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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妙仪身上都是伤,洗澡不太现实。

所以她就用毛巾慢慢擦着。

等洗漱好,从卫生间出来,人又累得一身汗。

她把空调往下调了两度,然后拿着遥控器当枪,双手握着,在房间里边比比划划。

一会儿对准墙上的表,一会儿对准门口的衣架,过了一会儿又对准了顶灯:“piu!piu!”

“你有病啊。”脑袋里的声音说。

苏妙仪放下遥控:“不久之后,我就是有枪的人了。”

“出息劲的。”

“有本事你别用。”苏妙仪说。

“我就用。”

“先说好了,不能杀人。”苏妙仪严肃说。

脑袋里的声音没有说话。

“回答我!”苏妙仪说。

“嗯。”

听到了满意的回答,苏妙仪点点头,回卧室睡了。

晚上下起了大雨,伴着闪电和雷声。

忽然很大一声雷响起。

声音太大了,苏妙仪睁开眼睛看了眼窗户,正好一道闪电劈开了黑夜。

她睡得正香,迷迷糊糊被闪了下眼睛。

她烦躁地啧了一声,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遥控,想把窗帘拉紧,但是摸了一会儿没有摸到,她就把手搭在床头柜上睡了。

之后又有几个闪电,她就把脑袋往枕头里蹭了蹭,又睡熟了。

不过没睡多久,她就又做梦了。

潜意识里她知道自己在做梦,而且知道自己已经做这个梦做了好几次了。

她还知道,这是第一次,在梦里看清了这个男人的长相。

“下雨了。”男人走近,把伞撑在了她的上方。

她看着面前满池的莲花。

雨很小,滴在莲叶上,莲叶只是轻轻动了一下。

“回去吧。”男人说。

她没有动。

男人也没有动,站在她边上撑着伞。

两人沉默了好久。

男人说:“佣人用得还习惯吗?”

她还是没有说话。

男人看着她:“那我再换一批人。”

“不用。”她开口说。

只是说了两个字,她都觉得有些累。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很累很累,头晕,也有些恶心,而且脑袋里一阵一阵的空白。

反正全身都不对劲,感觉哪里都不太舒服。

“雨下大了,回去吧。”男人拉住了她的胳膊,带着她转身往回走。

她跟着走了几步,觉得很累,甩开了他的手。

他看着她。

“你走太快了,我跟不上。”她蹙眉,烦躁地说完,自己慢慢往前走。

男人跟上她,在她边上走着,撑着伞。

进了房间,她就坐在了椅子上。

“很不舒服?”男人问。

她垂眸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头看着他:“你是在关心我吗?”

男人没有说话。

她说:“我本来就是你从赌场捡回来的,贱命一条,是死是活都是你一句话的事情。你不喜欢就杀了我,为什么要折磨我。”

“都这么久了,还装。”男人说,“乐衍,苏妙仪这个身份你想用多久?我说过,我见到你的那一刻你就已经暴露了。都过去这么久了,还不承认就有些没意思了。”

“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说,“我叫苏妙仪,我一直都叫苏妙仪。我是滇市人,我从小就生活在滇市,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乐什么的是谁!”

她太虚弱了,喊也喊不出来了。

“杀了我吧。”她说,“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人,我也成为不了你说的什么杀手,你说的那些我也听不懂。你认错人了,我对你没有任何价值,不要浪费时间了,杀了我吧。”

男人看了她一会儿,扔在了旁边桌上一把刀:“你要是想死,有的是办法死。但是你舍得死吗?你来我身边的目的没有达到,你的任务没有完成,你是真的想死吗?用找死这种方法骗我让我相信你是苏妙仪,你觉得我信吗?刀就在这儿,真的想死,自己了结。”

她和男人对视了几秒,然后看向了桌上的刀。

她的手伸向刀,握住了刀。

然后割向了自己的手腕。

第一下从手腕划过,流了血,伤口很浅,紧接着她又割了第二次。

从握刀到下刀都有一种不熟练,第一次拿刀,不知道割哪里的感觉。

血滴了下去,她又要割第三下的时候,男人夺过她手里的刀扔了出去,然后手握住了她流血的手腕:“你个疯子!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信你吗?京海有什么好的,让你卖命到这个程度!”

梦里的画面一转,她躺在一个狭小昏暗的房间里,男人站在她旁边:“想要少来几次这个地方,你就配合一点,把你脑袋里的执念忘掉,别用你的意识反抗,不然你只会更痛苦。”

她挣扎了一下,但是被束缚带绑着,她也只是动了一下。

“太疼了,我不想,放开我。”她说。

“听话。”男人在她边上说,“只要你忘了那些,你就不会痛苦了。”

“放开我!”

男人不再说话,往后退了退。

站在另一边的男人,把一些连着线的东西贴在了她的头上。

她挣扎着,嘴上说着放开我。

脑袋里想的却全都是。

秦乐衍,不能忘,不能忘。

京海那边还在等着消息,好不容易来了这边,就算暴露了,没死就会有办法,总会有办法。

不能忘,千万不能忘。

我是秦乐衍,是一名刑警。

我现在的身份叫苏妙仪,滇市人,在赌场工作,被买了回来......

边上仪器的灯忽然亮了起来。

电流钻进大脑,她倏地攥紧了双手,全身都紧绷......

头部巨大的疼痛让苏妙仪从梦里醒了过来。

她猛地惊醒,然后趴在床边干呕了两声。

还是有些想吐,她起身下床。却在站在地上的时候,腿软了一下。

她迅速反应扶住了床头柜,但是右膝还是在地上跪了一下。

她缓了一下,马上起身去了卫生间,吐了......

吐完冲了马桶,又站在洗手池前洗了脸。

她看着自己惨白的脸色,觉得像是刷墙的时候刷她脸上了。

“还好吗?”脑袋里的声音问她。

“我觉得我一定是晚上吃坏了。”苏妙仪说,“一定是那个鸡汤。”

脑袋里的声音沉默。

这明明是大脑发出的信号,怪人家鸡汤。

“不好吃就怪人家。”

“不好吃是原罪。”苏妙仪说完,顿了顿又说:“这次的梦没忘,而且反反复复做过很多次了,只有这次记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