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如炬看着苏玉昭,执着的想得到一个回答,苏玉昭正欲开口,身边的李臣旭先回答了须月因。
“姑娘未免太过于咄咄逼人,五百年前阿容所为是心怀苍生,故而出剑。
五百年后你们年轻一辈都如此有为,人间界的各个宗门皆是百花齐放,人一辈子都在寻求自己的道,以自己的方式证道…为何还要阿容独挑大梁,做你们的领袖。
可别忘了,这几年间皆是传言,阿容杀了同伴逃出的混沌,阿容是妖剑意为假…相信在场诸位应该都听过此类传言吧。
在幽州城众修士拔剑相向,如今有难又想到了阿容,某不为别的,只是想反问姑娘,把阿容当成什么了?当成了一个无所不能的法器,还是没有自己思想只要你们需要,她就必须付出的容器?
阿容不是神仙,她只是一只妖,不都说妖是自私的吗,为何你们不会自己想办法,而是等你们口中那自私的妖做决定?”
李臣旭一番话说的众世家弟子垂头,不敢抬头,怕看到苏玉昭。
他们心里何尝不是想,苏玉昭在,为何还需要他们来承担这些。
那可是知微剑意,天地间最强悍的剑意,若是连她也没办法,我们还能怎么办…
须月因只是哑然一瞬,而后继续说。
“可我们能怎么办,若是阿容前辈都决定不了,我们能做什么?我们是人,只是比普通人多了点机遇,踏上了修仙的道路而已。”
苏玉昭轻叹,压住了正欲再次开口的李臣旭。
“五百年前在混沌里,杨采薇是我杀的,月珊也是我杀的,所以我必须要将五百年前的剩下的同伴完好无损的带出混沌,他们为了大义镇守五百多年,是时候该回来了,你们说呢?
须姑娘问我的决定,放还是不放,我当然是,不放了。我守了五百多年只为今朝。”
苏玉昭说着再看了一眼日冕斗转阵。
“各位前辈如何抉择呢?”
苏玉昭看着如今话语权比较多的几大世家,天眼杨家,符道商家,鼎器陈家,杏林月家…
他们早已经聚在一起商量,只当须月因的提问是个小插曲。
而几大宗门亦是,墨微宗,沧澜宗,天门宗,还有解散了的天水宗分出的青水宗等等。
他们的身后是无数的普通百姓,还有门中弟子,不可以不经过深思熟虑。
苏玉昭见他们讨论许久,再次出声问道。
“前辈们,可有结果了?”
杨家家主捋了捋胡须,站出来宣布着他们讨论的结果。
“阿容姑娘莫急,老夫与诸位道友商议许久,不若先暂时不解开此阵,先解人间辛树妖祸,再解神域恶念之难,按温大人和阿容姑娘之间的言辞判断,我们认为这日冕斗转阵存在意义重大,并非必须要解开,不是吗?”
苏玉昭看着杨风的脸,拿出了剑,剑鞘自动出现,剑归鞘,立在苏玉昭面前。
“我若非要先解开日冕斗转阵呢?”
杨风叹息,抬了抬手,身后子弟皆是列阵以待。
“恕杨某只能站在姑娘的对立面了,毕竟姑娘可随心所欲,而我们身后,是数千万的普通百姓。”
又是熟悉的样子,啊,跟第一次见剑宗独威海时一样。
但是这一次,她不会再退让了。
“温岐笙,画,我答应你的已经做到了,你答应我的必须做到。”
温岐笙再次握好枝条,欲下笔时,被不知是谁家的弟子扔过来的一把剑打乱。
剑躺在了初绘的符文上,打乱了一切,温岐笙也是好脾气,重新再绘。
“为什么你要拿着我们所有人的生命去赌?他们都在这儿五百年了,再多呆个几百年,几千年,等日后的道友有出息了,能像当年江月怀大人一般,再来解开不好吗?
阿容姑娘,你为什么非要打破现状!”
“是啊!为什么?今天这趟混沌之旅老子真是受够了,什么都不让碰,什么都不让摸,到最后了告诉我横竖都得死?老子不干了!”
苏玉昭低头看着剑鞘,剑鞘瑟瑟发抖了一下,而后恢复正常。
苏玉昭伸手握住剑,大声的说。
“几百年?几千年?给了你们五百多年,你们没有一个能打的过他,不对,是没有一个能打的过我的。
或许几千年后人族会出现新的天才,但那时候的史书是如何写的?会写混沌吗,会写这发生的一切吗?”
苏玉昭坚定的看着眼前所有人,只有杨风看着李臣旭大声喊着。
“逆子!现在站在老夫身边,老夫酌情让族宗重新让你回杨姓,刚刚帮妖女说话老夫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还要坚定的站在妖女身后,从今往后老夫没你这个儿子!”
李臣旭看着杨风,伸手握住了小彩的手,坚定的站在苏玉昭身后。
“你以什么身份训斥我?杨家家主,还是血缘关系的父亲?不对,你早就将我逐出杨家了,你拿什么身份压我!你凭什么对我如此说话,杨家家主。”
苏玉昭扭头看了眼李臣旭,李臣旭看着她只是说着。
“我们是同伴,所以我会帮你,你别多想了。”
苏玉昭轻笑,浅浅点头。
“好啊,同伴。”
“喂喂喂,还有小爷我呢,我哥在混沌里守了五百多年,是时候该休息了吧,诸位大人?”
白玉衡站在了苏玉昭身后,他搭着李臣旭的肩膀,缘缘亦是走了过来抱住了苏玉昭没有握剑的那只手。
“上班都有替换班,人家守了五百年怎么就变成理所应当的了?”
苏玉樾轻笑,她环手站一旁已有多时,只是想看看最后的结果。
意料之外,小妹交到了很多好朋友。
“若是少些贪念,就会少些恶念,为何不想想能不能少制造一些恶念,在这怪天怪地怪青丘少君,吾今日心情尚佳,若是不好,总是会吃掉一两个说话不好听的修士。
一群弱鸡,与其在这为难他人,不如自己先想着变强再说话。”
苏玉樾说着走到了苏玉昭身前,她对着苏玉昭说了一句话。
“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姐姐也想见阿兄呢。”
“姐姐…”
她揉了揉苏玉昭的头,走到了她身后,温岐笙身前。
恍惚间混沌中飘来了阵阵茉莉香。
“为何要当他人殊死一搏是理所应当呢,他们没有义务坐在这里镇守,吾家昭昭亦是没有义务再与你们解释来解释去,省的麻烦。”
怀素一向沉默寡言,她只是站在一旁看着温岐笙画着新阵法。
阳离走到了苏玉昭身前,挡住了那些怨恨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