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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都市言情 > 暖青寒 > 第二百零六章 又一次成功挑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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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又一次成功挑拨

小乔氏用帕子快速拭了泪,压下心头翻滚的情绪,强装平静地看着陆青,“我与你母亲都是乔家的孩子,你舅舅也是。若今日你母亲在场,定会如我一样这般思量。”

没错,她与长姐都为乔家牺牲了一辈子,弟弟也能牺牲...

凭什么只有她们牺牲!

“况且,此事并无任何证据,”小乔氏面露不悦,“不过是你外祖母伤心糊涂了,你可不能跟着犯糊涂,将这一桩已经定论的意外,怪责到温公子身上。你在外头万万不可提一个字,以免因口舌是非为家族招来祸事。”

“温阁老为官清正,名声有口皆碑,他教养出的儿女,怎会是为了区区几句争执便动了杀意的丧心病狂的人呢。”小乔氏喃喃说着,仿佛这些话每多说一遍,就能让这个定论在她心里扎得更深更牢一些。那颗惶惶不安的心,终于寻到了一个看似坚不可摧的依靠,渐渐沉静下来。

陆青面露不屑,心底嗤笑。

好一番为乔家牺牲的慷慨陈词!

说白了,就是打着为乔家牺牲的幌子,骨子里还是为你女儿垫脚!

母亲如此良善,怎会有这样的妹妹?!

灵光一闪,陆青眼珠转了转,随即换上一脸惋惜的模样点头道:“姨母所言甚是。”

小乔氏心头条件反射般一紧。

她现在太有经验了:陆青每每状似顺从之后,紧随而来的,必是一番让她难以招架又难堪的嘲讽。

“上回探芳宴,青儿曾听贵女们聊起过温阁老,”陆青轻摇团扇,“都说他是位清正廉明的好官。更难得的是,温阁老还是一位专情之人...”

瞥见小乔氏一脸专注,陆青心下冷笑,嗓音愈发甜腻,“旁人都说,温阁老自丧妻后,一直未曾续弦,后院空置,一心一意教导一双儿女,真真令人感佩。”

“这样的人,教养出的儿女怎会行差踏错呢?!”

“身为当朝首辅,丧妻多年却甘守空帷,无非是对结发原配用情至深,心中再容不下旁人。”见小乔氏手中的帕子被无意识地攥紧,指节都微微泛白,脸色也渐渐难看,陆青笑涡更深,“定是原配夫人走了多年,温阁老仍念念不忘,这才立志不娶。”

“青儿还听闻,那位发妻身有残疾,行走微跛,可温阁老却从不介怀,与她琴瑟和鸣。可见啊,”陆青语带戏谑,半是讥讽半是吹捧,“情深一往,可破万难。温阁老,实乃痴情种。”

陆青一口一个“发妻”,一句一个“情深”,字字如针,扎得小乔氏心头沥血,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尽了,只剩一片死寂的灰败。

“想来,这对亡妻的深情,便也转嫁到了一双儿女身上。温阁老定是极力护着自己的孩子,绝不会做出让儿女为家族牺牲的事来,您说是吧,姨母?”陆青扬起唇角,眨着清澈的眼,一派天真地望向小乔氏。

小乔氏心头如灌满酸杏汁液,酸涩得她舌尖发苦,却不得不强笑着点头,手中的帕子快被指节发白的双手绞烂。

“不但不会牺牲儿女,温阁老看在亡妻面上,即便儿女犯错,也定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陆青维持着天真憧憬的笑,那笑容灿烂无辜,却刺得小乔氏眼痛心更痛。

“姨母,青儿只是推测,”陆青状似迷惑地喃喃,“若温公子当真犯下难以饶恕的大错,您说温阁老会如何?是会大义灭亲,还是...”

陆青故作懵懂地顿了顿,声线却陡然清晰,“心中惦记亡妻,对亡妻留下的独子百般袒护,只为全了那一腔深情?”

她自问自答,语气笃定,“青儿想,定是后者。这可是他一生挚爱留下的唯一血脉,岂容旁人伤害?否则,百年之后,他有何颜面去见地下的发妻呢?同穴而眠,岂不惭愧?”

