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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玄幻魔法 > 真君重生在都市 > 第548章 江湖救急起纷争,郑家出面解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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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8章 江湖救急起纷争,郑家出面解困局

元彬推开院门的动作带着股子冷硬,铁门轴发出的吱呀声惊得院里的老黄狗从草垛后窜出来,冲他尾巴刚摇了半截,又缩着脖子退回去——毕竟这位主儿脸上的寒气比数九寒天的井水还重。

\"元哥。\"郑志从台阶上弹起来,公文包带在手腕上勒出红印子。

他额角沾着细汗,在月光下泛着青白,刚才还跟郑妈妈软声下气的腔调突然拔高,\"我...我就是来看看婶子。\"

\"看婶子会蹲在台阶上搓裤缝?\"元彬一步跨上台阶,阴影笼罩住郑志。

他余光瞥见厨房案板上切了一半的土豆丝,母亲围裙上还沾着面粉,\"上个月你说要借三千块周转,说是给建材市场的王老板送定金。\"他屈指敲了敲郑志脚边的公文包,\"结果呢?

王老板说根本没这回事,包里头塞的假合同我替你烧了三斤纸灰。\"

郑志的喉结动了动,脸色从红转白:\"那都是误会,我后来不是把钱还上了么?\"

\"还?\"元彬突然弯腰捡起地上那张被风卷着跑的高息贷款广告,指节捏得泛白,\"利息两分五,借款期限十五天——你上个月还我的三千块,怕不是拆东墙补西墙?\"他把广告拍在郑志胸口,\"现在又盯上杉杉的钱?

她刚毕业,一个月工资除掉房租剩不下八百,你好意思开口?\"

\"我、我有用处!\"郑志急得脖颈青筋直跳,公文包\"啪\"地摔在地上,里面掉出半盒拆开的红塔山,几页皱巴巴的修车单,还有张盖着\"xx租车公司\"公章的赔偿通知——\"宝马7系刮擦赔偿单:车身划痕修复费三万八,误工费五千,合计四万三\"。

郑妈妈从厨房跑出来,围裙带子都没系,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先抓住元彬的胳膊:\"彬彬,志子他...他不是故意的。\"又转向郑志,声音发颤,\"志子啊,你要真遇上难处,跟婶子说,可别再碰那些歪门邪道...\"

\"婶子!\"郑志突然拔高声音,眼眶都红了,\"我就是借,又不是不还!

您看元哥现在多能耐,开公司当老板,借我两万怎么了?

我保证下个月就还!\"他踢了脚地上的赔偿单,\"我就是租了辆车谈生意,谁知道那破墙皮突然掉下来刮了车?

租车公司天天派人堵我家楼道,说不赔钱就把我告法院!\"

\"谈生意?\"元彬弯腰捡起那张赔偿单,修车单上的日期是三天前,租车合同却是半个月前的——那时候郑志正蹲在麻将馆里跟人打通宵,他上个月路过老城区棋牌室,亲眼看见郑志红着眼在牌桌上甩钞票。\"你租宝马谈的哪门子生意?\"他把单子拍在郑志胸前,\"上回说建材生意,结果在赌场输光;这回说租车谈客户,结果又把车刮了——你倒是说说,哪回不是拿谎话骗家里人?\"

郑志的脸涨成猪肝色,突然抓起地上的公文包:\"我不跟你说!

反正我没偷没抢,借钱怎么了?\"他转身要走,被元彬一把拽住后衣领。

修仙者的力道哪是凡人能比,郑志踉跄着撞在院墙上,公文包\"哗啦\"一声彻底散了,里面的东西撒了满地——除了之前的东西,还有张泛黄的诊断书,最上面一行字刺得元彬瞳孔微缩:\"郑建国(父)慢性肾衰竭,需换肾手术...\"

\"志子他爸...\"郑妈妈捂住嘴,眼眶瞬间红了,\"上回在菜市场碰见志子他妈,说老郑最近总尿血,原来是...\"

元彬的手松了松。

郑志趁机挣开,弯腰去捡诊断书,动作慌乱得像只受了惊的刺猬:\"不用你们可怜!

