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番外·月晦
暮色四合，山间小筑笼罩在淡紫色的月光下。慕锦笙坐在窗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目光却频频飘向屋内另一人。
陌玄夜——这个融合了陌玄与陌夜的存在——正在灯下翻阅古籍。他的雪白长发用一根红色发带松松束着，垂落在肩头，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从侧面看，那轮廓依然熟悉得令人心痛，只是左眼深邃如墨，右眼却泛着淡淡的猩红。
\"看够了吗？\"陌玄夜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带着陌玄特有的冷静，却又有一丝陌夜式的戏谑。
慕锦笙耳根一热，慌忙移开视线：\"谁看你了？我在赏月。\"
\"哦？\"陌玄夜合上书卷，缓步走来。他的步伐很奇特，时而如陌玄般沉稳，时而带着陌夜特有的慵懒散漫，\"今晚是月晦之夜，无月可赏。\"
慕锦笙这才注意到窗外确实一片漆黑，连星星都隐没在云层之后。他张了张嘴想辩解，却被一根微凉的手指抵住唇瓣。
\"说谎的小方士……\"陌玄夜俯身，异色瞳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妖异，\"该罚。\"
那声音忽而温柔忽而危险，让慕锦笙心跳加速。他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封住了唇。起初的触碰轻柔如陌玄惯有的克制，却在下一刻突然变得凶狠——陌玄夜咬破了他的下唇，血腥味在两人唇齿间蔓延。
\"唔……！\"慕锦笙吃痛，却推不开对方。他惊讶地发现，陌玄夜的右手温暖如常，按在他后腰的手却冰凉刺骨。
陌玄夜终于放开他，舌尖舔去唇上血珠。在晦暗的光线下，他的右眼猩红更甚：\"今晚……别想睡了，我的小方士。\"
这不是陌玄会说的话。慕锦笙突然意识到，今晚的月晦之夜，或许是陌夜的人格占据了上风。这个认知让他既紧张又隐隐期待。
\"你……现在是陌夜？\"他小声问。
陌玄夜低笑，声音奇异地重叠，像是两个人在同时说话：\"都是……又都不是。\"他抚上慕锦笙的脸颊，右手温暖，左手冰凉，\"我们正在……达成共识。\"
烛火突然熄灭，屋内陷入黑暗。慕锦笙感觉被拦腰抱起，轻轻放在床榻上。衣带被解开时，他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陌玄夜的双手再次抚上他的腰际，那冰火两重的触感让他战栗不已。
\"怕了？\"陌玄夜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这次更接近陌夜的语调，带着危险的甜腻，\"现在跑……还来得及。\"
慕锦笙深吸一口气，主动环住对方的脖颈：\"谁怕了？\"
低沉的轻笑在耳边响起，随即是细碎的吻落在颈侧。陌玄夜的唇同样温度不一，时而温暖时而冰凉，在慕锦笙敏感的皮肤上激起一阵阵颤栗。当那双手解开他的里衣时，慕锦笙屏住了呼吸。
\"这么多伤痕……\"陌玄夜轻叹，指尖抚过那些新旧交错的伤疤，\"我的小方士……总是这么不爱惜自己。\"
这语气又变回了陌玄的温柔责备。慕锦笙刚想松口气，却突然痛呼出声——陌玄夜低头咬住了他手腕上最明显的那道疤，牙齿深深陷入皮肉。
\"你……！\"慕锦笙挣扎了一下，却被牢牢按住。
陌玄夜舔去渗出的血珠，右眼在黑暗中闪着妖异的红光：\"这样……你就永远记得今夜是谁留下的印记。\"他的声音又变成了陌夜特有的危险甜蜜，\"就像我记得……你每一次为'他'流的血。\"
慕锦笙还未来得及回应，所有的言语都被封缄。黑暗中，感官被无限放大——温暖与冰凉的手在他身上游走，轻柔与粗暴的触碰交替进行，仿佛两个人在争夺主导权。最令他战栗的是那些落在伤疤上的吻，时而如陌玄般怜惜，时而如陌夜般带着惩罚性的啃咬。
\"等……等等……\"当陌玄夜的手探向更敏感的部位时，慕锦笙终于忍不住求饶，\"太……太超过了……\"
\"这才刚开始呢……\"陌玄夜在他耳边低语，呼吸灼热，\"今夜很长……我的小方士。\"
……
慕锦笙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昏睡过去的。模糊中，他感觉有人轻柔地为他擦拭身体，药膏清凉的触感缓解了那些被过度疼爱的地方的火辣疼痛。这温柔的手法……是陌玄回来了吗？
他勉强睁开眼，果然看到那双异色瞳中的猩红褪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关切。
