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念赶紧抱住册子,顺便把他手掰下,“消消火消消火。说起来,你俩也不是头一天见面。”
以往每日一块上朝下朝的,咋就没建立起半点君臣之谊,斗的跟乌眼鸡似的。
“胖崽啊,你说你跟他来啥气。就你这气力,砸过去不得把他砸死。”
辛念把账册扔到桌上,拉着萧瑾之坐下。
“小周。”辛念又朝周临川横眉竖目喊了声,“你别总惹他。”
又打不过人家,总去挑衅干啥,上赶着挨揍么?
“行啦,咱现在正是同心协力加快建设的时候,你俩别搞内部矛盾。啥事也没造房子重……”辛念话还没说完,那扇破破烂烂的竹门又被人一头撞开,彻底歪倒在地。
“殿下。”胡统领气喘吁吁冲进门,声音一顿,“姑娘也在呐?”
“诶哟。来人了,来人了!”
三人绷着脸看他。
胡统领手舞足蹈,“大皇他来了!”
“谁?”
“您爹!”
胡统领露出一言难尽之色,“斥候探得,肃北王率领两千精兵,亲自护送皇上前来。队伍已绕过文郡县那片红河,估计最晚亥时就能到咱这里。”
辛念腾一下从桌子跳下,“那还等啥?准备迎战。把他们打回老家!”
胡统领眼角直抽,默默看了眼自家殿下。
莫非姑娘是想把皇帝一行人,原路驱逐回京?这真有点……大逆不道了。
萧瑾之无甚反应,听到老皇帝时,也仅是挑挑眉。
“随行还有何人?”
肃北王什么意思?现在是打算出明牌,真刀真枪同他们硬战了?
“随行还有钱昭仪与恭王萧咏帆。京兆府钱大人一家,兵部马侍郎礼部王侍郎等。”
“真烦人真烦人。”辛念在原地踱来踱去,“我们还没完全建设好呢!”
如今也就是外面的城墙与框架已具规模,实际里面的建造正在紧张进行中。
在家门口打的破破烂烂,还血流成河,收拾起来麻烦死!
辛念一想就头疼。
“没事,我们将战地往前移三十公里,就在熔浆边界拦截住他们。”
“能量塔抓紧时间修筑!就先修能量塔。朱焰你跟他们说,五天内,我要看到明显成果。”辛念转头对外喊一嗓子,朱焰在门口抱抱拳,立刻传令去了。
先在基地中央打造一个巨型能量塔,可以形成全封闭空间能量罩,作战也不会搞坏城内建设。
后续再把能量塔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慢慢扩建推移,到时可以局部地区开启关闭能量罩,无需一次性动用太多能量。
“之前在门口碰到晋王妃一行,我还以为她们想混进城搅风搅雨。”
“如今你爹又带着人来,也不知你那皇兄想干啥。我现在倒是有些瞧不懂了。”
萧瑾之握握她的手,“基地由叔做主,跟我有什么关系?不想让进的人,无需搭理就是。”
辛念反握住他的手,“走,我先给这边设个壁障,然后过去会会你爹。”
萧瑾之没有异议。
俩人将此间事,通知辛文远谢宁蓝,做完基本防护后,便瞬移离开。
瞬了数次,远远就能看到被熔浆包裹的破烂寨子。
俩人绕过寨子又瞬移数回,没发现两千余人踪迹,又瞬回一段距离,总算瞧见废土上一行蜿蜒队伍,拖拖拉拉前行。
看他们那样,长途跋涉精神不济,看着就是一群废材软脚虾,三两下就得被他们巡防卫给解决掉。
辛念突然又不着急了,小声对萧瑾之道,“我先给他们留几道壁障,让他们在里面敲着玩儿。”
“咱先去寨子那边把粮仓库存给收了。”言语间,从空间里掏出丁主簿与文书们给画的边城五大粮仓点位图,仔细研究了下。
“嗯。”萧瑾之笑着点头,控制能量将这一片地区收入时间领域。
辛念隔空给老皇帝那支队伍四周下了几道空间壁。
她如今升上八阶,对空间能量的掌控,已达炉火纯青地步,压根无需挪动,随点随用。
俩人搞完事,高高兴兴晃进熔浆包裹的村寨,根据标记的仓储点,一路搜刮粮仓。
“先前丁主簿说,这边粮仓的存储量,能保证边城三十万百姓,一年内不缺粮。”
“看着还真挺多。”萧瑾之陪着辛念收完最后一个地下粮仓,笑着点头,“这么一收,粮食再也不缺了。等明年有了第一波收成,往后发展越来越好。”
辛念觉得也是,眉眼间带上一丝笑意。
胡图部那批劳工最近干活干的也还行吧,辛念今儿准备大发慈悲,让人给胡图部劳工们也发点米粥馒头。
主要是那啥阿蒙族长太坑,送来的粮抠抠搜搜,根本不太够吃。
辛念要不是看这些劳工还算卖力的份上,万万不可能自掏腰包补贴这些异族人。
想要马儿跑得快,必须给马儿吃饱草。
俩人又在粮仓附近转了转,挑了些能用的砖块屋瓦一并收走,这才回到老皇帝队伍那边。
彼时,老皇帝的队伍已在这条废土道上打转一个多时辰……
起初肃北王还当是自己带队走岔道,后续发现越来越不对劲。
为什么空气中好像竖着一块撞不开的隐形墙?
又为何,他们绕来绕去,好像始终在原地打转来着?
“何人装神弄鬼。”肃北王拔出腰间佩刀,冲着眼前空气大喝一声。
静止的空气微微皱缩晃动,两道人影突然间就出现在他马前。
马匹被惊得扬起蹄,在肃北王用尽全力制压下,总算被死死按住,没再上下窜跳。
“太子?”肃北王眼神惊疑不定落在萧瑾之身上。
萧瑾之这身白衣太过干净,就袍角和后背沾了点点打架后遗留的脏污,肃北王等人都看得愣神。
“太子!”老皇帝趴在马上昂起脑袋,发出一声濒临破碎的吼声。
辛念抬头看向前面,就见一个浑身脏兮兮,头发一绺绺挂在脸上的老乞丐,正瞪着一双牛眼,死死盯着她身旁的萧瑾之。
他趴马背上呼哧直喘,一张口嘴巴就因干裂而迸出血丝,疼得他伸手捂嘴,满脸扭曲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