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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啦,杀人啦——”

之后便是一阵真正的兵荒马乱。

若不是因为在这狭窄的杏花胡同里聚集的人太多,不然早在谢睿敬抄起手边的犁耙朝谢睿扬的脑门上砸开花的时候,就已经有人被吓得掉头就跑。

奈何胡同狭窄,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都是人,一时间推搡拥挤,在这些看热闹的人群里,混乱一片。

砸了人的谢睿敬也愣在了原地,手中都还拿着作案工具,那犁耙的尖头是铁器,很尖锐,现在已经染上了猩红的血迹,正一点一点朝着地上滴落粘稠的还冒着热气的血液。

谢睿敬是被吓傻了。

他手里的确是有不少肮脏事儿,这里面也未尝没有过闹出人命的案子,但是那些事儿都是他随口安排下人去做,哪里有过自己亲手杀人的经验?

更何况,眼下他杀人,不仅仅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甚至倒在血泊里的,还是他的亲兄弟。

明承宇在听见人群中传来“杀人了”这话的时候,当机立断,立马让小春和武兆易将他们的小推车收拾起来。

“现在你们俩就先去曲江。”明承宇吩咐道。

若是只是看热闹的话,杏花胡同顶多是嘈杂了些。

但是这里面真要是发生了命案,估计很快,京兆府的人就会带人过来封锁胡同,到时候想走也走不了。更何况,眼下这边围聚了这么多看热闹的人,明承宇很担心会有踩踏事故发生。

他让小春和武兆易先离开,自然是不想两人卷入这麻烦和混乱中。

但是他没办法离开。

不管怎么说,今日这一切,他也是有一部分的因果。

这一句“杀人了”开始,谢居浦就已经决定转身离开。

“老爷?”跟在谢居浦身边多年的贴身长随见状,不由道:“老爷可是要寻些帮手将二少爷捞出来?”

若是这样,安排他去便可。

谢居浦脸色一肃,显得眉心和唇角上方的法令纹更加深刻,也显得更加阴沉刻薄。

“这种蠢货,捞出来作甚!”

这话也不知道是气话还是认真的,长随在一旁也不敢再吭声。

谢居浦自然是认真的。

若是没有杀人一事,谢睿敬回到家里,从此后做个隐形人,不问世事也就罢了,他们谢家还不至于养不起一个闲人。

但眼下的情况已经不一样。

不论谢睿敬是失手还是故意,背上杀人案的罪名,京兆府的人不可能就此揭过。

这桩案子,谢居浦都不知道要在京城里闹个多少日,他们谢家的名声,可不能再让族中两个败类玩意儿给糟蹋了。

“哎哟,可累死我了。”在明家食肆,杜轩抱着已经空了一半的竹篮子坐在位置上。

相比于早上他才来明家食肆时,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可要狼狈很多。

“今日就不要米饭了,给我来一锅江南三白煨吧,你们家的这粽子实在是太扎实了,个头还很大,一口气吃了三个,还在杏花胡同外面看见小春她们摆的小摊,又买了两杯饮子,感觉现在都还没饿呢。”杜轩开口说。

武兆尔人高马大地站在他跟前,面相看起来却很有些憨厚,说出来的话也是有点儿意思的。

“杜老板若是没饿,今日这午膳不如不吃吧。”

杜轩:“你们家明老板知道你是这么招揽客人的吗?”

武兆尔:“……”

他是担心杜轩点了菜没吃完,多浪费他们娘娘的手艺?

杜轩倒没有觉得有被冒犯,反而觉得在明家食肆干活儿的,都是分外实在的伙计,这不是在替他省银子吗?他哪里知道武兆尔心里在想什么?

杜轩“哈哈”笑了两声后,示意武兆尔可以赶紧去给后厨报菜名,然后扭头就跟身旁的人聊起来。

已到午膳时间,明家食肆的食客们格外多。

不过今日来明家食肆的食客们,骤然一看,大致可以分为两类。

一类人是像是张之洞刘令行这样穿着还算是整齐干净,没有一点狼狈之相的小郎君,还有一类人,就属于杜轩和卫氏这样的了。

平日里明明都是整齐的人,今日中午,看起来可很有些狼狈,像是从什么地方逃难出来的一般。

这群形容狼狈之人,不管之前认识还是不认识,很快就聊到了一块儿去,仔细一听,似乎都是同一件事儿。

“嘿哟,你们还不知道,今日早上,我就是跑得最快的那一波人,所以我就在那谢二爷跟小倌儿厮混的的院子的外面。”

“我也是!你看看我这衣服上的血迹,这就是当时谢家那二爷一锤子敲死他弟弟的时候,溅上来的!”

饭桌上不知道是谁说了这话,引得一群人唏嘘出声。

像是张之洞这样看起来仍旧整齐的,多大都是读书人,准备端午节这一日来明家食肆报名参加诗词大会。

早上杏花胡同的热闹,他们都没参与,还有些人压根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现在在明家食肆里,听着周围的人都在讨论,张之洞好奇转头,跟身后那桌的人打听消息。

“这发生什么命案了?你们怎么都知道?”

一旁的刘令行也竖起耳朵。

“这你们还不知道?”有人立马接话,然后很热心肠地将今早发生的新鲜事儿讲了一遍。

那群原本是来明家食肆投递自己的诗作的读书人,听得一愣又一愣。

“诶,那你们这些在最前面的人跟我们说说呗,这谢九爷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啊?是真的被砸死了吗?”

“我倒是最后被问话放走的,我听着京兆府的那几个衙役说,人好像还有口气儿,但是吧,估计这辈子想要彻底醒来恢复成原来那个样子,怕是难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们隔壁家那大牛,就是四年前吧,出门被马车撞了,昏迷不醒,人虽然没死,还有口气,但跟死了也没什么两样,作孽得很哦。”

“这才是手足相残啊。依我看,不管这谢九爷是犯了多大的罪,那位吧,真是太心狠手辣了。”

“哈哈哈,能不心狠手辣吗?依我看,那一锤就是奔着下死手去的。”有人信誓旦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