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嘉宁起身扶起张氏。“你男人呢?”
“他没良心!怕官老爷就眼看着儿子被冤枉。我知道他想做什么,无非是再换个媳妇生个儿子。”
“既然如此,那你随我回宫。留在坤宁宫安全些,至于丧良心的男人,管他死活呢!”
颜嘉宁的一声冷笑让谢蕴章后背凉凉的。
很快刑部的人就到了,谢蕴章命刑部重新审理郑午杀人一案。
处理好此事,谢蕴章带着颜嘉宁回宫。
张氏是一个聪明人,当着众人的面跪在地上向马车里的谢蕴章和颜嘉宁叩头,口中还为二人摇旗呐喊。
颜嘉宁坐在马车里,双目微闭,却轻声问贺千娇:“娇美人,你觉得此事当如何解决?”
“娘娘,妾身小门小户出身,就想为娘娘和陛下分忧,可也没那本事。”
颜嘉宁的目光冷冰冰落在她身上。“那你就胡乱说几句。”
“兹事体大,妾身可不敢乱说,影响了陛下与娘娘的判断。”
见她还是嘴硬,颜嘉宁又问一遍:“那个假玉玺是你从地下挖出来的?”
“是呀。”贺千娇眨着懵懂的眼睛。
“那块布可是干净的很呢。”颜嘉宁的手立刻卡住她的脖子。“你可知道从地下挖出来东西的味道?”
说到这里,她举起了另外一只手。
“本宫将死对头的尸体徒手从地下挖出来,泥土的味道,本宫终身难忘。”
看着贺千娇一惊的眼神,颜嘉宁捏着她脖子的手一用力。“你是本宫找来的狗,没想到胳膊肘往外拐了。”
“娘,娘!”贺千娇没想到颜嘉宁早就发现她有问题,努力开始为自己辩解。“我,是被逼的。”
“逼你的人是谁?”颜嘉宁的目光十分冷漠。
如果贺千娇不说实话,她那眼神就仿佛下一次穿透贺千娇的胸口。
“妾身没见过那个人。他都蒙着面。”
颜嘉宁冷笑一声,手指一用力,直接捏断了她的脖子,然后一脚把她的尸体踹下马车。
“娇美人行刺本宫与陛下,被本宫诛杀。骁卫立刻带人将娇美人家人拿下,押解回京!”
等她发布完命令,转过头就看到谢蕴章毫不改色的面庞。
“陛下生气了?”
谢蕴章轻咳了一声。“只是微微吓了一跳。朕没想到你连预告都没有就……”
他动手形容了一下她的动作。
“干净利落!”
他冲着她伸出大拇指。
颜嘉宁端坐,闭上了眼睛。“我们又不是在过家家,该动手就不能含糊。回宫之后,春露台的人都得查一遍。”
“可是贺千娇没交待指使她的人是谁。嘉宁,杀了她是不是过于莽撞了?”
这回颜嘉宁冷笑一声,睁开了眼睛。“陛下,这晋国还有几个人在意你的玉玺是真是假?”
倒也是。
谢蕴章自嘲一笑。
“朕没利用那个假玉玺,不然指不定落入什么坑里呢。”
这回颜嘉宁没再说什么。
回到宫里,颜嘉宁让柳枝将张氏安顿好,特别提及了张氏的安全问题。
柳枝虽然胆小,但是心思细腻,做事面面俱到。把人交给她,她能安排妥当。
颜嘉宁思来想去,让张氏把冯江手里的那个文书再回忆一遍。她得确定一下教司坊倒是有没有掺和进来。
张氏琢磨了好半天,实在是对那个文书没什么太深刻的记忆了。
颜嘉宁也只好作罢,不为难她了。
第二天早朝,羌国的使臣王锦蔚又来折腾了。
“启禀陛下,臣受羌国陛下信任出使晋国,是来修缮两国关系,共建边境和谐与安定。”
说到这里,王锦蔚跪在地上。
“陛下,先前说我羌国月华公主要入后宫的事情。臣思量想去,决定不该为小节而影响两国邦交。”
“羌国愿意出百年十万两白银当做经费,修缮两国邦交。”
十万两确实不少了。
但是颜嘉宁觉得羌国在图谋什么事情。
不然就以羌国那抠样,怎么可能痛快掏出十万两银子。
但是,钱就在眼前了,哪有不要的意思。
“贵使真豁达。”颜嘉宁立刻让人端上笔墨,写了一份册封诏书。
她浏览了一番诏书,然后在王锦蔚的眼前一晃。“大人,等我朝阁部签收了那十万两银子,本宫立刻宣读册封旨意。”
“到时候都是一家人,就不分彼此,一起携手共建边境。”
十万两!
崔雍真是美滋滋。
国库又多十万两,那就可以办好多事了。
整个早朝,他都笑得真诚。
可是当颜嘉宁又提及了郑午杀人的案子后,他才又恢复了紧绷的面孔。
“启禀陛下,臣已收到刑部递呈上来的卷宗,但是臣在卷宗里并没有发现杀人工具的下落,和杀人的理由。”
崔雍站出列后,一边说着一边盯着杜家人。
虽然杜长隆已经不能站在朝堂上,但是杜长隆飞快地将杜家其他人送入朝堂。杜家在朝堂上的影响力还是不低。
崔雍回头看向刑部侍郎柳宁。
“柳大人,您是刑部的侍郎,办案无数,经验丰富。对于这个案件,你可有什么想法?”
柳宁磨蹭了一下,然后站出来。
“启禀陛下,娘娘,臣查阅卷宗之后也发现了和阁老一样的疑惑。之后臣亲自去询问了县令杜俊彦,是何依据判断郑午是杀人凶手,他竟然回答不上来。”
“后臣与他对答卷宗上的一些案件细节,杜俊彦竟然不知!”
柳宁刚说到这里,杜家的嫡长子,也就是杜俊彦的亲爹杜桓上前。
“启禀陛下,杜俊彦并不是无凭无据断案!”他立刻将一本新的奏折递交给夏长芦转呈给谢蕴章和颜嘉宁。
“杜俊彦根据死者与郑午的身高差推断出,郑午是站在死者身后行凶,然后将杀人凶器扔出窗户。窗台上有一滴血迹就证明有人从后窗将工具跑出去。但是杀人工具失踪,臣有怀疑郑午母亲张氏帮助处理了带血的武器。”
杜桓虽是说话慢条斯理,但是一下子就将案件的风向转变了。
谢蕴章与颜嘉宁对视一眼。
他清了一下嗓子。
“杜爱卿,你这些话都是猜测,缺少证据。杜俊彦缺少证据就定案,难不成是从你那里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