缚感便如钓饵,一勾。

密密麻麻钻出。

青年指尖停在那一块,不再动弹了。

受到影响的显然不止她一人。

雾气犹如游离的薄纱屏障,始终横隔在眼前。辞盈目色有些空茫,发生那样的事后,想再像先前那样就很难了,她说着说着总会陷入莫名其妙的沉默中。

真奇怪啊……

少女逆着冷月清辉,浓长睫羽低落,有风穿堂而过,拂起两鬓碎发。

软锻的结抵在掌心,硌得发痒发烫,像极了前十几年就在血脉里生根的东西,早已溃烂腐败,江聿自虐般攥紧手,一如既往维持着亲昵姿势。

只是不再刻意疏离回避。

低埋在少女颈窝处的面容,泛着不正常的惊人绯红。绵长的低喘咬在唇齿间,快要刺破周身黏腻压抑的空气。

这份克制,在窗下几道身影低语经过时,被推到了顶峰。

“也不知道二郎君娶妻之后,院中会不会留人……”

“郑女郎看起来倒是个大方的。”

“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主家的事哪轮得到我们多嘴嚼舌?”

辞盈原本是背对着,被这忽如其来的声音一激,差点失声尖叫。

衣料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细响,惊慌失措间隐约撞到什么,身前之人喉结滚动了下,溢出一声极低的闷哼。

她仰头错愕,“你今天身上带东西了吗?”

系结在上面压出印痕,鲜红一条嵌在骨节分明的长指间。静夜无尘,少女清亮眸子像被雨水浸润,其中种种关切天真,揉杂成世间最致命的鸩酒。

若要解渴。

唯有烈火燎喉,穿肠烂肚。

毕竟经历过一回,辞盈还不至于懵懂无知到这种地步,怔愣片刻后终于反应过来,尴尬得面红耳赤,身体更是胶住般一动不动。

“抱、抱歉我我我……”

她磕磕巴巴,含糊到说不完一句话。

下意识又要咬唇,却被冷白清润的指节轻轻抵住。

江聿垂眸,静静地看。

那目光淡然如常,轻若无物地落在她面颊上,但莫名压得她喘不上气,仿佛跌入一张柔软又难缠的蛛网。

半晌,他骤然俯下身。

处在清醒状态的感官更加深刻。

能清楚感受到微凉的呼吸拂过,最后停留在唇角。青年不紧不慢,手也未移开,只将指节改为更具安抚意味的指腹,微微擦过那抹不点而朱的嫣色。

辞盈脑袋晕乎乎的。

觉得自己像被毒素逐渐麻痹神经的猎物。

“窗、窗还没……唔……”

她还惦记着那扇尚未合紧的窗,可惜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就被堵回去。

月上东墙,华光如水漫延。更衬青年身形颀长,青松白璧之姿。在衣袍雪片般缓缓逶地,说不出抱着怎样的心态,她昏昏沉沉朝向对方脖颈探去……

指尖触及到的,是逐渐有了温度甚至发烫的肌肤。春寒料峭,他身体里却仿佛暗涌着炽烈的潮水。

并无任何东西……之前许是石发时的错觉罢了。

对方看起来再怎么清瘦文弱,也是个身形比她高大的男子,极具威胁性。夜雾迷离颠倒视野,望着被他压住的那一角裙下。辞盈很快意识到问题所在,咽了咽口沫,好声好气地同他商量。

“那日之事我其实记得不大清楚……”

当时她为纾解是迫不得已,可如今彼此清醒,无媒无聘,总有一种偷青做野鸳鸯的罪恶感。

蘅兰芷若的香气愈发浓郁。

似从他骨段深处析出,甚至盖过药草的清苦。

温热的身体覆着她,青年发间出了薄汗,支撑在她颈边的手青络浮现,被水液洗涤得更加筋骨分明,胸前泅湿的衣襟隐隐透出一片白玉之色。

终于有了丝属于人的活气。

想来这方长案有些低矮不便,他略微揉按下酸麻的腕骨。短暂停顿后,又在她手心写下几字。

——我教你。

不待她再出声,裙带被挑散。旁侧灯架哗啦啦被撞倒,无数细小焰花坠落,尽数焦灼在那卷翻得发旧的女诫上。所谓的礼义廉耻、携同理智焚之一空。

夜已过半。

帷帐内仍是一片昏暗。

梦中兰袂褪香,轻舟激荡的余韵尚未从身体里消退。候在外间的鸣泉已是听到动静,匆匆跑了进来。

“郎君是需再点一支安神香?还是……”

后半句在看清对方面容那瞬,戛然而止。

青年披衣起身,乌润幽丽的发长长逶在榻上,那半枚玉珏与迦南木珠就压枕下。

此刻他便像一只食人血肉后餍足的鬼仙,如水清光在周身流连,也遮掩不住眼尾那抹惊心动魄的薄红。

本该素淡之人,经此一笔多了血色,却也染上世俗浊气。

鸣泉没想那么多,还以为这是回光返照,哭腔都吓得飞出。

“郎君、郎君您千万撑住啊,我我我这就去寻府医!寻一百个回来!”

江聿将人拦下,只让他取套干净寝衣被褥送来。腹腔中名为贪欲的饿鬼,暂时得到了满足。

但下次只会索求更多。

玉玦被他握在掌心,用清透指尖一寸寸去感受摩挲……

但与她脖颈上那半枚湿漉漉,被体温熨透,烫得仿佛能灼伤人的不同,自己手上的只有无尽冰冷。

江聿有些失望地放下玉玦。

兄妹二字更像诅咒,赋予羁绊的同时,亦是越不去的天堑。

无法按寻常男子追求女子那套来。

他待她的情与好只会被框在世俗关系里,是哥哥疼爱妹妹理所当然。所谓的日久生情、青梅竹马皆无法定义,似流动的沙,难以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