我自己想办法!\"他把诊断书塞进怀里,公文包也不要了,踉跄着往院外跑,跑了两步又回头,冲元彬吼,\"你现在牛了是吧?

当年要不是我替你顶了高三那次打架的处分,你能考上大学?\"

\"志子!\"郑妈妈喊了一声,终究没追出去。

她转身看向元彬,手还在抖,却先替他拍了拍被郑志拽皱的衣角:\"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大火气?

志子他爸病成那样,当儿子的急昏头也是有的...\"

元彬蹲下身,把地上的东西一一捡进公文包。

修车单下还压着张银行催款短信截图,欠款金额五万七,逾期三天。

他把包递给母亲,声音软了些:\"妈,他要是真为治病,我可以帮。

但得先把前因后果弄清楚——上回赌场的事,上回假合同的事,还有这租车的事,得掰扯明白。\"

\"我知道,我知道。\"郑妈妈拉着他往屋里走,厨房的灯泡暖黄暖黄的,照得她鬓角的白发更明显了,\"你有半年没回家了吧?

上回打电话还是杉杉说你公司忙...对了,杉杉呢?

她今晚加班?\"

\"杉杉在公司做报表,说晚点回来。\"元彬在八仙桌边坐下,桌上还摆着他小时候用的蓝边碗,\"妈,您最近身体怎么样?

上次说膝盖疼,贴膏药管用么?\"

\"管用,管用。\"郑妈妈从冰箱里端出盘凉拌黄瓜,又翻出个玻璃罐,\"你最爱吃的糖蒜,新腌的。\"她在他对面坐下,手撑着桌沿,目光在他脸上转了又转,\"彬彬,你...你是不是有孩子了?\"

元彬刚夹起的糖蒜\"啪\"地掉回盘里。

\"上回杉杉说,看见你车里有儿童安全座椅。\"郑妈妈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前儿个菜市场张婶的闺女从上海回来,说在商场看见你抱着个小娃娃,穿得可俊了...那孩子...是你的吧?\"

元彬喉结动了动。

小团子是他在修仙界收的关门弟子,因着天劫提前,只好带下界暂避。

这事儿他没跟家里说过,毕竟\"师父带徒弟\"这种话,在凡人听来跟编故事似的。\"那是...朋友的孩子,暂时托我照顾。\"他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早凉了,\"等过段时间...就送回去。\"

\"朋友的?\"郑妈妈显然不信,眼角却弯了,\"男娃女娃?

多大了?

叫什么名字?\"

\"女娃,三岁,小名叫糖糖。\"元彬顺口编了个名字,耳朵尖有点发烫——小团子要是听见这个小名,怕是要揪他胡子,\"平时不爱吃饭,就爱啃糖葫芦。\"

\"那得哄着喂。\"郑妈妈起身翻出个铁盒,里面装着晒干的山楂片,\"等明儿让杉杉带回去,孩子肯定爱吃。\"她坐回来,手轻轻搭在他手背上,\"彬彬,你也老大不小了...要是有合适的姑娘,别瞒着妈。

妈不图她多有钱,人实在就行。\"

元彬的手在桌下攥成拳。

他上辈子在修仙界活了三千年,这辈子夺舍的元彬才刚满二十七,可在母亲眼里,终究是到了该成家的年纪。\"妈,我心里有数。\"他反握住母亲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去,\"等糖糖的事儿安顿好了,我就带...带她回家吃饭。\"

\"哎!\"郑妈妈笑得眼角的皱纹都堆在一起,起身去厨房热饭,\"我就说我儿子最有主意。

你先坐会儿,我去把早上熬的小米粥热一热,再给你炒个鸡蛋...\"

院外突然传来汽车鸣笛声。

元彬走到门口,看见两辆黑色轿车停在巷口,四个穿黑t恤的男人正往这边走,领头的染着黄毛,胳膊上纹着青龙。

\"郑志!

郑志你给我出来!\"黄毛踹了脚院门,\"租车公司的钱什么时候还?

