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 蛮山的憋屈
蛮山趴在擂台上，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他能感觉到右臂的酸麻已经蔓延到了肩膀，左腿的筋腱像被泡在陈醋里，又酸又胀，连弯曲都困难。最让他难以忍受的是腰眼处的绞痛，每动一下，都像是有把小刀子在里面搅动。
他明明有开山裂石的力气，能一拳砸碎下品法器，能一脚踹裂白玉石板，可现在，却连那个瘦弱的青衫少年的衣角都碰不到。
“吼！”蛮山猛地用左臂撑起上半身，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不远处的沈小虎，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咆哮。他像头被关进笼子的猛虎，浑身的力气无处发泄，只能用嘶吼来宣泄心中的憋屈。
沈小虎站在三丈外，微微喘息着。他的脸色也有些苍白，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青布衣衫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但他的眼神依旧平静，像一潭深水，不起丝毫波澜。他在等待，等待蛮山再次发起攻击——愤怒会让人失去理智，而失去理智的对手，破绽只会更多。
蛮山果然如他所料，用左臂和右腿勉强撑起身体，庞大的身躯摇摇晃晃地站直。他看沈小虎的眼神，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愤怒，而是掺杂了绝望的疯狂。他猛地一跺右脚，将残余的气血全部调动起来，右臂虽然抬不高，却依旧攥成拳头，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向沈小虎！
这一拳毫无章法，完全是凭着本能挥出，力量虽大，却比之前慢了至少三成，轨迹也更加明显。
沈小虎几乎不用“洞察”，就能预判出拳路。他左脚尖轻点地面，观微步施展到极致，身体像片被风吹动的落叶，向右侧滑出半尺。
“嘭！”蛮山的拳头再次砸空，重重落在地上，碎石飞溅。这一次，他连借势转身的力气都没有了，庞大的身躯因为惯性向前踉跄了两步，露出了右侧肋骨处的空档。
沈小虎眼中精光一闪，没有丝毫犹豫，身形如电，瞬间欺近。右手食指并拢，带着一缕微弱的金光，精准地落在蛮山右侧第十一肋的“章门穴”上！
“噗！”
指尖触及的瞬间，蛮山只觉得右侧肋骨像是被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入，一股尖锐的疼痛顺着肋骨蔓延开来，原本就紊乱的气血彻底失控，在体内横冲直撞。
“呃啊！”蛮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庞大的身躯像被抽走了骨头，再次瘫倒在地。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身体各处传来的酸麻和剧痛却让他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小虎站在自己面前，眼神平静得像在看一头待宰的羔羊。
“为什么……为什么打不到你……”蛮山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不甘。他从未想过，自己引以为傲的力量，在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少年面前，竟然如此可笑。
看台上的修士们也看呆了。他们原本以为这会是一场一边倒的碾压，却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一场“猫捉老鼠”的戏码。蛮山就像一个挥舞着大锤的壮汉，却连一只灵活的猴子都打不到，反而被猴子用细针一次次扎中要害，憋屈得发狂。
“这蛮山……也太惨了吧？”
“空有一身蛮力，却连人家的衣角都碰不到，真是白瞎了这身横练功夫。”
“沈小虎也太滑溜了，跟泥鳅似的，根本抓不住！”
议论声中，充满了对蛮山的同情和对沈小虎的赞叹。天衍宗的弟子们脸色铁青，一个个低着头，不敢再看擂台上的景象。赵元昊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握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蛮山的实力明明远超沈小虎，却因为打不到人，被活活折磨到这种地步。这沈小虎的身法和指法，简直就是为克制体修而生的！
擂台上，蛮山的喘息越来越粗重，动作也越来越迟缓。他的眼睛因为愤怒和痛苦而布满了血丝，像一头濒死的野兽。每一次发力，都会被沈小虎抓住破绽，用一记精准的“点星指”打断，身体里的酸麻和剧痛如同潮水般一波波涌来，让他几乎要崩溃。
“我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蛮山疯狂地咆哮着，用尽全力想要爬起来，可刚撑起上半身，就又因为腿部的剧痛而摔倒在地。他的动作已经完全变形，原本刚猛有力的拳路变得杂乱无章，充满了破绽。
沈小虎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丝毫怜悯。修真之路，本就是弱肉强食，蛮山之前对他的杀意毫不掩饰，现在的下场，不过是咎由自取。他在等待，等待蛮山彻底耗尽最后一丝力气，等待那决胜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