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娟和陈小莺看着陈识这副模样都忍不住愣神了片刻。
小姑娘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拍着手嬉笑道：“哥…哥哥，帅！”
二人回神。
王娟看到了陈识胸前的功勋，想起今天是表彰的日子，一忙给忙忘了。
她转眼间就红了眼眶，“小…小识，你，你这是几等功啊？”
自家男人拼死拼活一辈子，临了为国捐躯也不过是一个二等功，儿子这才刚当上公安，居然也有功劳领……当然，他并不希望自家孩子为了军功章而牺牲，她更希望自家孩子能够坐在办公室里，平平安安的一辈子，这就足够了。
陈识咧着嘴笑道，满脸的得意，“娘，我这可是一等功！”
“啥？！”
王娟整个人都“腾”的一下起身。
作为烈士家属，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一等功的含金量？这可是冒着枪林弹雨，拼死立下大功才能评下来的功劳……自己孩子这才刚当上公安，就有一等功了？
他爹当了十年的公安，也不过才几次三等功，这唯一的二等功，还是因为牺牲了才给提上去的。
王娟手都是抖的，她轻轻摸了摸那张军功章，红着眼眶道：“好，我儿子就是厉害，你爹要是知道了，一定比我还高兴。”
“咱给你爹上柱香。”
说罢，拉着陈识与陈小莺二人就回了里屋。
王娟将陈识的一等功放在了陈卫国的牌位前，有些哽咽道：“咱娃现在有出息了，能撑起咱们家了，你在上头别太担心咱们，多保佑保佑小识，让他别受伤……要不然等我上去找你的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罢，摸了摸眼泪。
陈识心中五味杂陈，恭恭敬敬的给黑白相框内那位英武男子敬了一礼。
陈小莺则老老实实的磕了个头。
絮絮叨叨好一会儿，众人又回到了桌上。
陈识温好了酒便准备出门。
一个人喝酒总感觉少了点啥，王娟又不喜欢喝这种玩意，无奈之下也只能找关老头了，谁让那家伙也是孤家寡人一个呢？正巧也看看他平日里吃些啥，怎么说也是满清的遗老遗少，这么多年就自己一人也饿不死……估计有什么特殊的渠道，陈识打算一会儿旁敲侧击一下。
前院。
刘大婶一家吃完饭，就里屋的油灯还亮着，这时候也不好多打扰。
关老头似乎还在吃东西，陈识鼻子灵，能闻到味道。
陈识果断踹了踹门。
手里头抱着酒，还端着三块半的馒头和一碟子卤肉，只能用脚踹。
“砰！”
他倒是也没咋用力，但门却扛不住的倒了下去，发出一声闷响，扬起大片尘土。
屋内。
关老头正喝着汤，瞧见门倒了，整个人愣在原地，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了陈识，愕然道：“你小子寻仇呢？找错对象了吧？”
陈识也懵了。
“关老头，你这门也忒不结实了吧？”
二人相视无言，满满的无奈。
陈识将酒和白馒头放到桌上，将门扶起来，随后拿东西抵在门上让它别再倒了，暂且先凑合着用，等明天找人来修一修。
也用不了几个钱。
关老头没好气道：“你小子这是想干啥？这么晚还来找我？有事儿？”
陈识撇撇嘴，“咋的？没事儿就不能找你了？”
关老头冷笑，“没事你能给我送酒喝？”
还挺聪明。
陈识确实有事情，不过也不好明说，总得试探试探。
“闲话咱不多说，先喝酒。”
陈识把关老头搪瓷缸里那泡到跟水一样淡的茶叶倒掉，冲了一下满上女儿红。
醇厚的香气让关老头喉间滚动。
他这个年纪最好的就是烟酒，在现在这个天气，对与酒的需求就更大了，特别还是这温温热热的黄酒，喝了不仅暖身子，还能活络气血，对于他这个年纪的人来说，无疑是灵丹妙药！
晚上睡觉都能舒服很多。
看出了关老头的馋劲儿，陈识眼中满是嬉笑，道：“别关看着啊，喝不喝？”
关老头咽了咽口水，但还是有所警惕道：“你小子该不会没安好心吧？”
陈识闻听不乐意道：“我就算没安好心又能咋，你就说喝不喝！”
一把年纪了，你还有啥能拿得出来？
他虽然别有目的，但更多的是想找个人喝酒。
“喝！就算你小子没藏好心眼，我一光杆老头也没咋怕的。”
关老头心一横，果断就将搪瓷缸端了起来，舒舒服服的抿了一口。
他年轻时候好歹也是贵族，平日里是享受仆人伺候的，光是用闻也知道陈识给他的酒不寻常！
“嘶！你小子可以啊，喝这么好的酒？起码有三四十个年头了！哪来的？”
“后院挖的。”
“……”
关老头愕然的看着陈识，却怎么也不相信，“得……你不想说就算了，我一老头也没有瞎打听的毛病，反正有酒喝就成。”
说罢，又美滋滋的抿了一口。
醇厚的香气在唇齿间流淌，显然是给他喝美了。
“别光喝酒啊，吃菜。”
陈识将馒头丢给关老头一个，随后又夹了一筷子卤肉，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关老头显然是懵了，这年头谁家好人还整白馒头吃，整个院里也就陈识一家了吧？居然还舍得分给别人？这明晃晃是别有目的！
但是他实在不知道，这小子是冲着什么来的。
不过还是将信将疑的吃了起来。
“老头，你说你一没工作，二没孩子的……家里粮食哪儿来的？”
看了看关老头泛着油花的汤，陈识又忍不住问道：“闻着像是鸡汤……你这渠道有点广啊？”
来了！
关老头心中一惊，面上装着淡定。
他突然想起来陈识的身份，那可是公安啊……而自己确实满清的遗老，这明显就是对立的。
这小子问这些是要干啥？
把自己抓进牢里改造？他都一把年纪了，现在要是被送进去，估计都没法活着出来！
一想到这，关老头浑身打颤。
“呵呵，朋友送的鸡汤，就剩下一些汤底，凑合着喝。”
关老头口不择言道。
陈识撇了撇桌上吃剩的骨头，一脸你唬傻子的表情，“关老头，你这说谎话不打草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