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三爷重复了一遍,手指无意识地在茶杯边缘摩挲着,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保镖,保镖微微点头。
三爷重新靠回椅背,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小伙子,这样吧。我看你也是个机灵人。以后要是还能弄到类似今天这样的好东西,或者……真有门路弄到年份足的老药,可以直接来找我。价格嘛,好商量。清雅阁随时欢迎有诚意的朋友。”
说着,他示意了一下旁边的保镖。
保镖从怀里掏出一张小小的、没有任何字迹的硬纸片,递给陈识。
“拿着这个,下次来,给门口的阿福看,他会直接带你进来。”三爷说道。
陈识接过纸片,入手微凉,似乎只是普通的卡片,但他知道,这相当于一个临时通行证。“谢谢三爷信任!小子一定尽力。”
“嗯,去吧。”三爷挥了挥手,端起茶杯,不再看他。
陈识站起身,恭敬地行了个礼,在保镖的注视下,退出了静室,离开了清雅阁。
走出那条僻静的胡同,重新融入天桥的喧嚣,陈识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后背竟然惊出了一层细汗。
刚才与那三爷的交锋,看似平静,实则凶险,对方的气场和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给了他巨大的压力。
但收获也是巨大的!
他不仅成功进入了清雅阁,接触到了这个疑似销赃网络的核心人物之一的三爷,更重要的是,他通过暗示西山和老药,成功地引起了对方的兴趣,并获得了再次接触的凭证!
接下来的几天,陈识没有再去清雅阁。
他深知欲速则不达的道理,过于频繁和急切地接触,反而会引起对方的怀疑。
他恢复正常的工作和生活,但暗地里,他开始有意识地利用巡逻和休息时间,对西山一带进行更细致的调查。
他穿着便装,以郊游、访友或收购山货为名,走访了西山脚下的几个村庄。
通过和村里老人、猎户、药农的闲聊,他了解到,近几个月,确实有一伙外地人经常在西山深处活动,行踪诡秘,不像普通的采药人或樵夫。
有人看见他们在一些偏僻的山坳里挖掘,夜里偶尔能看到灯光。村里人虽然觉得奇怪,但西山茫茫,也懒得去管闲事。
这些信息,与盗墓案的线索高度吻合!
陈识基本可以断定,这伙活跃在西山的外地人,就是系统情报提到的盗墓团伙。
而清雅阁的三爷,很可能就是他们主要的销赃对象,或者至少是销赃网络中的重要一环。
现在,问题的关键变成了,如何人赃并获?
盗墓团伙在西山深处,行踪不定,销赃点在城里,戒备森严。
两边同时动手,才能确保最大战果。
陈识思考良久,一个计划逐渐在脑海中成型。
他需要创造一个机会,让盗墓团伙和销赃方进行交易,然后在交易现场将他们一网打尽!
这个计划的关键在于饵。
他需要一件足够分量、能让三爷心动并愿意亲自出面交易的宝贝。
同时,他还要能说服盗墓团伙,让他们相信有这样一个出货的绝佳机会。
这件饵,陈识决定自己来出。
他随身空间里还有几件瓷器,其中有一件宋代钧窑的小盘,天青釉色中带着一抹淡淡的紫红晕染,堪称瑰宝,价值远超之前的龙泉窑小碗。
用这件东西作饵,不怕三爷不上钩。
至于如何联系盗墓团伙……陈识决定冒险再次前往西山。
他选择了一个周末,以高价收购珍稀药材和山货为名,找到了一个经常在山里跑、消息灵通的药农,隐约透露自己认识的城里“大老板”急需一批好货,无论是老药还是“地里出来的老物件”,价格绝对让人满意,并且交易安全。
有“清雅阁”的路子,他相信,这个消息会通过药农的网络,很快传到那伙盗墓贼的耳朵里。
对于急于销赃的他们来说,一个出价高、且有“可靠”渠道的买家,无疑是极具诱惑力的。
果然,没过几天,陈识回家路上,刚拐进南锣鼓巷附近的胡同时,一个穿着半旧棉猴、帽檐压得很低的陌生汉子,突然从墙角阴影里闪了出来,不偏不倚地挡在了他的面前。
陈识心中警铃微作,但面上不动声色,脚步一顿,右手已悄然摸向了腰间,虽然没穿制服,但配枪他一直带着。
他打量着对方,这人中等身材,棉猴领子竖着,看不清全脸,只露出一双带着警惕和审视的眼睛,眼神浑浊却透着股山野人的精悍。
“兄弟,借个火?”那汉子声音沙哑,带着明显的外地口音,伸出的手上布满老茧和冻疮。
陈识心知肚明,借火是假,接头是真。
他左手从兜里掏出火柴盒,递过去,同时身体微微侧开,保持着安全距离,语气平淡:“自己划。”
那汉子接过火柴,却没有立刻点燃叼在嘴上的烟卷,而是凑近一步,压低声音。
“这位小哥,听说……你在找‘山里的老药’?还要年份足的?”
陈识眼神微凝,知道鱼上钩了。他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警惕和一丝感兴趣的神色,也压低声音:“怎么?你有门路?”
“门路不敢说。”
汉子划着火柴,点燃烟,深吸一口,烟雾模糊了他的表情,“就是认识几个跑山的兄弟,偶尔能弄到点好东西。不过……这年头,好东西也怕没识货的主。”
“只要东西好,钱不是问题。”
陈识拍了拍自己鼓囊囊的棉袄内兜,做出底气很足的样子,“关键是得真,得足。上次跟人说的宋代的老物件,也要。”
汉子透过烟雾仔细看着陈识,似乎在掂量他的话有几分真。
“宋代的玩意儿……那可稀罕。听说前阵子琉璃厂那边出了几件,动静不小。”
陈识心中一动,知道对方在试探,也可能是在暗示他们就是货主。他故作神秘地一笑,声音压得更低:“琉璃厂?那儿水太浑,规矩多。我认识城里的朋友,路子更稳,出价也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