躲得了初一躲得了十五?\"

元彬转身回屋时,郑妈妈刚把热好的粥端上桌。

他摸出手机给李峰发了条消息,又把母亲推进里屋:\"妈,您先回屋歇着,我处理点事儿。\"

\"彬彬...\"

\"放心,我有数。\"元彬抄起门边的竹扫帚,转身出了院门。

四个男人已经走到台阶前。

黄毛扫了他一眼,叼着烟笑:\"你就是郑志他亲戚?

正好,把人交出来,要么还钱,要么跟我们回公司喝茶。\"

\"郑志不在。\"元彬把扫帚往地上一杵,\"他欠的钱,我来谈。\"

黄毛的笑僵在脸上。

他身后的瘦高个凑过来:\"哥,这小子看着面生,别是来充大头的?\"

\"充不充大头,试试不就知道了?\"元彬脚尖轻轻一挑,台阶上的青石板\"咔\"地裂成两半。

四个男人的脸色瞬间变了——那石板足有三寸厚,寻常人踢断得费老大劲,这小子轻描淡写就弄碎了,怕不是练家子。

黄毛的烟掉在地上。

他弯腰捡起来,堆出笑:\"哥,我们就是来要个说法...要不您让郑志明天中午来帝豪茶楼,我们老板说再宽限三天...\"

\"行。\"元彬抄起郑志落在院里的公文包,\"让你们老板等着。\"

黄毛等人连滚带爬上了车。

元彬转身回院时,正看见郑志从墙根儿的槐树后钻出来,脸色比刚才更白,手里还攥着半瓶二锅头——显然是躲在那儿听了半天。

\"元哥...\"郑志抹了把脸,酒气混着哭腔,\"刚才那事儿...我请你吃饭吧?

就...就楼下老面馆,你最爱吃的油泼面...\"

元彬没接话,拎着公文包往屋里走。

郑志追上来,伸手要碰他胳膊,又缩了回去:\"我...我明天把租车的事儿原原本本跟你说,还有我爸的病...你信我这回,成么?\"

元彬在厨房门口停住脚。

母亲正把热好的鸡蛋往他碗里拨,抬头冲他笑。

他回头看了眼郑志,后者脸上的酒渍在灯光下泛着青,像片快被晒干的湖。

\"明天上午十点,公司顶楼茶室。\"元彬丢下句话,进了屋。

郑志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喉结动了动,终究没再开口。

夜风掀起他衣角,露出怀里露出半截的诊断书,在月光下泛着苍白的光。

元彬掀开门帘进了屋,厨房的暖光裹着小米粥的甜香涌过来。

郑妈妈正把最后一碟炒鸡蛋摆上桌,青瓷盘沿还凝着层细白的热气。

他刚在木凳上坐定,身后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郑志扒着门框探进半个身子,酒气混着槐花香飘进来:\"元哥,老面馆的油泼面还热乎着...要不我去端两碗?\"

元彬夹起糖蒜的筷子顿了顿。

他记得上回吃老面馆还是高三,郑志替他顶了打架处分后,两人蹲在面馆门口吸溜面条,汤碗里漂着半颗卤蛋——是郑志偷偷分给他的。

可此刻再看郑志发红的眼尾,袖口还沾着墙灰,他喉间的话就冷了:\"不用,妈做的够吃。\"

郑志的手在门框上抠出道白印子。

他突然跨进厨房,酒劲上头似的拽住元彬胳膊:\"元哥,我就借两万!

就两万!

等我爸手术报销下来,立马还你!\"

\"志子!\"郑妈妈\"啪\"地放下汤勺,溅起的粥滴在蓝布围裙上,\"上回说借三千进货,结果是堵窟窿;前儿个说借杉杉的钱交房租,转头就押在牌桌上——你当我们是提款机?\"她抄起案板上的土豆丝漏勺,柄头重重敲在菜板上,\"要借可以,把租车公司的单子、你爸的诊断书,还有银行催款短信,全摊开来说清楚!\"

厨房突然静得能听见挂钟走针的\"滴答\"声。

郑志的手慢慢松开,指节泛白。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滚出半声\"婶子\",又咽了回去。

院外传来电动车的刹车声。

郑斌(杉杉)背着电脑包推门进来,发梢还沾着夜露,看见屋里的阵仗挑了挑眉:\"哥,志子哥?\"她把包搁在八仙桌上,报表纸滑出半角,\"妈,我把这个月的销售表核对完了,经理说明早就能...\"

\"杉杉!\"郑志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扑过去,\"你手头宽裕不?

