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维港夜景仍旧纸醉金迷,灿若星河。屋内的灯光不知何时熄灭大半,光线昏沉,平添暧昧气氛。
两人强烈地、完全地、肆意地占有彼此。
麻意从脊椎骨烧至每一根神经。
静谧空间将交错起伏的呼吸放大,一道沉,一道急。
庄眠坐在谢沉屿身上,觉得窗外的繁华灯火烧到了她的心房,在她胸腔内熊熊燃烧,看他的眼神愈发炙热,是少女青涩朦胧的心动,也是女人历尽千帆的爱。
室内的光线影影绰绰,映进两人充斥着情与欲的眼睛里,成了最好的催化剂。
火烧得越来越狠,彼此隐藏在水平面之下的暴烈熔浆在这一刻肆无忌惮地涌动出来。
两具年轻成熟的身体,在四下无人的夜晚严丝合缝地厮缠,那热意仿佛要融化掉千年冰川,全身酥酥麻麻的。
就好像很多年前在塔希提岛的那个夏天,分不清谁更热烈,但心脏简直疯了似的砰砰砰撞击着,仿佛要破膛而出从自己的胸膛跳进对方的胸腔一样。
交换心脏,共享生命。
激烈的亲热,一刻不曾和缓。
庄眠两手勾着谢沉屿的脖子,张开嘴跟他接吻,纠缠得难舍难分,气息热烘烘的。
昏黄地灯照着两人的腿,女人小腿骨肉停匀,干净漂亮的脚趾受不住似的,紧紧蜷缩着。
这一天晚上,他们似乎都在接吻,亲得喘不上气,氧气告急,第一时间却不是呼吸新鲜空气,而是本能地靠近对方,迫不及待地继续缠绵。
心跳怎么也平复不下来。
庄眠意乱情迷,挂在谢沉屿身上,沉沦于他身上独特的气息和带来的感觉。
考虑到她脚上的伤,谢沉屿没有到全景落地窗前让她欣赏夜景,美曰其名惩罚。
他就着原姿势,托着她两条腿将她抱在身上,一步两步往楼上走。
突如其来的失重,刺激得庄眠立即抱紧他脖颈,双腿缠着他劲瘦的腰,紧紧把脸埋进他肩窝里,抑制不住吟叫。
男人胸膛强有力的心跳声从紧贴的身体传过来,惹得她心跳加快连连。
庄眠是个不服输的人,几乎不会求饶。
野蛮强劲的攻势,使她眼眶泛起生理性的泪水,扑簌簌地砸在他肩背上,像在他心里淋了一场大雨。
泡得他整颗心都化开了。
“嗯?哭什么?”谢沉屿低头亲了亲她雪白的肩膀,嗓音哑欲带涩。
庄眠说不出话来,呼吸都是断断续续的,指甲用力抓他的背肌。
谢沉屿把她抱进卧室,放到床上,沿着她耳根往下吻,炽烈湿热的鼻息路过侧颈和锁骨,在心窝处逗留。
他的吻熟练又富有技巧,庄眠在持续不断的麻意中几度喘不上气。
担心她因情动而胡乱蹬动,牵扯到脚踝的伤口。
谢沉屿曲起她的双腿压至胸口,目光触及她脚踝的伤势时,眉头紧锁。
也不知她怎么弄的。
一天到晚考虑了所有人,考虑了所有事,唯独没有考虑她自己。
不消片刻,火焰再度燃烧起来,既快又热烈,强劲地势不可抵挡。
……
在港城的四天,前两天他们足不出户,在酒店耳鬓厮磨,极尽缠绵。后两天才外出约会。
日升夜落,窗外的阳光和煦,车水马龙和钢筋森林构成的城市图景,一如既往地循环往复,严谨而有序。
套房的落地窗开门出去,宽阔的海景泳池盛着一池深蓝,阳光洒下,浮光跃金,宛如将整片海纳入其中。
随着太阳渐渐高升,绸缎质地的日光照进一楼客厅。
庄眠在二楼卧室惺忪醒来。
很久没有睡得那么沉了。
谢沉屿从后面将人圈进怀里,下巴搭着她发顶。
失而复得的欢喜充盈着身心,昨晚他又压着她消磨到半夜。
因为担心她没轻没重地蹭床单,伤到脚,他便将她两条腿扛在肩上,肆无忌惮地穿梭缠绵。
赖了半小时床,庄眠睁开眼,转身,面对面看着他:“今天不出门吗?”
“嗯。”谢沉屿手臂收力抱紧她,嗓音懒倦,“不急。”
庄眠脚背贴着他小腿肌肤,惬意地摩挲了几下:“哦。”
她天生体温低,脚有些凉,而他身体总是热烘烘的,十分舒服清爽。
安静须臾,庄眠记起什么,又说:“我想了想,Yumin资本的股份你还是先拿回去吧。不然,签合同可能还得多走我这边一道流程。”
谢沉屿眼也没睁,嗓音带着循循善诱的蛊惑:“我对你已经够讲道理了。”
盛瑞集团那些股份以及其他资产尚未算进去。
“你多少也公平一点,嗯?”
庄眠抿了抿唇。
“Yumin同谢家和白家都无关,是我的个人财产,属于我的一部分。”谢沉屿又道。
庄眠没吭声。
谢沉屿掀眼皮,近距离注视着她:“你不要它,连我也不要?”
闻言,庄眠蹙了蹙眉。
这个男人骨子里简直坏得透彻,乘胜追击地问她:“庄眠,真不要我?”
庄眠立刻伸手环住他的腰,将自己送进他怀里:“要的。”
“那你不能只选一部分。”谢沉屿说。
庄眠执着道:“为什么不可以?”
“就像我接受了你和钟景淮的过往,喜欢你的全部。”谢沉屿格外冷酷,毫无商量的余地,“你若是想要我,就必须全要。”
他声线散漫又懒怠,像是做了天大让步似的。
庄眠脸埋在他精悍温热的胸膛里,终于松口:“我要,我全部都要。”
得到她这句话实属不易。
庄眠是个非常倔强的人,宛如坚硬的贝壳,坚定了就很难改变。
两人一觉补到中午。
十二月份的港城天气舒适,庄眠本来想穿裙子的,但腿上的痕迹明显。她思忖两秒,默默换上长裤毛衣。
……
出了套房。
庄眠低头看着手里的手机,边回复遗留的消息,边往前走。
走了四五步,她忽然意识到什么,停下脚步,回头望向立在原地纹丝未动的男人。
谢沉屿靠在墙边,双手抱胸,玩味般地问她:“怎么不走了?”
“……”
庄眠故作镇定,若无其事地返回去:“我落了最重要的东西,回来拿。”
谢沉屿低眸看着她:“落了什么。”
“男朋友?”庄眠试探着回答。
谢沉屿无动于衷。
庄眠抬眼,目光滑过他喉结上若隐若现的咬痕,有点心虚地往上移:“那你觉得我应该落了什么?”
谢沉屿懒洋洋瞧她,尾音低低勾着她:“老婆,你说呢。”
“啊?”
庄眠没忍住,抿唇笑了起来。她伸手轻轻勾住他的手指,声音带着未散的笑意:“知道了,谢生。”
这声入乡随俗的称呼像是魔法,召唤来本地人。
“中午好啊各位。”
郑少泽晨昏颠倒地打着哈欠,从长廊另一头晃过来,瞥见两人交缠的手指,顿时清醒:“哇,不是吧?你俩复合了?屿哥挖墙脚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