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许心里一震,有种回到了八年前,刚和叶江在一起时的感觉。
太像了,韩宗良刚才的语气和神态,太像叶江了。
那种不自主流露出的占有欲和疯批劲儿,简直和叶江如出一辙。
她心脏狂跳,不确定是遇到了第二个“叶江”,还是说,这个男人就是叶江假扮的?
可如果这人是叶江假扮的,就算她眼拙心盲没认出来,难道东南亚那些诡计多端的毒枭大佬们,也都没认出来吗?
温如许心里有点乱,不光心乱,脑子也乱了。
男人一直看着她,没错过她眼中的惊讶和畏惧。
心里蓦然一痛,男人却勾起嘴角笑出了声:“逗你的。”
他笑得眉眼松弛,眼神平静又淡然。
“傻孩子,真不经逗。”他笑着揉了揉温如许的脑袋,语气淡淡地说,“我都这把年纪了,怎么可能还会在乎浅薄的男女之爱?”
温如许松了口气,但这口气又没能完全松下去。
她带着试探的语气回道:“韩四爷,您刚才说话的语气和神态,很像叶江。”
“哦?”男人眉梢一挑,漫不经心地笑道,“你要是说外貌相似,我也就认了,语气和神态怎么会像呢。真要那样,我和他岂不是成了一个人?”
温如许:“你正常说话的时候不像,就刚刚,你说‘爱我,好吗’这句话的时候,很像他,和他的语气一模一样。”
男人牵了牵唇,笑得很淡很冷,薄冰一般的笑噙在唇角,却不达眼底。
温如许被他这种笑吓到了,让她感觉自己会死得很惨。
男人看了眼输液瓶,站起身:“好好休息。”
在他转身准备离开时,温如许却叫住他:“韩四爷。”
男人停下,看了她眼:“身体不舒服?”
温如许:“没有,我没有身体不舒服。我想知道,如果你不是为了报复叶江,为什么要抓我?”
男人勾了勾唇,笑得更冷了。
他笑着掀起衣摆,露出腹肌紧实的一段腰,指了指腰腹上的纹身,问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温如许看了眼他腰上花里胡哨的花纹,轻声回:“不知道。”
男人放下衣摆,语气淡然:“魔魅纹。”
温如许是第一次听到“魔魅纹”这三个字,对此很陌生。
男人笑容凉薄地说了句:“性奴印记。”
温如许:“……”
紧跟着男人又说出一句爆炸性的话:“三十年前,我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地牢,做了长达半年的性奴。”
温如许:“……”
男人再次走到她床边,俯身看着她,大手轻抚她小脸,眼神温柔又复杂。
“可怜的孩子,从你身上,我看到了我年少时的模样。”
温如许诧异:“所以您想收养我当女儿?”
男人:“……”
短暂的沉默后,男人眉头微皱:“我看起来很老?”
温如许慌忙别开眼,小声说了句:“其实还行,也不是很老,看着也就四十来岁,不到五十。”
男人:“……”
他实际年龄连四十都没有!
男人憋着一口气,克制地掐了下她脸,哼笑道:“叶江那小子变态归变态,把你养的倒是很好,自信又大胆。”
温如许自嘲地笑了下:“金丝雀被关在精致的笼子里,丧失了飞翔的自由,时间一长,连生存的技能都不会了,算好吗?”
男人心里被震了下,心中的阴霾骤然散开,一瞬间醍醐灌顶。
“你放心,我不会那样做。”男人摸摸她的脸,自信满满地说,“我会让你做一只青鸟,扶摇九霄。”
温如许吓得一抖,她的理解是,韩宗良要把她培养成下一代毒枭!
“不不不。”她吓得连连摆手,“不用了,我其实胆子很小,很怂,很没有志气,没有半点奋斗的野心。我就想躺平,最好能找个有钱的男人养我,然后混吃等死。”
男人:“……”
温如许生怕韩宗良不死心,继续自黑:“我当初跟叶江在一起,就是想要不劳而获。可谁知道,他的家庭背景太深了,我脑子又笨,压根儿不会算计,啥也没捞到,白浪费了三年。”
男人差点没气笑:“你这些话,应该早点跟他说。”
温如许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窘迫地笑了笑:“这种话怎么能明说呢,说了岂不是显得我很庸俗,那他还能看上我吗?”
男人意味不明地笑了声:“他也不高雅,你们正好相配。”
温如许:“……”
骂得真脏。
男人拍了拍她肩头:“别胡思乱想,我对你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只是想把你培养成接班人。”
温如许:“……”
做毒枭的接班人,这让她怎么不乱想?
胡思乱想了一整天,温如许脑子都要炸了。
她本来就伤了头,颅内有淤血,虽然不多,但那也是淤血,对身体依旧有影响。
因此她想久了想得头痛,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晚上吃完药,温如许彻底熬不住,八点不到就睡了。
她刚睡着没一会儿,迷迷糊糊间,听到了打斗声和吵嚷声。
砰的一声巨响,门被大力撞开。
温如许吓得一下睁开眼,慌忙拉住被子将身体裹住。
“许许别怕,是我!”叶开礼冲进来,上前抱住她,“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温如许被他抱得很紧,感觉被他勒得都快要窒息了。
“没关系。”她在叶开礼肩上拍了下,“你先松开。”
叶开礼松开她,单手托在她腰后,正要把她抱起来。
“小心!”温如许看到一个西亚长相的男人拎着钢管朝叶开礼的后背砸了过来。
她急忙伸手去挡,却没挡住。
那人手一偏,钢管砸在了叶开礼另一条没受伤的胳膊上。
叶开礼痛得闷哼一声,转身一脚踹向西亚男人。
两人迅速打了起来。
温如许尽管害怕,但还是掀开被子,快速下床,左右看了几眼,没有棍子,也没有刀。
于是她两手握住输液架,举着架子朝西亚男人砸过去。
就在这时,男人走了进来,单手握住输液架,神色冷厉地看着她,嘶哑的声音带着怒意:“回床上躺好。”
温如许没动,双手仍旧握住输液架。
叶开礼满眼震惊地看着男人,张嘴喊道:“三叔。”
男人嘴角冷勾:“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谁?”
温如许正想为叶开礼解答,叶开礼却突然笑了声:“我还以为是三叔,原来是四大爷。”
温如许:“???”
四大爷?
叶开礼:“你胆子真大,竟然敢来中国。真以为我三叔不在了,就没人能治得了你?”
温如许偏头看向叶开礼,一脸茫然地问:“他不是韩宗良吗?怎么是你四大爷,难道他也是叶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