\"陌……玄？\"他嘶哑着嗓子问。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但下一秒，当慕锦笙因药膏刺激无意识呻吟时，那双眼睛又瞬间变红，手上的动作也从温柔变成了充满占有欲的紧握。
\"不够……\"陌玄夜的声音再度危险起来，\"还远远不够……\"
慕锦笙最后的意识是被重新压回床榻，耳边回荡着双重声线的低语：\"现在……你身上每一处都有我们的印记了……\"
……
晨光透过窗纱洒落时，慕锦笙才从昏沉的睡眠中稍稍清醒。全身像是被碾过一般酸痛，尤其是手腕上新增的咬痕，提醒着昨夜发生的一切并非梦境。
身后传来平稳的呼吸声，陌玄夜的手臂仍牢牢环着他的腰。慕锦笙小心翼翼地转身，对上那张熟睡中的脸——此刻的陌玄夜看起来平静了许多，右眼的猩红几乎不可见，更像是他熟悉的那个陌玄。
他忍不住伸手轻触对方的脸颊，却被突然抓住手腕。陌玄夜睁开眼，异色瞳中神色复杂。
\"早……\"慕锦笙小声说，嗓子仍有些哑。
陌玄夜没有立即回应，而是低头吻了吻他手腕上的新伤，动作轻柔得与昨夜判若两人：\"疼吗？\"
慕锦笙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轻声道：\"有点……但没关系。\"
\"对不起……\"陌玄夜的声音低沉，更接近陌玄的语调，\"月晦之夜……他的意识会更强。我……没能完全控制住。\"
慕锦笙凑近，额头抵着对方的肩膀：\"我知道。而且……\"他顿了顿，声音更小了，\"我也不讨厌……\"
陌玄夜的手臂收紧，将他搂得更近。两人静静相拥，享受着晨光的温暖。许久，慕锦笙才听到头顶传来轻声的叹息：\"下次月晦……我会做好准备。不会再……伤到你。\"
慕锦笙抬头，看到那双异色瞳中盛满复杂的情绪——陌玄的温柔与陌夜的偏执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特的、令人心颤的爱意。
\"没关系。\"他主动吻了吻对方的下巴，\"反正……是你们的话……怎样都好。\"
窗外，阳光彻底驱散了月晦之夜的黑暗。树梢上，一只普通的乌鸦歪头看了看小筑的窗户，振翅飞向蓝天，消失在远方的山峦之间。
[番外完]
## 番外·双月劫
一连七日，慕锦笙几乎没能踏出房门一步。
窗外的天色由明转暗又转明，他却只能透过纱帐的缝隙窥见零星的天光。全身像是被拆散重组过无数次，连指尖都酸软得抬不起来。最糟糕的是腰间那一片青紫——昨夜陌玄夜失控时留下的指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目。
\"够了！\"慕锦笙终于在第无数次被压回床榻时爆发，用尽全身力气推开身上的人，\"离我远点！\"
陌玄夜被推得踉跄后退，雪白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异色瞳中欲念未消。他的右眼猩红如血，左眼却还保持着陌玄特有的深邃，形成一种诡异的矛盾感。
\"小方士……\"声音低沉沙哑，带着陌夜特有的危险甜腻，\"最后一次……\"
\"你昨天也是这么说的！\"慕锦笙抓起枕头砸过去，声音因过度使用而嘶哑，\"前晚也是！大前晚也是！\"
枕头在半空中被一道无形气劲震碎，羽毛四散飘落。陌玄夜的表情变了，右眼的猩红迅速扩散，几乎要吞噬左眼的黑色。
\"你不愿意？\"声线突然拔高，变得尖锐，\"为了'他'你可以流血牺牲，对我却连这点疼惜都不肯给？\"
慕锦笙心头一颤。这是陌夜人格完全占据上风的征兆，过去几天里他已经见识过太多次——每当陌夜彻底掌控身体，等待他的将是更加疯狂的索求。
\"不是不愿意……\"他强撑着酸痛的身体坐起，尽量让声音平静，\"但我需要休息……真的受不住了……\"
陌玄夜站在原地，面容扭曲，仿佛体内有两个灵魂在激烈争斗。最终，他猛地转身，一拳砸在墙上，青石砌成的墙面顿时龟裂。
\"我会伤到你……\"声音突然变成陌玄的沉痛，\"必须……离开……\"
话音未落，那道白色身影已如鬼魅般冲出房门，消失在晨雾中。
慕锦笙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挣扎着下床，双腿却软得像棉花，刚迈出一步就跪倒在地。膝盖撞击地面的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但比起身上的酸痛，这根本不算什么。
\"混蛋……\"他咬着牙爬起来，扶着墙慢慢挪到门口，却早已不见陌玄夜的踪影。
……
山间的夜来得格外早。慕锦笙裹紧外袍，沿着崎岖的小路艰难前行。整整一天没有陌玄夜的消息，这很不寻常。即使人格不稳定，那个家伙也从未离开超过半天。
\"最好别让我找到你……\"慕锦笙嘟囔着，手中的灯笼在风中摇晃，照亮前方狭窄的山路。他追踪着微弱的灵力波动，来到一个隐蔽的山洞前。
