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望着封呈衍,陆宁溪眼中满是震惊和痛楚。
不只是身体麻木到不像自己的,此刻,心都疼的失去了知觉。
“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封呈衍漆黑的眼眸凝视着她,“事实摆在这里,既然你想说你是被冤枉的,那我就等你解释。”
陈小果说了,是她跟温禾起的纠纷。
而他亲眼看见的也是如此。
陆宁溪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讽笑,“没必要。”
“你觉得是什么,那就是吧。”
她张口说的每个字,都是在透支她最后的感情和体力,
“陆宁溪我是在给你机会!”
陆宁溪声音虚弱的能被一阵风吹散,“我不需要这个机会。”
她不后悔救温禾,只是后悔她居然真的对封呈衍动心了。
再难,也会把他从心里剜去。
她可以做到。
封呈衍有些受不了陆宁溪现在的样子,即便望着他,眼里也没有他的存在。
好像要把他从她的世界剔除似的。
明明是她的错,他是在给她机会。
封呈衍薄唇翕动,沉沉的叫她的名字,“陆宁溪!”
“够了。”封竞打断他的话,“你不信她,我信。”
封竞打横抱起陆宁溪,温柔的安抚,“我先带你回去换衣服,没事,不是你做的事情,谁也不能冤枉你。”
身上价值不菲的衬衣沾水就废,他依旧紧紧把她抱在胸.前。
这副画面,在封呈衍眼中有些刺眼,“如果是她做的呢?”
“不会是她。”
“你凭什么这么确定?”
“因为她是陆宁溪。”
封竞看着眼前怒火中烧的男人,格外平静,“等你冷静下来就会后悔的。”
因为,这些他都经历过。
误会她和封呈衍有什么,所以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故意为难她。
等清醒过来之后,会发现这一切都无比可笑。
“我劝你,最好冷静一点。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封竞给了封呈衍一句忠告,便抱着陆宁溪准备站起来。
起身的刹那,他清楚的感觉到衣袖传来一阵阻力。
是吓楞了的温禾正抓着他的衣袖。
刚才,封竞动手拉人的时候,不止拽了陆宁溪。
他本质便是个善良的人,即便温禾对他而言是个陌生人,也还是拽了他一把。
之后,温禾呆呆的抓住他的衣袖,便一直都没放开。
他垂眸,望着浑身直哆嗦的温禾,淡漠的开口,“还想抓到什么时候?”
温禾一怔,这才触电似的松手。
封竞眼中并没有恶意,可温禾还是低垂下眉眼,连一眼都不敢跟封竞对视。
害怕看见他那双脸……更害怕他来看自己。
封竞对她根本就没有半点兴趣,扯出衣袖,便抱着陆宁溪往回走。
陆宁溪浑身无力的靠在封竞怀里,封呈衍看的心脏紧缩。
他冷声叫住,“这件事没结束之前,不准带她走。”
温禾是害怕封呈衍的。
她几乎是鼓足有史以来最大的勇气抓了下封呈衍的裤脚。
温禾拼命摇头,摆弄着手势想解释不是陆宁溪推她。
陆宁溪是最善良最温柔,值得所有人喜欢的好人。
可是她不能说说话,封呈衍看不懂,也没那耐心看。
望着他们亲密相拥的背影,他脸色越发阴沉。
“陆宁溪!你敢走试试!”
他叫她的名字。
她一次也不曾回头。
眼见封呈衍黑着脸一副要去追人的样子,温禾几乎是抱着被他踹飞的准备,哆嗦着抱住封呈衍的腿。
他的脸色太可怕了,她真的害怕封呈衍对陆宁溪动手。
封呈衍不耐,“你到底想说什么?!”
温禾又摸口袋,想找手机打字给他看,才想起手机没入池塘,早就不见了踪影。
就算捞出来,手机肯定也被泡坏了,打出来的那些字,也没机会给陆宁溪看了。
温禾懊恼的捶了捶自己脑袋。
都怪她。
温禾到底还是没能让封呈衍明白她要说什么。
而陆宁溪什么都不用说,封竞便能什么都明白。
封呈衍现在的情绪,他最明白不过。
封呈衍介意的根本就不是陆宁溪把温禾推下水,他介意的只是自己的情绪。
如果陆宁溪当着他的面说介意温禾的存在,甚至当着他的面骂温禾让温禾滚,封呈衍只会开心的让温禾滚蛋。
可陆宁溪没有。
其实封竞宁可自己不曾明白过……
因为明白,是因为经历了当初的错过。
把陆宁溪直接抱去了儿童房。
祝愿送干净衣服和姜汤过来,封竞便退出了房间。
他是王子,也是绅士。
一如既往都是。
……
儿童房也有独立浴室。
浴缸里放满热水,陆宁溪泡了会才缓和过来。
祝愿拿了衣服送过来,就一直在门口等她。
“听见小果说温禾掉水里的时候我就知道出事了,黑锅肯定要你背。气死我了,那个温禾真的讨厌。”
陆宁溪力气恢复了一些,隔着半敞着的浴室门跟她说话。
“温禾不坏的,今天落水的事情不怪她。”
“你替她说话?”
“真的不是温禾故意的,是小果撞了她。”
“可要不是那个温禾,你至于弄成这样?这会封家上下都传遍了,说你恶毒又酸,故意害温禾。”
祝愿从来都是站在陆宁溪这边的。
即便她觉得封呈衍不如封竞,也不愿意别的女人捡走陆宁溪的男人之后,还让她受委屈。
“陈小果也是混账东西,我等会叫上翠羽去骂她,让她跟所有人说清楚!她惹的事,居然当缩头乌龟假装没发生过。”
陆宁溪安慰祝愿几句,让她别为自己的事情闹的心情不好。
祝愿本来也就是个单纯正直的女孩子,骂了几句也没那么多怨气了。
她就是觉得不值,
那个小哑巴,凭什么。
刘翠羽敲了敲房门,然后朝里面喊。“竞少让你泡澡别泡太久,容易休克。”
“有我陪着呢,没事。”祝愿爽朗的回道。
“竞少说了,就算祝愿陪着,再泡十分钟必须出来,不然身体负荷不了。”
“还有还有,厨房做好晚餐了……”刘翠羽顿了顿,才接着说,“衍少让你换好衣服去吃晚餐,把事情说说清。”
刘翠羽心想。
待会的那顿哪里是晚餐,估计是鸿门宴还可怕的修罗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