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是陆满舟新招的,自从季诚走后,这个位置一直空悬,新上任的秘书是陆满舟亲自选的,底儿干净。陆满舟去闽江考察公司,发现了他,人沉稳可靠,做事细致周到,又聪明,有眼力见,所以陆满舟从闽江的分公司调到了自己身边。
新秘书姓栾,很少见的姓氏,叫栾朗,他从外地调过来,不清楚季诚离开的原因,只是听说,季诚犯错了,至于是什么错,外人不知道。
陆氏的高管会议召开在下午四点,陆正堂借用陆尽欢的事,调虎离山,将陆氏的高管换血,手起刀落,调离了四个陆满舟的人,按插上自己的人,现在陆满舟的掌控的部分有些分崩离析,他顾不得伤口休养,不得不回去主持大局。
“王明昌的烂尾楼已经交外包出去,准备重新修缮。”
房地产相关部门的经理汇报:“预计七月前完工,按照之前说的,预算大概是一千五百万,先做质检,看看需重新修缮的地方,后期工程进度上报,款项已经向上申报了,等财务核算审批完成,就可以动工了。”
“陆氏还有两块地皮,还是闲置的,省里想收上去,建学校。”陆满舟低头,看着文件,是省里的地皮征用文件,盖了章子。
“南郊的那一块,无偿赠与。”陆满舟吩咐。
“南郊的那一块,总价值四千万.....”财务经理小心翼翼地询问“要不然捐赠东湖路的那一块?那一块当初拍到手,只有六百多万。”
陆满舟合上文件,转头,笑着问他:“要不然这个位置,你来坐?”
财务经理怏怏闭了嘴。
“南郊的地捐了之后,烂尾楼的工程先放一放,等省里制定好规划,再重新修缮动工,相关公关内容,也要做好。”
财务经理明白过来,陆满舟准备把慈善捐赠和烂尾楼的处理放在一起,降低了烂尾楼的影响。
其余人汇报完工作之后,已经将近七点了,陆满舟收拾完东西,走出会议厅,栾朗正在会议室门口等他,有些焦急;“陆总,有人要见您。”
“现在吗?”陆满舟来看了一眼手机,怕时间来不及了,他要跟方卿眠去吃饭。
“对,很急。”栾朗神色慌张“您去看一下,不会耽误您和方小姐吃饭的。”
陆满舟跟着栾朗走向会客厅。
会客厅里没有开灯,一片昏暗,天边的微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华灯初上,映着绰约的人影,坐在沙发上,他打开灯,方卿眠转过身抱怨:“你可真忙。”
他回头看了一眼栾朗,栾朗悄悄退了出去,顺便关上门。
他惊喜:“你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本来想在附近的咖啡店等你的,正巧在楼下碰见了栾秘书。”她起身,抻了抻坐皱了的裤子:“他送我上来了。”
“等久了吗?”他拉过她的手,坐在身边“想吃什么?”
“去华银国际吃吧,那里新开了一家意式餐厅,上次张婉舒去了,说很不错。”
“听你的。”她捏了捏他的鼻子。
“还有一件事。”方卿眠说“楼下的前台小姑娘,尽职尽责,我觉得,你应该可以给人升职加薪了。”
“陆太太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挽着她的手,走出了陆氏的大楼,一路上碰见不少人,窃窃私语。
当然,她们不敢当面八卦陆满舟,只能私下悄悄地说。
“陆总谈恋爱了?”
女生翻了一个白眼:“人家都订婚了,你还不知道吗?”
“谁家的啊?”
“方家,你知道的吧,就是那个早年承包省里工程的。”
“这几年,方家不是不行了吗?”
女生狠狠推了她一把:“那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俩就是个打工的,以前那满清贵族没落了,不还是有人抢着要吗?”
女生没了话。
陆氏的楼下,一辆保时捷停在门口多时,陆正堂摇下车窗。
“满舟,好不容易回来了,不回家吃饭吗?”
他笑得慈祥,眼角的笑纹漾起,春风得意。
“小方,一起吧。”
保时捷行驶在月色下,缓缓泊在陆宅门前,方卿眠望着眼前的屋子,熟悉又陌生,再见,恍若隔世经年。
陆满舟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安心,张婶已经准备好了饭菜,苏文月站在门口迎上陆正堂,瞥见他身后的方卿眠时,明显一愣,很快笑脸相迎:“卿眠,你来了。”
“尽欢怎么没跟着回来?”苏文月问道“听说在港城出事了?”
陆满舟回答:“不是什么大事,玩野了,闹了点笑话。”
“怎么没跟着回来?还在还是放在自己眼睛底下,才能安心。”
上次订婚宴彻底撕破脸,方卿眠也懒得再装,反问:“放在眼皮底下,怎么听着像监视?”
苏文月尽量得体:“什么监视不监视的,都是自家的孩子。”
陆满舟回答:“没有父亲的指令,陆尽欢不敢回来,先让他在港城乖乖呆着吧。”
“你受伤了?”陆正堂放下碗筷,瞥了一眼陆满舟。
唐恬恬虽然有意瞒着,但毕竟这件事在场见证者众多,根本就瞒不过陆正堂,陆满舟当然也没想着瞒。
他点了点头:“配合警方任务的时候,受了点小伤。”
“小伤?”陆正堂不满“港城那边来信,说是刀伤,昏迷了好几天。”
方卿眠抬头,看着来唐恬恬回答得有分寸,陆正堂暂时没摸清楚状况,不知道他差点死了。
方卿眠抬眼,嘴角沾着油渍,灯光的照射下,亮晶晶的,今天张婶煲了鸡汤,确实好喝。
“哪有那么夸张。”方卿眠笑“外头以讹传讹,晚上天黑,那边的人看不清楚,添油加醋地乱说。”
她揭开脖间的纱布,醒目的刀疤,歪歪扭扭地挂在脖子上,像是一条蜈蚣。
苏文月捂住嘴,大惊失色,叫了出来。坐在对面你的陆萧望也皱起眉头。
“满舟是受伤了,但不过是跟歹徒搏斗,其实被挟持的人是我,我是受伤最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