洞口被粗壮的藤蔓遮挡，但慕锦笙一眼就看出那是障眼法——藤蔓上缠绕着熟悉的符文，是陌玄的手笔。他深吸一口气，拨开藤蔓走了进去。
洞内比想象中宽敞，却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慕锦笙心头一紧，加快脚步。转过一个弯后，眼前的景象让他僵在原地——
陌玄夜被粗重的铁链锁在石壁上，雪白的长发沾满尘土，右臂被铁链磨得血肉模糊。更可怕的是他的表情——右眼猩红如血，左眼却流着泪，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仿佛在享受这种自虐般的痛苦。
\"你……在干什么？\"慕锦笙声音发抖。
听到声音，陌玄夜猛地抬头，异色瞳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被痛苦取代：\"走……快走……\"
慕锦笙不但没退，反而上前几步，灯笼的光照亮了陌玄夜狼狈不堪的模样：\"你把自己锁起来？\"
\"必须……控制住他……\"陌玄夜的声音时而低沉时而尖锐，\"否则……会伤害你……\"
慕锦笙这才注意到，铁链上刻满了镇邪的符文，每一道都是陌玄的笔迹。而陌玄夜手腕上的伤口，分明是自己反复挣扎造成的。
\"笨蛋……\"慕锦笙鼻子一酸，放下灯笼，从怀中掏出金疮药，\"先处理伤口。\"
\"不！\"陌玄夜突然剧烈挣扎起来，铁链哗啦作响，\"离我远点！他在我脑子里……太吵了……想要你……想得发疯……\"
慕锦笙不退反进，一把抓住铁链：\"安静！\"
或许是命令起了作用，陌玄夜真的停止了挣扎，异色瞳怔怔地看着他。
\"听着，\"慕锦笙尽量让声音平稳，\"我知道你们在打架。陌玄想保护我，陌夜想……占有我。但你们有没有想过……\"他深吸一口气，\"我想要什么？\"
洞内一片寂静，只有铁链轻微的碰撞声。
慕锦笙继续道：\"我不是你们的战利品，也不是需要被保护的弱者。如果你们再这样……\"他的声音哽咽了一下，\"我就真的走了，再也不回来。\"
这句话像一把利剑，刺穿了陌玄夜混乱的意识。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异常痛苦，左眼的泪水更加汹涌：\"对不起……对不起……\"
而右眼却仍闪着危险的红光：\"你敢走……就把你锁起来……\"
慕锦笙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揪住陌玄夜的衣领：\"够了！你们两个！给我好好相处！\"
吼声在洞内回荡，震得石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陌玄夜彻底安静了，异色瞳中的光芒渐渐趋于平衡——猩红没有褪去，但不再那么咄咄逼人；黑瞳中的泪水止住，却仍带着深深的歉疚。
\"解开。\"慕锦笙指了指铁链。
陌玄夜摇头：\"还不能……月晦未过……他会...\"
\"我说，解开。\"慕锦笙一字一顿地重复，\"现在。\"
沉默片刻后，铁链上的符文一个个熄灭，锁扣自动弹开。陌玄夜脱力地向前倒去，被慕锦笙一把接住。两人一起跌坐在地上，慕锦笙的后背撞上石壁，疼得他龇牙咧嘴。
\"疼吗？\"陌玄夜的声音恢复了熟悉的温和，却又带着一丝陌夜特有的甜腻，像是两个人格终于找到了平衡点。
\"废话！\"慕锦笙没好气地说，却还是小心地避开对方受伤的手臂，\"你重死了。\"
陌玄夜低笑，笑声中两种音色奇异地融合：\"你来找我……我很高兴。\"
慕锦笙翻了个白眼，却掩饰不住耳根的绯红：\"少自作多情。我只是……怕你死在外面没人收尸。\"
\"嘴硬。\"陌玄夜凑近，呼吸喷在他耳畔，\"明明担心得要命。\"
慕锦笙想反驳，却被突然抱紧。这个拥抱很奇妙——右手温柔克制，是陌玄的方式；左手却强势地扣住他的后腰，带着陌夜特有的占有欲。
\"回家？\"陌玄夜轻声问。
慕锦笙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回家。\"
他刚要起身，却被猛地按回石壁上。陌玄夜的唇压下来，这个吻既温柔又危险，像是两个人在同时亲吻他——一个小心翼翼，一个霸道索取。
\"等等……\"慕锦笙在换气的间隙挣扎，\"不是说回家……\"
\"不急……\"陌玄夜的声音低沉蛊惑，\"先收点利息……\"
慕锦笙还想抗议，却被接下来的吻堵住了所有言语。在意识模糊前的最后一刻，他恍惚看到那双异色瞳中，猩红与漆黑终于和谐共存，如同夜与月的交融。
……
山洞外，一轮满月悄然升起。月光透过藤蔓的缝隙洒落，照亮了地上散落的铁链，和两双交握的手——一只手腕上带着新鲜的伤痕，另一只则布满了旧日的疤痕。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