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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重生后暴君他跪着求我活 > 第236章 "硝烟凝肥露,烽烟润苗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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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硝烟凝肥露,烽烟润苗青"

查获私炮的消息传来时,澈儿正在看农书。书是前朝的《农桑辑要》,纸页泛黄发脆,边角被虫蛀了,却在“粪壤”篇里写着:“硝烟含肥,可滋田。”墨迹洇了,像被烟熏过。报上的字带着火药味:“私炮作坊藏在黑风山,造的炮仗威力极大,上个月炸了半座山,碎石把山下的田都埋了,炸死了三个工匠,侥幸活下来的,手也炸没了,附近的田被硝烟熏黑,庄稼全枯了,土都结成了块,像烧过的炭。”

他捏起案上的一块焦土,是从黑风山取来的,硬得像瓦片,掰开来,里面全是白茬,一点潮气都没有。“建‘硝烟塔’。”澈儿在纸上画塔的样子,笔尖划破纸,“青砖砌,三丈高,塔顶装铜漏斗,接根竹管通到水池,把私炮的火药点燃,硝烟用水雾收了,做成‘硝烟水’灌田——让烽烟,变成催苗的雾。”

硝烟塔建在黑风山脚下,离那片焦土不远。青砖是用山下的黏土烧的,带着点红,塔基埋得深,夯进地里三尺,怕被震塌。塔顶的铜漏斗锃亮,像个仰着的嘴,竹管裹着麻布,从塔顶垂到塔下的石池,池里的水混了草木灰,能更好地收住硝烟。工匠们建塔时,总往山上看,那里的碎石还在,像没擦干净的血,有人说:“这塔得建结实点,别像那些炮仗,说炸就炸。”

收来的私炮堆成了小山,炮药是硝石、硫磺、木炭混的,威力比官府的火炮还猛。作坊老板被押来看着,他的脸被火药熏得发黑,一只眼瞎了,空眼眶里塞着布条,看见炮堆就发抖,像看见鬼。“把火药拆出来,分批烧。”官差的声音很沉,怕惊了火药,“一点一点来,别炸了塔。”

硝烟塔冒烟那天,选在惊蛰。地里的土刚化冻,软得像面团。工匠点燃第一撮火药,“轰”的一声,烟柱冲天,黑中带黄,像条恶龙。铜漏斗果然灵,把烟都吸了进去,竹管里“呼呼”响,硝烟在水池里化成白雾,混着草木灰,成了浑浊的“硝烟水”,带着点硫磺的呛,却比炸山的烟温柔多了。

田里的青苗刚冒头,嫩得能掐出水,被烟雾裹着,像盖了层薄纱。老农们捏着心看,手里的锄头攥得发白,他们去年就看着庄稼枯的,现在怕这烟再害了苗,有人忍不住要往塔上扔石头,被官差拦住:“这烟不一样,是肥!”烟雾落在叶面上,凝成细小的水珠,像撒了层碎银,青苗在雾里轻轻晃,像在点头。

过了三天,奇迹真的发生了。被硝烟水灌过的田,青苗竟长得更旺了,叶子绿得发黑,像抹了油,茎秆也粗了不少,根须扎得深,把板结的土都顶松了。对比没灌的地,那边的苗还蔫着,像病秧子。“这烟好,比粪肥还灵!”有个老农颤巍巍地捧起稻穗,其实还没结穗,只是叶鞘鼓了点,他却像捧着宝贝,“摸上去滑溜溜的,带着劲!”

私炮作坊的老板被叫来看着,看着硝烟变成雾,雾催绿了苗,脸涨得通红,像被烟呛了,空眼眶的布条湿了,分不清是汗还是泪。他以前总觉得火药是用来炸的,炸山取石,炸仇家的门,没想到还能用来养庄稼,那些炸死工匠的火药,现在竟成了庄稼的养料。他忽然“扑通”跪下,对着田地磕了个头,额头撞在焦土上,发出闷响——那是迟来的忏悔,磕得太急,血珠渗进土里,像颗红种子。

官府把硝烟塔交给老农们管,还编了口诀:“春灌三次,烟浓苗肥;夏灌两次,穗满粒实。”每次烧火药,都由三个老农盯着,一个掌火,一个看塔,一个灌田,分工像模像样。有次火药放多了,烟太浓,把塔都熏黑了,老农们却笑:“黑了好,黑了才有力气催苗!”

黑风山的田渐渐活了,土不再结块,捏起来能成团,还带着潮气。被炸掉的半座山,也种上了树,用的是硝烟水浇的,树苗长得比别处快,根系缠在碎石里,像在把山重新缝起来。活下来的工匠,官府给了钱,让他们学做农具,有人做了个铜漏斗形的洒水壶,说:“这形状好,能浇匀了。”

后来,硝烟塔成了农具,每年春耕都要用。塔上的青砖被烟熏得发黑,像披了件旧衣裳,铜漏斗却总被擦得亮,像只醒着的眼。有人说,塔上的烟在唱歌,风一吹,竹管“呜呜”响,唱的是:“别打了,多种地,日子才能好。”烟飘过的田地,收成一年比一年好,谷仓堆得满满的,像座座小山,再也没人想起那些炸山的炮仗了,只记得这温柔的烟,记得它怎样把伤害,变成了滋养。

澈儿收到黑风山送来的新麦,麦粒饱满,咬开有股清甜,磨成的面蒸出馒头,带着点淡淡的硫磺香,像阳光晒过的味道。他把馒头分给同僚,说:“这是硝烟浇出来的——可见天地间的东西,本没有绝对的好与坏,就看怎么用。”

春末时,塔下的石池边长了丛野草,叶瓣是绿的,根却带着点红,像被硝烟染过。老农们说,这草是塔养的,就叫“硝烟草”吧。草籽随风飘,落在田里,竟也长得好,像在证明:再烈的烽烟,终究会化作田垄上的暖雾,滋养出比仇恨更长久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