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落在德拉科的脸上,像是要看穿他所有的伪装。
\"真的只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朋友\"——这个词被他咬得极重,像是某种讽刺。
艾德里安的问题像一把锋利的刀,直直刺入德拉科的胸口。
德拉科的呼吸停滞了一瞬,灰蓝色的瞳孔微微扩大。
朋友……
当然是朋友。
不然还能是什么?
他的喉咙发紧,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阿斯托利亚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让她轻轻抽了一口气。
\"我们一直都是朋友。\"德拉科听见自己的声音,冰冷而固执,\"最好的朋友。\"
艾德里安的表情没有变化,但眼底的光像是被什么东西一点点抽离。
\"是吗。\"
他的声音很轻,轻得几乎像一声叹息。
\"你曾说,我是你最重要的人。\"
德拉科的胸口猛地一窒。
他说过。
四年级的圣诞夜,他醉醺醺地靠在艾德里安肩上,嘟囔着\"你只能有我一个好朋友\"。
艾德里安笑着揉他的头发,说\"当然,只有你\"。
那时候,他以为那就是全部了。
可现在——
\"我现在最重要的人是阿斯托利亚。\"
德拉科听见自己说。
艾德里安静静地看着他,灰绿色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熄灭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特别可笑。
\"好的。\"他轻轻点头,嘴角甚至扬起一抹礼貌的微笑,\"我知道了。\"
德拉科的瞳孔微微扩大,一种莫名的恐慌突然攫住了他的心脏。
艾德里安从长袍内侧取出那个黑绒盒子,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盒面。
\"这个,\"他的声音很轻,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本来是想送给你的,马尔福。\"
他缓缓打开盒子——
一枚镶嵌着星辰钻石的银戒静静躺在丝绒衬里上,戒面折射出的光芒如同碎落的星河。
内侧刻着他们的名字。
德拉科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戒指?
艾德里安要送他……戒指?
他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身体先于思维做出了反应——
\"艾德——\"
他下意识地上前一步,伸手想要抓住什么。
但艾德里安已经松开了手。
戒指盒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银戒滚落出来,在烛光下划出一道刺眼的银芒,最终停在德拉科脚边。
天龙座的星图在地面上闪烁。
像一场无声的嘲笑。
\"失陪。\"艾德里安后退一步,微微欠身,姿态优雅得如同在参加一场贵族晚宴。
\"祝各位玩得愉快。\"
他的声音平静得不可思议,灰绿色的眼睛里再没有一丝波澜。
转身的瞬间,他的长袍划出一道决绝的弧线,银灰色的发丝在空气中留下最后一道冷光。
\"等等——\"
德拉科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但艾德里安没有回头。
石门在他身后缓缓关闭,隔绝了所有未说出口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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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站在原地,盯着地上那枚戒指,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他叫他\"艾德\"。
而他叫他\"马尔福\"。
在长达五年的形影不离后——
艾德里安·冯·莱茵斯坦第一次,用姓氏称呼了他。
最重要的人?
他刚刚……说了什么?
在一片寂静中
潘西猛地掐了一把布雷斯的胳膊,后者倒吸一口冷气,终于打破了死寂。
“呃……音乐!继续!”布雷斯干笑着打了个响指,法国舞曲再次响起,但没有人敢动。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德拉科身上——他的表情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苍白得可怕。
阿斯托利亚轻轻碰了碰他的手:“德拉科……”
德拉科猛地松开她,像是被烫到了一般。
“我……我去拿杯酒。”他生硬地说道,转身走向长桌,脚步踉跄得几乎像是逃。
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
艾德里克从来不会真的生自己气。
每一次他都会主动来哄自己。
每一次他都会原谅自己的。
没事的。
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