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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苏苏冲他笑了笑,还调皮地眨了下眼。

赵青山一抬头,这才瞧见浑身狼狈的梁有花。

这一幕让赵青山心头一震。

原来倒霉的不是妹妹,是她啊。

他转头看向父亲。

“爹,到底咋回事?她为啥找苏苏要钱?”

他知道梁有花一向不待见苏苏。

可当众下跪讨钱,这举动实在太过反常。

背后一定有事。

“娇娇真出事了,还是你编的借口?你为什么不找我,偏偏找苏苏要钱?”

梁有花脸色唰地白了,嘴唇发颤。

“你……你竟这么想我?我不信你真觉得,我会害自己闺女?我是她娘啊!”

她猛地抬起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我是她娘!我能害她?你当我是畜生吗?”

“那你让我怎么信?”

赵大川声音不高。

“你真关心她,为何不告诉我?为什么非得跪着逼苏苏?”

他说得没错。

她有丈夫,有家,有田有地,真要救女儿,为何不来找他?

为何偏要当众羞辱继女?

他顿了顿,低声道。

“先说,娇娇到底咋了?”

“我前天去看娇娇,王春花说她病了,我进屋一瞧,锅里真在熬药。”

“药味刺鼻,锅底都黑了,说是治风寒的。娇娇躺在床上,脸烧得通红,嘴里一直哼哼,叫也叫不应。”

“可今天我再去,还是这话,娇娇还是没醒。”

她抬起头,眼神直直地盯着赵大川。

“王春花还是那副模样,说‘孩子睡着呢,别吵她’。可我听见屋里有动静,像是有人在动,但就是不让我进去。我扒门缝看了一眼,她被绑在床头,手脚都捆着!”

“我怕她是被王春花那老太婆给囚起来了。”

她说完,整个人几乎瘫软下去。

“你这话也太离谱了。”

赵大川皱眉,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人生病不是正常事?要真觉得照顾不好,找大夫不就行了?”

他语气依旧冷淡,带着几分不耐。

“无缘无故就说人家害人,图啥?王春花好歹是你婆家亲戚,她能图你闺女什么?”

“不对!娇娇以前就跟我讲过,要是她突然昏睡不醒,还不让见,那准是王春花在背后搞鬼!”

梁有花急得直摆手,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那你说,她为啥要这么干?娇娇是他们家儿媳,就算王春花嫌她,徐阳呢?徐阳为她连亲事都退了!你这逻辑,我真跟不上。”

赵大川皱着眉头,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信。

他双手抱胸,背靠在堂屋的门框上,目光冷峻地盯着梁有花。

梁有花咬着嘴唇。

她偷偷看了眼许长冬,见儿子低头不语,心里更是一阵抽痛。

终于,她再也憋不住,声音颤抖地喊了出来。

“因为徐阳早和别的女人勾搭上了!他娘也想赶走娇娇,好让那女人顶上!”

话一出口,她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儿子的心思。

被孙晶晶迷得晕头转向,日日念叨她的温柔体贴。

可那女人风流惯了,街头巷尾谁不知她爱撩拨男人?

哪配得上她儿子?

她一直瞒着赵大川,是怕儿子难过,怕他心碎。

可现在事到临头,娇娇命悬一线,她不能再装聋作哑了。

总不能为了个还没影的孙家钱财,还有个到处撩人的孙晶晶,眼睁睁看着女儿被坑死吧?

“你瞎扯啥?”

赵大川猛地站直身子。

“娇娇每次回家,不都说徐阳对她百般呵护?嘘寒问暖,端茶送水,连她咳嗽一声他都要急得团团转!再说,徐阳天天在书院苦读,书案前一坐就是一天,哪有空搭理别的女人?那女人到底是谁?你有证据吗?别听风就是雨,拿些莫须有的话来吓人!”

“就是孙晶晶!那个不要脸的贱人!”

梁有花嗓音都劈了。

“娇娇省吃俭用,连粗布衣裳都舍不得换新的,把一分一厘的银子都攒下来,托人捎去给徐阳做束修、买笔墨。可那徐阳呢?倒好,拿着娇娇的血汗钱,去哄别的女人开心!你说气不气人?你说天理何在?”

赵大川转头看向儿子,眼神复杂,语气也缓了下来,却仍带着质问。

“你不是说孙晶晶对你死心塌地,连镇上媒婆上门说亲,她都一口回绝?还说她发誓非你不嫁,连招赘的机会都拒了?怎么一转头,又跑去勾搭徐阳了?你们仨到底在搞什么名堂?是不是你们串通好了,合伙欺负我们家娇娇?”

许长冬低下头,肩膀微微耸动,手指紧紧掐着大腿。

“我看错她了。原以为她是真心实意,结果人家就拿我当乐子耍,当作备选、当作退路。逢年过节我孝敬她爹,亲手挑最好的腊肉送去,连她娘爱吃的桂花糕,我都年年不落。结果呢?她爹随便找个由头,说我手艺不行,把我扫地出门了……一句挽留都没有。”

“什么?你被开除了?”

梁有花又叫起来,声音尖利得刺耳。

“你说什么?你不是在孙木匠那儿当学徒,干得好好的吗?再熬两年,就能出师立门户了!怎么突然就被赶出来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不早说?”

这下她才醒过神。

儿子该在孙木匠那儿打工啊,怎么突然跑回来了?

“你干了啥?为啥被赶?该不会……是偷偷勾搭孙晶晶,被人逮个正着吧?”

赵大川眯起眼睛,目光锐利地在许长冬和梁有花母子俩身上来回扫视。

赵苏苏在一旁听着,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她爹的脑回路,有时候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说他不清醒吧,他偏偏总能歪打正着。

说他精明吧,可这联想也未免太离谱了些。

不对,应该说,还挺正常的。

毕竟,这种事,他们还真干过。

想到这里,赵苏苏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光。

赵青山语气淡淡地接话,脸上没什么表情。

“对啊,为了送你去孙木匠那儿当学徒,我爹可是掏空了多年的积蓄,东拼西凑才凑够那份厚礼。现在你被人一脚踢出来,总得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吧?不然,外人只道是我们家不懂规矩,坏了人家的名声。”

“爹!你怎么能这么讲!”

许长冬猛地抬头,整张脸涨得通红。

他的声音有些发抖,带着委屈和愤怒。

“我和晶晶本来好好的,两情相悦,谁也没说破,可她自己变心了,转头就反咬我一口,才让她爹把我赶走的!这不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