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她。
时晚在一众目光下,抬眸看向了顾承焰。
她意识到身后的江欲手微微一缩,她用力地抓住了江欲的手,另一边,她毫不犹豫地甩开了顾承焰。
时晚看着这个面目全非的男人,冷冷地开口,道:“顾承焰,你连加入这场被选择的权利都没有,就不要再继续自信下去了,我们法院见。”
说着,她转头看向了温想。
冷静了一段时间之后,温想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么的离谱。
她不知道时晚说的报警对她来说到底有没有杀伤力,但是顾承焰不出意外应该会帮她免除劫难,但是……温想用余光瞄了眼顾承焰,他的脸色阴晴不定,说实话,她这会儿也没什么自信心了。
“温小姐,一会儿警察会过来,在此之前,你有时间对在场的其他人解释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当然,包括我的丈夫顾承焰,你可以向他寻求帮助,看看能不能再欺骗他一回。我就不参与了,我怕听着想吐。”说完,她甩开了顾承焰的手,“带我去上个药。”
她不想留疤。
她的皮肤本来就很脆弱,经不起这么重的力度,而且温想的指甲还很尖,被她这么一划,时晚的脸上很有可能会留下痕迹。
大概是看出了她在担心什么,电梯门口等的时候,江欲对她说:“你不用担心,我认识世界顶级的疤痕修复师,不会让你留疤的。”
“真的?”时晚抬头看了眼江欲。
“嗯,真的。”江欲又补充了一句,“况且,你怎么样我都不会觉得不好看。”
“你说这些话还挺有经验的,看来以前说过不少。”时晚打趣儿地调侃他,事实上,也是在试探。
他这样条件优秀的男人,想往他身上贴的女人不会少,所以有那么几段情愿也很正常。
时晚倒也不是计较什么。
她也没什么计较的资本。
他们之间的关系本就不清白,就算她承认自己被他吸引,大多是情况下他们也不可能会有什么结果,而且她自己也有过一段婚姻,虽然在这段婚姻中没有实质性地付出过什么,但谈婚论嫁的话,这些问题总归是道过不去的坎儿。
时晚想得很开。
这段关系爱什么时候结束就什么时候结束,就像是江欲自己说的,不必想其他的,就当是在利用他就好了。
能利用多久利用多久,能睡几次就睡几次,总归和江欲在一起,她是稳赚不赔的。
“我可以当做是你在问我谈过几次恋爱?”江欲轻笑了一声,斜眼瞥了眼时晚。
看她面上不动声色的,好像对他的说法毫不在意的样子,但他笃定,此刻她的心早就已经波涛汹涌了。
“所以呢,你谈过几个?”见江欲迟迟都没有回应,时晚又问了一句。
在这种暧昧的你情我愿的游戏里,谁先对另一方充满好奇,谁就先踏进去。
谁先踏进去,就容易陷进去。
这点道理时晚还是懂的,但是有的事情,那些所谓的发乎情止乎礼在身体分泌的多巴胺和荷尔蒙前面,真的是不值一提。
“你这是算跟我谈恋爱吗?”江欲也不着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转过来反问她,问完了,他又觉得自己的措辞好像不太准确,于是补充了一句,说,“不对,我们这好像不算是恋爱,顶多算是……偷情?”
“我看你乐在其中么。”时晚忍不住揶揄了他一句。
“是啊,乐得很。”江欲答得眉眼弯弯,拉着时晚进了电梯。
电梯间里只剩下了他和时晚两个人。
他没等时晚说话,转过身把她堵在了电梯的墙上,低下头吻了她。
“其实刚刚在休息室没有亲够,看在我刚刚那么努力的份儿上,再补偿我一个吻吧。”说着,他松开拉住时晚的手,捧住了她的后脑勺。
其实是想捧住脸的,但是生怕自己碰到了她的伤口,临时换了地方。
“江欲,你今天算是把顾承焰欺负到脑门子上了,你让顾家今夜彻底成了京市的笑话。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时晚问。
电梯门开了,江欲还有点恋恋不舍刚才那个吻。
他轻轻抿了抿唇,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什么。”
“除了顾敛,你是第一个这样对我的人。”时晚说。
江欲的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很快他又恢复了以往的漫不经心。
“你只是遇见的人太少了。”思忖了几秒钟,江欲又修改了一下自己的说辞,“不对,你只是在一个人身上付出了全部的心力,所以你看不到身边的那些人。”
“好像是这样。”时晚回忆了一下自己的大学生活,那时候追她的人还挺多的。
哪怕是后来结了婚之后走上了工作岗位,因为她和顾承焰是隐婚,没什么人知道她身边是有男人的,生意场上的那些合作伙伴也好,其他一些有过几面之缘的男人也罢,对她表明好感的不少,只是她从来都没有用正眼瞧过这些人。
时晚笑了一声,声音有些苦涩,她道:“你这么说,我这人好像也挺善于辜负别人的。”
“不清楚,至少目前,你还没有辜负我。”江欲笑起来,道,“你可以把目光长久地放在我身上,去辜负其他人,这样我会更开心。”
时晚被他的这套说辞彻底逗乐了。
“江欲,你是不是以前在我喜欢顾承焰的时候偷偷暗恋过我?是不是我以前没看到过你,所以你心里特别不甘心,跑来找我……偷情?”她开玩笑地说。
谁知这一下,江欲停下了脚步。
他回过脸,一双漆黑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
“你想起来了么?”他问。
想起来?
想起什么?
时晚冷不丁琢磨了一下自己刚刚的问题,又把他的回答套了进去,然后有些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不是吧?
真的是这样?
他不是因为在国外碰见过顾敛,知道她是顾敛的未婚妻,因为顾敛过世对顾承焰充满了敌意所以才接近她的吗?
难道她的猜测是错的?
他不是因为这个才来的?!
“你……”时晚张口,突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的心口咯噔地剧烈跳动着,这种失去了频率胡乱的心跳让她觉得大事不妙。
“我。”他顿了顿,认真地开口,道,“江欲。”
“……什么?”
“京市大学法学系。”
京市大学?
那和她一个大学的?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