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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每天都被噩梦折磨,像被鬼缠住了一样!云玥姐姐,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我发誓,再不敢了!从今往后,我见你如见天人,再也不敢动一丝坏心思!”

云玥望着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脸色苍白,嘴唇发抖,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像一只落水后挣扎求生的小兽。

她只轻轻吐出三个字,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像冰锥扎进所有人心里:

“你说谎。”

“我没撒谎!我真的知错了!云玥姐姐,我都吃够苦了,骨头都快被噩梦啃空了!你放过我吧!”

云衿死死抓着云玥的裙角,指甲几乎抠进布料里,脸上泪痕交错,湿透的发丝黏在额角,眼神里全是哀求,像是溺水之人抓着最后一根稻草,“你不信我可以发誓!我对天发誓,若再起恶念,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求你……求你放过我……”

三皇兄和二皇兄都以为,这回云玥该心软了。

毕竟云衿已经跪地痛哭,言辞恳切,姿态卑微至此,换了谁都会动容。

可她只是轻轻一扯,手腕微动,裙摆便从云衿颤抖的手中抽离,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迟疑。

随即,她退后半步,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少女,声音冷得像雪落在深冬的屋檐上,一字一句,清晰而决绝:

“你说谎。”

“云衿,你这张嘴,什么时候说过一句真话?从小时候偷拿我的胭脂,到后来在父皇面前编排我行巫蛊之术,哪一次不是你先起的头?哪一次不是你睁着眼睛说瞎话?你的承诺像风里的灰烬,还没出口就散了。”

“云玥姐姐,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我都认错了,也挨了罚,现在肠子都悔青了!你还想怎样?难道你非要把我逼死,才肯罢休?我跪在祠堂整整三天,膝盖都烂了,手掌也冻得裂了口子,你当这些苦是假的吗?你明明看见我哭得喘不过气,还要冷眼相待,你的心是铁打的吗?”

话音刚落,她立刻扑向三皇兄,拽着他袖子哭得撕心裂肺:

“三皇兄,云玥姐姐根本就没打算原谅我!从头到尾,她都在等这一刻,等着看我出丑,看我受苦!是不是非得我死了,她才肯满意?才肯放过我?你说句话啊,你平日不是最疼我的吗?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这么对我!”

“云衿,云衿都这样了,你还要怎样?不就是个药圃嘛,能比人命还重要?她已经吃够了苦,你还不肯罢手?你可知道她这几日吃什么?发霉的糙米和冷掉的菜汤,连个热饭都轮不上!她一个闺中女子,娇养着长大的,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三皇弟,犯错的是云衿,你却一再替她出头,逼云衿,你脑子被驴踢了?还是被她的眼泪糊住了心窍?那药圃里种的是什么?是给边关将士疗伤用的紫灵花!是救命的药!她一把火,烧的是几百条可能活下去的命!你懂不懂?你替她说话,是在纵容恶行!”

“二皇兄,我哪逼她了?我只是觉得,得饶人处且饶人!云衿已经教训过她了,这苦头够她记一辈子!还不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她毕竟年幼,一念之差,怎能就此毁了她的一生?你口口声声说药圃重要,可她也是沈家的女儿啊!难道她的命就不是命?”

二皇兄懒得再看他一眼。

他目光冷淡地扫过三皇兄那张还带着稚气的脸,又瞥了眼跪地啜泣的云衿,鼻腔里冷哼一声。

他见过蠢的,可真没见过蠢到这份上的。

蠢到连是非都分不清,蠢到把眼泪当理由,把软弱当无辜。

啊,等等,还有个老六和三皇兄并排站,一脸同情地看着云衿,眼里写满“可怜”,一样蠢得让人牙痒!

云玥压根没搭理云衿,只用一种可怜的目光盯着三皇兄。

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讥讽,只有一种深切的失望,像是看着一个被谎言蒙蔽却不愿醒来的孩子。

“三皇兄,我从来就没想过要罚她。从一开始,我就只希望她能真正明白自己错了,真心改过。我不是要她的命,也不是要她跪着磕头,我要的,是她心里有一丝愧疚,一丝悔意。”

“她都哭成那样了,还不算悔过吗?”

云衿赶紧插嘴,一边抽噎一边抹着眼角,泪水顺着指缝滑落,“你看看我,我都成什么样子了,你还不能心软一回?难道非要我跪到断气,你才肯点头?”

“不是哭得惨就叫悔过。”

云玥语气平静,一字一句却像冰珠砸在石板上,“那天天我问了她好几遍,你敢不敢承认自己做过的事?你是不是放的火?是不是嫉妒药圃归我管?你敢不敢说?她咬死不认,说是我栽赃,说是我勾结外人害她!若非如此,我何必用残灵?”

“云玥!你终于承认了!就是你用邪术害我!你在我身上动了手脚,让我夜夜做噩梦,梦见被火烧死,梦见被野狗啃咬!我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你满意了?”

云衿猛然抬头,眼底布满血丝,声音尖利得近乎嘶吼。

“没错,我承认了。”

云玥直视她的眼睛,毫无闪避,神情坦荡如清泉映月,“但那点灵力微弱得很,能不能伤你,全看你自己。你若心底还有善,它就当不存在,如风过耳,不留痕迹。可你要是满脑子坏念头——嫉妒、怨恨、不甘——它就会顺着你的心魔,一点一点啃你,让你在梦里也逃不掉罪责的影子。”

她说完,上前半步,目光从三皇兄脸上,慢慢移向云衿。

脚步虽轻,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压得人喘不过气。

“云衿,这阵子,你哪怕有一秒,真心觉得对不起人,对不起那些可能因药草缺失而死的将士,也不至于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可你没有。你只有恨,只有怨,一点悔意都没有。你恨的是被抓到,不是你做错了事。”

云衿被她说得一哆嗦,连连往后退。

手指紧紧抠住地面,指节发白,仿佛想把身子钉进泥土里。

她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卡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眼前那双清冷的眼睛,像照魂的镜子,把她藏在最深处的阴暗,照得通体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