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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小脸上终于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算得上是笑容的表情。

腮帮子一鼓一鼓地嚼着,大眼睛满足地眯了起来。

“好不好吃呀?”安映真趁热打铁。

“好次!”酥酥用力点头,含糊不清地回答,伸出小手还想再要一块。

安映真又给了她一块,看着她吃得开心的样子,柔声商量道:“酥酥,我们吃完这块小兔子糖糖,就去洗澡澡,然后睡觉觉好不好?睡醒了,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哦。”

若是平时,酥酥或许还会耍赖想再玩一会儿,但今晚她经历了大起大落,又哭了很久,其实早就又累又困。

此刻嘴里甜甜的,注意力被转移,她乖巧地点了点小脑袋,拍着小手,奶声奶气地应道:“好呀好呀!酥酥睡觉觉!”

看着酥酥终于不再念叨了,情绪也平稳下来,安映真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还好,小孩子的忘性大,注意力容易被转移。

她给白舒杨使了个眼色,白舒杨会意,起身去准备酥酥洗澡的热水和睡衣。

安映真抱着酥酥,一边看着她吃糖,一边哼起了轻柔的摇篮曲。

酥酥依偎在安映真怀里,感受着熟悉的温度和旋律,嚼着甜甜的软糖,眼皮开始慢慢打架。

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最终缓缓合上。

等白舒杨准备好一切出来时,酥酥已经含着半块没吃完的软糖,在安映真怀里沉沉睡去了。

小脸上还带着糖渍和一丝泪痕。

安映真小心翼翼地将酥酥交给白舒杨,让他抱去卧室安顿。

她站在原地,看着白舒杨抱着酥酥离开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

她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去收拾客厅。

*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房间。

白舒杨几乎一夜未眠,眼底带着淡淡的青黑,但神情已恢复了冷静。

他细致地给酥酥穿好衣服,喂她吃了简单的早餐。

酥酥似乎真的忘记了昨晚的不快,举着贴着卡通创可贴的小手,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只是偶尔,她会停下玩耍,大眼睛里闪过一丝茫然。

白舒杨心中稍安,却不敢完全放松。

十分钟后,两人才出了门。

车子行驶在早高峰的车流中。

酥酥趴在车窗边,好奇地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世界。

然而,就在经过一个老式居民区附近的岔路时,前方的交通异常拥堵起来。

看起来有不少行人和车辆聚集在路边,朝着同一个方向张望,隐约还能看到闪烁的警灯。

职业本能让白舒杨立刻警觉起来。

他放缓车速,靠近了些。

透过人群缝隙,能看到一栋旧楼楼下拉起了醒目的警戒线,几名穿着制服的民警正在维持秩序,阻止周伟民众靠近。

“爸爸,那里怎么了?”酥酥也注意到了外面的异常,小手扒着窗户,好奇地问。

“可能出了点事情,警察叔叔在处理。”白舒杨简短地解释,眉头却不自觉地皱紧。

这种规模的警戒,通常意味着事态严重。

他原本打算绕行,但目光扫过现场时,心脏却猛地一沉。

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辖区派出所的所长,此刻正脸色沉重地站在警戒线内打着电话。

这绝对不是普通的纠纷!

他立刻在路边找了个允许的位置停好车,抱起酥酥,快步走向现场。

维持秩序的民警认出了他,立刻抬起警戒线让他进去。

“白副队!”辖区所长看到他,像是看到了主心骨,连忙迎上来,脸色难看地压低声音,“您怎么来了?这儿出大事了。”

“路过,这里什么情况?”白舒杨沉声问,同时将酥酥的小脑袋轻轻按在自己肩上,不让她看到不好的场景。

“三楼一户租户,房东来收租,敲门没人应,味道不对,找人开了门,发现一个男人,死在屋里了。”所长的声音很是压抑,“看现场……很不正常,不像自杀,也不像一般的入室抢劫,我们没敢动,已经通知刑侦支队和法医了。”

白舒杨的心沉了下去。

他看了一眼怀里的酥酥,当机立断:“我先把孩子送到队里,马上回来。季云帆到了让他直接出现场!”

“明白!”

白舒杨抱着酥酥,以最快的速度返回车上,一路疾驰赶往市局。

他将还有些懵懂的酥酥安顿在副队长办公室她专属的小桌子旁,给了她画笔和画册,匆匆交代了一句:“酥酥乖,在这里画画等爸爸,爸爸有工作,很快回来。”

酥酥乖巧地点点头,拿起画笔。

白舒杨甚至来不及多安抚几句,立刻转身,一边快步往外走,一边掏出手机联系季云帆和其他人。

几分钟后,数辆警车呼啸而出,直奔案发现场。

白舒杨和接到通知赶来的季云帆在同一辆车上,两人脸色都异常严肃。

“师父,什么情况?这么急?”季云帆问道。

“老城区居民楼,独居男性死亡,所长说现场很不正常。”白舒杨言简意赅,目光锐利地望着前方,“恐怕……又是块硬骨头。”

到达现场时,技术队的人已经先一步赶到,正在做初步的勘查和取证。

白舒杨和季云帆戴上鞋套、手套和口罩,在现场民警的指引下,进了三楼。

房间不大,陈设简单。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卧室的门开着,法医和技术人员正在里面忙碌。

白舒杨站在卧室门口,目光扫过整个房间。

床上,一具男性的尸体仰面躺着,盖着一床薄被,只露出了头部和脖颈。

死者约莫四十岁上下,面容因为死亡而呈现灰白色,嘴唇微张,表情凝固,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惊愕。

他的视线迅速下移,落在死者的头部。

突然,他的目光猛地一凝!

死者的左耳……

不对劲!

他往前走了两步,靠近床边,以便看得更清楚。

没错。

死者的左耳,耳廓的上半部分,连同耳轮和耳舟,齐刷刷地缺失了!

断口处看起来异常平整。

甚至隐约能看出一些非自然力的切割特征,但又被刻意处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