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卿眠咬了咬唇,问,弄疼你了吗?
陆满舟摇了摇头:“没有”
说罢,将她揽入怀中,垂眸,指尖抚上了她脖子上的疤痕,问,还疼吗?
那道伤痕没有陆满舟的深,也没有陆满舟的骇人,方卿眠天生不是疤痕体质,只是愈合了,还是留下了淡淡的痕迹。
她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蓬勃的心跳,这个人,还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她局的不论是三千台阶还是被血染红的蒲团,都值得。
方卿眠的指尖细细的抚摸着他前胸的疤,一遍一遍,眼睛猩红,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她埋在他的胸前,哭得泣不成声。
陆满舟低下头,捧起她的脸,吻住她眼角的泪痕,问她怎么哭了。
方卿眠哽咽着说,“你是替我受过,我......”
“不是替你。”他点了点她的鼻尖“曹局盯着宋家很久了,沈泽瑶聪明,财产洗干净,曹局抓不到他的把柄,没办法绳之以法,现在有理由了,我这是和曹局合作,替他受得。”
曹局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喷嚏。
他哄着她,她反而越哭越厉害,一下一下捶着他,力度却恰到好处,没有下重手。说他笨,不懂得变通,怎么真的就下了死手。
陆满舟握紧她的手腕,紧紧地抱在怀中,解释:“那时候没有多想,生怕她发现端倪,你就活不了了。”
方卿眠不依不饶,似乎是想将所有的错处归咎到自己身上,她又说,我活不了,早登极乐,你死了,下地狱,还要找我索命,说是我害的。
陆满舟笑:“我死了,就写遗书,财产全部给你,你拿着,养自己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方卿眠抬头,泪眼汪汪。像是被他逗乐了,蓦地笑出来,边哭边笑。
陆满舟的手掌顺着她的发丝插进她的发梢,靠在她的额头上,说:“那天,我看见你为我发疯,为我癫狂。”他慢慢地回味,像是在吃一道惦记很久的菜,每一口,都要品味“平时那么端庄持重的一个人,却发了疯似的咒骂,见了你这样,那一刻我想,即便我死了,都值得。”
“瞎说。”她垫脚,捂住他的嘴,指尖淡淡的洗衣液的香味,
他虚虚地吻住她的额头:“卿卿,这是你第一次爱我,这样的具象化。”
方卿眠忽地想起来一件事。
“我发短信,是问了曹局你的航班,掐着点儿给你发的,你那会应该上飞机了,怎么又回来了?”
“我没上。”
方卿眠迷茫,问为什么。
“陆氏集团的事不急,一开始,我没想给你宋长安的线索,就是因为我知道宋长安和宋宁绝非善类,既然你想查,就从曲云绡开始,她毕竟是女人,不会太过狠辣,但是后来,曲云绡居然怂恿你去找宋长安,我就留了心眼,觉得不对劲。
“整件事顺利的透着诡异。我本打算回宛市的,但是还是放心不下你,去机场的路上,掉头折返,没回宛市,留了下来。”他顿了顿,敲了敲方卿眠的额头:“我了解你,你不是一个轻易吃亏的人,也是一个不拿自己的安危当一回事的人。幸亏我留了下来,否则这件事还不知道成什么样了。曹局被曲云绡设局拖住,我先一步根据他提供的线索去救你,若是我晚到,不知道会成什么样。”
“怪我...”方卿眠低落“如果我早点看透,早想明白这一点,就不会中曲云绡的圈套。”
“不怪你。”陆满舟宽慰“她利用自己悲惨的身世,无辜的外表,博得同情,让人对她放松警惕。”他看着方卿眠“而我的卿卿,天性善良,所以更容易落入她的陷阱。”
方卿眠撇了撇嘴:“别净说好话,其实我不善良,只是她把我吃透了。”
..........
因为伤口还在恢复,医生嘱咐不能洗澡,陆满舟难受,方卿眠拧了湿毛巾,帮他擦了身子,女人的发丝垂在他的胸口,百炼钢化成绕指柔,春心未动,却早已一片狼藉。方卿眠擦过,前胸,小腹,她掠过伤口,再往下擦,就是陆满舟穿的四角裤,她红了脸,偏过头去,停住了动作。
“怎么不擦了?衣裳换了一套,还有什么是你不能见的吗?”
她抬头,陆满舟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情色,颓靡,风流与下流的交叠,她觉得,陆满舟这样正经的人,在床上应该很风骚。
方卿眠来了逗弄的心思:“医生昨晚说了,你的位置不好,尽量治好你,但是有后遗症,有可能以后会影响生育......”她看了看他,状作悲哀,继续说道“没事的满舟,这个总能治好的,你也不好太忧虑了,男人阳痿也不是什么大病,你别焦心。”
陆满舟静静地看着她。
“我不举,不算大事,我自己不影响的,倒是你,以后守活寡,怎么办......”
“瞎说。”穆敬深安排的保姆刚好打完饭进来。
“就是胸口挨了一刀,怎么就影响生育了。”保姆是个四十岁上下的阿姨,生过孩子,又听说陆满舟是为了救人才受伤的,由衷地敬佩这个英雄,听不出是小年轻的情趣,给他两科普“胸口挨一刀,又不是肾,不算是大事,碍不着生育的。”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方卿眠:“方小姐今年看上去二十多岁吧。”
方卿眠点头。
护工继续说:“二十岁早点生孩子,不遭罪的。以后年岁大了,生孩子有风险。我看陆先生年纪也不小了,我以前跟村里接生的奶奶看过面相,陆先生这样子,就是牛劲大,质量好,保准以后生......”
话没说完,方卿眠撂下手里饭盒,走了出去:“忽然想吃酒酿了,出去买点。”
护工不明所以,问陆满舟怎么了。
陆满舟含笑,看着门前落荒而逃的身影:“脸皮薄,听不得这些。”
护工絮絮叨叨说个没完:“陆先生,您可要抓紧生了,男人啊过了三十,那个质量就不行了。”
陆满舟没有恼,静静地听啊护工的科普,末了颔首:“我记下了,回头,我催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