陆青歪着头,稍稍前倾身子,眨着无辜的眼,将这最后的拷问,一字一顿地,甜甜地送进小乔氏耳中。那声音甜美,可每个字都化作带倒钩的毒刺,扎进去就再难拔出,“姨母,您说青儿猜得对么?”

这么好的挑拨离间的机会,她怎能放过!

那根名为“对亡妻情深义重”的毒刺,已经深深扎进小乔氏心头。

小乔氏心中唯有情爱,对温恕这等心尖上的人,自然更加多疑敏感——这事她必会去温恕那撕闹,只要温恕对亡妻之子流露出一丝维护,在小乔氏看来,都是对亡妻念念不忘的铁证。

世人皆道虎毒不食子,温恕选择维护儿子纯属正常举动。

可小乔氏这种人,付出一分便索求对方百分回报,对母亲如此,对温恕更是变本加厉。

她一向觉得所有人都欠了她的,旁人为她牺牲乃是天经地义。

不仅该为她牺牲,也要为她女儿牺牲。

她会以“深爱”为名,要求温恕报以一种绝对排他、全然奉献的爱。温恕必须为她不顾一切,他的整个世界都应以她为轴心,那亡妻之子的分量,岂能凌驾于她之上!

上回因温瑜之事,小乔氏怕是已在温恕那里碰了钉子,正憋着一肚子委屈。

此番若温恕再百般维护温谨,她绝不会视作人之常情,只会怨恨温恕爱她不够,不能为她牺牲,甚至认定自己在他心中,竟还不如一个逝去多年的亡妻的影子!

陆青冷眼瞧着方才还委屈垂泪的小乔氏,此刻已是满面阴霾,眼底翻涌起嫉妒与怨恨的阴云。

她满意地轻摇团扇,笑眯眯靠向车壁。

小乔氏胀了满腹的怒气与憋闷,一路死寂,冷着脸回到了侯府。

车刚停稳,便瞧见门口停着一架青帷马车,车前立着的正是那个让她生厌的人——沈寒。

见小乔氏望过来,沈寒下颌微扬,只淡淡睨着她,甚至连虚礼也未行。

小乔氏一路积攒的火气腾地被点燃,狠狠剜了她一眼,尚未及发作,便听身后刚下车的陆青惊喜唤道:“你怎么来啦!”

不待小乔氏回身,陆青已提着裙摆快步奔至沈寒身旁,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两人言笑自若,全然当她不在。

沈寒的目光越过陆青肩头,在她身后面色阴沉的小乔氏身上一扫而过,稳稳握住陆青的手,“听闻安平伯府的事,特来寻你。你不在府里,我便在此等候片刻。”

陆青撇撇嘴,“这事提起来就有气。”

小乔氏自二人身侧经过,脚步未停,只冷冷撂下一句:“暑热难当,青儿早些回府。”话音未落,人已擦身而过,连一记眼风都吝于扫向沈寒,径直提步入府。

一脚迈入侯府大门,小乔氏转身见陆青与沈寒仍在马车旁言笑晏晏,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对她这个人也视若无睹,一股恶气猛地顶了上来,心头憋闷的怒火更炽。

她转身快步走入府中,生气的步子迈得极大,脚下生风,身后的仆妇们几乎要小跑才能跟上。

小乔氏一口银牙死死咬着,心火直窜天灵。

她堂堂侯夫人,那区区一个郡主的养女竟也眼高于顶,见了她连礼数都不周全,真是毫无家教!

难怪陆青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她也学得如此目无尊长!

从前陆青每日里“母亲母亲”唤得多亲切,如今不仅敢顶撞嘲讽她,甚至公然忤逆!

别看陆青现在嘴上“姨母、姨母”叫得甜,实则她心里...

小乔氏猛地刹住脚步...

紧跟在后的仆妇收势不及,险些撞上她,“夫人,您...”

陆青是从何时起,不再唤她母亲,只称呼她姨母了?

是从她昏迷醒来之后!

满腔的火气被一只冰手扼住,一股寒意自心底迸发,如无数条冰蛇,瞬间游走向四肢百骸...

小乔氏冷冷瞥向已看不见人影的府门方向,低声吩咐:“派个人去庄子上瞧瞧,容嬷嬷那老货伤好了没有。若是能动了,让她立刻滚回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