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离开那天,我们都去送你了,只有他没来不是么。封竞哥哥都能从他的订婚宴上赶到,只能说他不愿意。”
陆南絮说着,看见姐姐表情不对,又说。
“都过去了,这些破事,跟我们早就没关系了。”
陆宁溪轻轻点了下头,幅度小的几乎看不见。
晚餐吃完,陪着玩了会之后,封竞要带着两个小家伙一起回封家。
封老爷子年纪大了,嘴硬心软。
看着两个孩子长大,虽然嘴里诸多不满,却也是真的疼到心眼里。
要是不知道他们跑哪去了还夜不归宿,第二天封老爷子能闹翻天。
封竞来孩子出来时没说要留在陆家过夜,封老爷子跟封呈衍那边都说不过去。
软软舍不得,抱着陆宁溪好一会儿才肯撒手。
被封竞接过去,坐在封竞左臂上,软软才安静下来。
小小的小存希自己乖乖的跟在封竞身边,时不时回头看一眼。
封竞停住脚步,低头看着这个小家伙。
“怎么不走了。”他像是个小大人似的,“是天黑了,需要我拿手机帮你照路吗?”
封竞蹲下身,空着的手臂朝他展开,“抱抱吗?”
小存希昂着小脑袋,“可我是男孩子,要坚强的,不需要抱的。”
“我可想抱你。”封竞柔声说,“给我一个机会抱抱我们家的男子汉,好不好?”
“那好吧。”
小存希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把自己交给了他。
封竞一只手抱着软软,一只手抱着小存希往停车场走。
他们两个已经不轻了,但封竞抱的很稳,很有安全感。
是爸爸的感觉。
小存希忽然把脸颊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我也很喜欢你,软软有多喜欢你,我就有多喜欢。”
很少有人注意到要对他公平。
所有人都对男孩子要求严格,他自己也要强。
可封竞不是这样的,封竞的温柔总是给他和软软平分的。
“如果你不找老婆,我以后就给你养老。”
小存希认真的说,“当然,我还是希望你能找个很好很好的老婆。如果你给我生个弟弟妹妹,我也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封竞不禁笑了,“人小鬼大。”
软软抓着封竞的衣服,嚷嚷了起来,“你们说什么悄悄话,软软也要听!”
陆宁溪看着他们三个人笑闹的身影彻底看不见,才回头。
路灯下,她整个人都被镀上了一层薄薄的光。
光线很亮,所以陆南絮在她眼中看见了细碎的落寞,“姐,你有心事。”
“我想,把软软跟存希接回来,养在我身边。之前是没办法,软软委屈抱怨的话,我再也不想从她嘴里听见第二次了。”
只是,封呈衍怕是不会痛快点头。
可他已经跟尚诗雯在一起了,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她只想要回她的孩子。
“软软不喜欢尚诗雯,其实我也不喜欢。”陆南絮说,“可我毕竟不是小孩子了,不能随意的对一个人表达喜恶。”
陆宁溪笑,“可能是因为南絮太喜欢姐姐了。”
她也笑着抱了她的胳膊,“是啊,我太喜欢姐姐了,所以任何让姐姐伤心的人,我都不喜欢。”
陆宁溪笑容更深。
朦胧的灯光下,脸面绝美到梦幻。
陆宁溪忽然想起什么,“尚诗雯之前好像没什么名气,怎么忽然就从就不咸不淡冲上了超一线女明星的咖位?才半年时间。”
陆南絮犹豫了一下,斟酌了用词,“前阵子,她拍了部十八集的偶像剧。”
现在这年头,随便一部戏动辄大几十集,拼了命的拉长注水。
光十八集这个时长就被狠狠营销吹嘘了一波。
而这部剧也的确没注水,快节奏的讲了一个完整的故事。
再加上故事拍摄精致,以感情线为主的剧本细腻感人,最后的剪辑调色也做的恰到好处。
所以,这部网播的偶像剧,一夕之间的爆了。
“尚诗雯跟那些一堆黑历史的人也不同,她大小姐出身,演技也不错。再加上没什么黑点,就算说错话也能归咎到单纯上。经济公司一推,人也跟着剧一起大爆了流量。”
“偶像剧的各种类型早就拍的差不多了吧,什么剧这么特别?”陆宁溪好奇。
陆南絮硬着头皮,“是部悲剧。故事原型是你跟景湛,时间线是从大学到景湛死亡。”
“这部剧一共就拍摄了一个月,拍摄前毫无宣传,我们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拍完了。”
陆宁溪攥紧了拳头。
也就是说。
那部剧重演这她的故事,把她心底的伤疤赤裸裸的揭给了所有人看。
尚诗雯演着她的人生,把自己当成她,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如果我们早点知道,会拦住的。”陆南絮拉着她的手,“对不起,姐,我知道你不希望那段过去被重提的。”
“这不是你的错,错的另有其人。”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陆宁溪忍无可忍,“我找她说清楚。”
……
御景公馆。
陆宁溪的车在小区门口被门卫拦住。
“这是豪华小区,住的多是艺人权贵,没有主人给我们通知的话,来访者不能随意进出的。”
陆宁溪说,“我找x栋尚诗雯,我认识封呈衍。”
“那就更不能进了。这是衍少跟尚小姐为结婚准备的新房,他们二位特意吩咐过,除了他们以外,谁也不能擅自进去。哪怕是亲人,也得他们先通知我们放行访客,我们才能放您进去。”
陆宁溪下了车,“我可以登记身份信息,车也可以不开进去。”
“不行。”保安坚定的说,“既然您说认识,那不如先联系衍少跟尚小姐,不要为难我们。”
陆宁溪的车停在门口,堵住了最近入口处的横杆。
“后面有车要进了,您让让。”
后面进来的车明明可以从另一侧进去,可它却停在了陆宁溪身后,一直没动。
陆宁溪也不想为难保安,她打算把车开走。
后面的车依旧没动,门口横栏保安也不打开。
陆宁溪进退两难,根本倒不出去。
她只能重新下车,走到后面的车边上,敲了敲车窗。
“你好,麻烦往后挪一下,不然我没办法给您让路。”
“你好,能听见吗?”
她看不清车内的人。
但车里的人却清楚的看清了她的模样。
被密布的车窗玻璃阻隔掉的声音并不清晰,可封呈衍却仍感觉到字字句句敲在了他心上。
他眸光漆黑。
原来在机场看见的人,真的是她。
离开的时她没留一句告别,回来,也是一点消息也没给他。
她来去潇洒,好像他在她的生命里从没留下过痕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