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洒在议事厅外的青石台阶上，昨夜残存的雾气还未散尽，空气中仍浮着一丝冷冽。北冥渊立于阶前，衣袂轻扬，目光掠过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身后传来脚步声，诸葛墨羽与轩辕逸风并肩而来，前者手中握着一卷泛黄纸帛，后者肩披战尘未洗的披风。
“昨日会议之后，各方反应如何？”北冥渊没有回头，语气平静如水。
“有人愿意试试看，也有人觉得这是浪费资源。”诸葛墨羽将纸帛展开，“这是我拟定的阵法课程大纲，从最基础的灵力引导开始，循序渐进。”
轩辕逸风哼了一声：“他们怕的是新人崛起太快，将来不好控制。”
北冥渊嘴角微扬，却未接话，只缓步走入议事厅。厅中已有不少人等候，有老者皱眉沉思，也有年轻弟子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他径直走到主位前站定，扫视全场，片刻后才缓缓开口：
“联盟若想长久，不能只靠几位强者撑着。真正的根基，在于源源不断的人才。”
此言一出，厅中低声议论四起。有人点头称是，也有人冷笑不语。
“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北冥渊继续道，“资源投入、门派利益、甚至……秘密泄露。但我要说一句——若连未来都不愿放手一搏，我们凭什么守得住现在？”
他的声音不大，却如利刃般切入众人耳中。几息之后，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站起身来，拱手道：
“北冥大人说得有理。但若要真正推行‘青鸾计划’，还需一个切实可行的章程，否则空谈无益。”
“章程我已准备妥当。”诸葛墨羽上前一步，展开手中的纸帛，“初期设三大学堂：阵法、武技、炼丹。每学堂由三位导师轮值授课，每月更换一次，以防偏颇。”
“考核方式呢？”另一名中年男子问道。
“三关测试。”轩辕逸风接过话头，“第一关灵气感知，第二关基础功法演示，第三关实战模拟。全凭实力说话，无人情可讲。”
厅中顿时安静下来。不少人心中权衡，这番安排看似公允，实则门槛极高。若真照此执行，那些依靠家族背景混入联盟的年轻人，恐怕连入门资格都拿不到。
“那……学员名额如何分配？”终于有人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自由报名，择优录取。”北冥渊淡淡道，“但我们也会设立‘破格通道’，凡是在边陲历练中有突出表现者，可直接进入学堂。”
此言一出，厅中不少人眼神微动。尤其是来自前线的几名代表，脸上露出几分喜色。
“如此一来，倒是公平。”那名老者点头，“不知谁来担任讲师？”
“我会亲自邀请几位德高望重的前辈担任名誉长老。”北冥渊道，“至于日常教学，则由诸葛墨羽负责阵法，轩辕逸风负责武技，其余方面，由各大门派推荐精通之士组成讲师团。”
“我有个建议。”忽然，一名身着灰袍的中年男子站起，声音低沉却清晰，“有些传承，并非人力可教。或许，我们也该考虑……那些被遗忘的东西。”
此言一出，厅中气氛骤然凝滞。不少人神色微变，似有所思。
诸葛墨羽眉头微蹙，低头看了眼自己袖中那枚符文残片，指尖微微收紧。
北冥渊目光微敛，不动声色地扫了那人一眼，淡淡道：“若有合适人选，自当纳入体系。”
……
数日后，选拔正式开启。
选拔场设在联盟核心区域的一座广场之上，四周设有防护阵法，中央是一座临时搭建的试炼台。报名人数远超预期，来自各地的年轻修炼者齐聚于此，或独自前来，或三五成群，彼此打量，暗中较劲。
“这阵法筛选机制确实精妙。”轩辕逸风站在一侧，看着场中一道道光影流转，自动识别报名者的灵气波动与天赋潜力，“比以往那种人工筛查快了十倍不止。”
“那是自然。”诸葛墨羽嘴角含笑，“我可是花了三天三夜才设计出来的。”
“你要是再睡一天，估计脸都要埋进阵图里了。”轩辕逸风调侃。
诸葛墨羽翻了个白眼：“你懂个屁。”
两人正说着，忽见人群中有一少年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他身形瘦削，气息微弱，却在踏入阵法筛选范围时，体内竟同时涌出三股不同的灵力波动。
“三脉共鸣……”诸葛墨羽瞳孔微缩，“这种体质极为罕见，几乎不可能出现在普通家族。”
北冥渊站在高台之上，目光落在那少年身上，神色未变，只轻轻点了点头。
“记下此人信息。”他对身旁的记录官低声道，“重点观察。”
与此同时，一名身穿素色长裙的少女走上试炼台。她身形纤细，容貌普通，但在实战模拟环节，却使出了一种极为古老的身法。
轩辕逸风一眼便认出，那是失传已久的“天影步”。
他心头一震，立即传音给北冥渊：“那人……不是普通人。”
北冥渊目光微沉，缓缓点头。
广场上的选拔仍在继续，而在这喧嚣之下，一股潜流已然悄然涌动。
就在此时，远处山岭间，一道金光冲天而起。
选拔场顿时骚动起来，许多人都抬头望去。
“那是……”轩辕逸风眯起眼。
“看来，有人已经按捺不住了。”北冥渊缓缓道，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下一刻，他的剑已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