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流云的猜测不无可能,但此事,只靠口头下个结论,根本没用。
棠西吩咐道:“承渊,麻烦你,再对此事进行更细致的调查。”
“好。”
她想起刚才承渊在处理三恒国的事宜。
又记起曾经云图说过承渊在盘算着借她的力量从三恒国夺权。
以前的她可能对此事不感兴趣,但现在,她有兴趣了。
权利,是让人多么着迷的东西。
有了权利,她可以做很多事。
“流云,你去找第一,让他根据你的描述,画一张苏拉的画像。要写实的。”
那三个敌人千人千面,但苏拉可并不是。
记忆中,她在城堡中的样子,和遇到重明时的样子,差不了多少。
流云听话的去了。
棠西踱步到承渊的几台电脑前,屏幕上跳动的数字是各种复杂的账目。“三恒国王室,财务危机?”她语气平淡,像在谈论天气。
承渊抬起头,坦然承认,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是我一手策划的。”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夺权?”棠西单刀直入。
承渊镜片后的眼睛瞬间亮起微光,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冀:“您……愿意帮我?”
棠西眸色一沉,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冷冽:“我要三恒国,彻底为我所用。”
“这是自然。”承渊立刻接话,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调出密密麻麻的王室债务清单,“在我的运作下,如今王室运转的资金,大半来自我的‘借贷’。甚至他们的军费,有一半是我出的。谁掌握钱袋,谁就是无冕之王。现在,我已是三恒国的挂名将军,但空有头衔,无法调动军队。”
他指向几个关键名字:“只要说服这几个人,联手将我姐姐拉下王位,扶植我最年幼的侄子上位……他,就会是我们最完美的傀儡。”
棠西挑眉:“你想让我和你一起,去‘说服’这几个关键人物?”
“是的。”承渊自然而然地抓起棠西的手,在她手背印下一个轻柔却滚烫的吻,“这几个人,都是三百年前的‘老朋友’。如果我们两人同时出现在他们面前,不需要承认任何身份,就足以让他们吓破胆。”
他摩挲着她的指尖,语气温柔,内容却狠戾:“当然,若真有人不识抬举……就杀了。”
现在的棠西,拥有千里之外取人性命的能力。
三恒国的通缉?除非他们敢与飒幕迩全面开战,否则,谁能奈何得了她?
他的雌主,从来都如此强大。
强大到让三恒国的老顽固们,三百年后回想起来,依旧是挥之不去的噩梦。
“为什么不直接让夜星派刺客?”棠西问。
“我的目的不是杀人。杀了他们,让更年轻、更不可控的人上台,反而不美。”承渊嘴角勾起一抹精于算计的弧度,“我花了大力气,收集了这些‘老朋友’满箩筐的把柄,若不物尽其用,岂不可惜?”
况且,夜星那边也焦头烂额,能派出的刺客,未必能在三恒国做到天衣无缝。
最完美、最致命的刺客,从来只有一人——棠西。
承渊手腕一转,五指强势地分开她的手指,紧紧扣住。
他向前一步,将她困在办公桌与他身体之间,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蛊惑:
“前世若没有您,我什么都不是。这一世我机关算尽,可走到最后才发现……我依然需要您,只能依靠您。”
他专注地凝视着她,目光灼热,带着孤注一掷的期待:
“您会帮我吗?”
棠西眯起眼,猛地将手从他掌心抽回,力道之大,带着明显的愠怒。
“你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让我帮你?”
“是。”承渊承认得干脆。
“所以你才没认真参与报复?”棠西的声音更冷。
“不是!”承渊脸色微变,立刻否认,语气带上了罕见的急切,“三恒国是身外之物,夺权只是顺势而为!如果您愿意帮我,自然最好。如果您不愿,我绝无怨言!”
他猛地站直身体,推了推眼镜,抿紧的唇线透出倔强,目光深深锁住她:“请您不要拿自己和三恒国比较。没有任何可比性。您,永远凌驾于一切之上。无论何时,您都比整个三恒国更重要!”
棠西嗤笑一声,带着明显的不信:“嘴倒是甜。”
“您不信我?”
“放心,权,我会帮你夺。”棠西说完,转身欲走。
手腕却被承渊猛地抓住。
他声音低沉,带着压抑不住的情绪波动:“昨晚,白澈为什么在您房间?他今早才离开。”
棠西瞬间火冒三丈,猛地甩开他的手:“你监视我?!”
“楼上楼下的动静,我想知道,并不难。”承渊冷静地解释,目光却紧盯着她,“我并不知道你们在房里做了什么。但谁进了你的门,何时离开,瞒不过我。”
棠西脸色冰寒:“我房里进出什么人,什么时候,还需要向你报备?”
承渊看到她眼中升腾的怒气,心知自己越界了,立刻放软了姿态:“我的意思是,如果您觉得白澈纠缠让您困扰,我很乐意替您解决他。”
话音未落——
“砰!”房门被猛地撞开。
白澈狼狈不堪地冲了进来,发型凌乱,雪白的衬衫被划破,一边耳朵还在汩汩流血。
他一见到棠西,如同见到救世主,几步扑过来,直接软倒在地,紧紧抱住她的腿,声音带着哭腔哀嚎:
“雌主!救我!有人、有人对我图谋不轨!”
棠西心头一紧,难道是敌人追来了?
她低头急问:“怎么回事?有人要杀你?”
白澈抬起苍白的脸,眼泪说来就来,配合着耳朵上的血迹,显得格外凄惨:“不知道是哪个组织的杂碎!他们趁我早上被虚无剑所伤、行动不便,围攻我!我打赢了,可他们……他们居然洒春药!还把元好给抬了过来!幸好我……我久经沙场,抗药性强,加上昨晚得了您的滋养……不然、不然我今天就清白不保,要被他们算计死了!”
他哭得情真意切,委屈万分。
一抬头,正好对上承渊那张面无表情、镜片反光的脸。
白澈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跳起来指着承渊的鼻子:“是你!是不是你干的!”
承渊推了推眼镜,语气毫无波澜:“不是。”
“不是你?那肯定是祝江!我要去弄死他!”
白澈骂完,又立刻变脸,低头可怜巴巴地看着棠西,那带血的耳朵还配合地抖动了两下,“雌主,你看我多可怜……”
“滚。”棠西冷声道。
“好嘞!”白澈立刻收拢所有表情,拢了拢破烂的衣服,麻利地滚了,演技收放自如。
他一走,房间里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
棠西看向承渊的眼神充满了审视与冰寒:“是你做的?”
以前祝江与白澈不和,但如今记忆恢复,表面还算和平。
而且祝江在医院,不知昨晚详情,更没能力利用潜入的地下组织。
夜星倒是有能力,但他只会明着打断白澈的腿,不会用这种迂回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