借我两万,就两...\"

\"志子哥。\"郑斌后退半步避开他的手,指尖轻轻敲了敲自己的工牌——\"xx贸易公司 财务专员\"几个字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我上个月刚替你垫了信用卡最低还款额,这个月的房租还没交。\"她从包里抽出个牛皮纸袋,\"不过...下周末是妈生日,我攒了笔钱准备给她买金镯子。\"

郑志眼睛亮了:\"那我先...\"

\"等过完生日。\"郑斌把纸袋推回包里,动作不紧不慢,\"镯子我已经看好了,周大福的细光圈,妈戴肯定好看。

要是你真急用,等生日当天,我当着全家的面把钱给你——但得说清楚用途。\"

郑志的脸涨得通红。

他突然转身往门外走,公文包带子在腿上甩得啪啪响:\"我...我去蛋糕店取预定的蛋糕!

妈生日怎么能没蛋糕?\"话音未落,人已经冲出院门,皮鞋跟在青石板上磕出急促的响。

\"这孩子...\"郑妈妈扶着桌沿叹气,眼角的皱纹皱成团,\"上回说给我买按摩仪,结果钱打了水漂;前儿个说要带老郑头去复查,结果又说公司加班...可别是又...\"

\"妈,志子哥刚才翻出他爸的诊断书了。\"郑斌倒了杯温水递过去,\"我瞅着是省人民医院的章,不像是假的。\"她挨着元彬坐下,扯了扯他衣角,\"哥,你觉着呢?\"

元彬夹菜的筷子停在半空。

他想起刚才捡起的诊断书,纸张边缘泛着医院特有的药味,日期是三个月前——那时候郑志确实瘦了圈,见人就躲。\"再给他次机会。\"他说,\"但得把账算清楚。\"

郑妈妈喝了口温水,气色缓了些。

她盯着元彬碗里堆成小山的鸡蛋,突然说:\"杉杉,你哥车里的儿童座椅...到底是谁的?\"

\"啊?\"郑斌正往嘴里扒拉粥,闻言呛了下,\"妈你听谁说的?\"

\"张婶的闺女说的。\"郑妈妈用筷子尖点了点元彬,\"说在万达看见你抱着个穿红棉袄的小丫头,脸蛋儿圆得像苹果。\"她转向郑斌,眼神突然锋利起来,\"杉杉,你哥要是处对象了,你俩可别瞒着我!

上回你说'朋友的孩子',我就觉得不对——哪有朋友把孩子往人车里塞的?\"

元彬的耳尖又烫了。

小团子最烦穿红棉袄,上次给他挑了件月白锦缎的,偏说像老寿星。

他刚要开口,郑斌先笑了:\"妈,真不是哥的。

是...是他公司客户的孩子,客户出差,临时托哥照顾几天。\"她冲元彬挤挤眼,\"对吧哥?\"

\"对。\"元彬赶紧接话,\"客户是做珠宝生意的,孩子认生,只肯跟我。\"

郑妈妈的眼神在两人脸上转了两圈,突然把碗往桌上一放:\"哄我呢?

客户的孩子能让你带半年?

上回杉杉说看见安全座椅,这都过去仨月了!\"她抄起围裙擦手,越说越气,\"你俩当我老糊涂了?

我跟你爸结婚那年,你奶奶就是这么哄我的——说'同事家的娃',结果是你大姑的闺女!\"

\"妈!\"郑斌扑过去搂住她肩膀,\"真不是!

哥要真有孩子,能不领回来给您看?

您想想,要是亲孙女,能不让您哄?\"

\"就是。\"元彬趁热打铁,\"等客户回来,我带孩子来给您看。

糖糖最馋您腌的糖蒜,肯定追着您喊奶奶。\"

郑妈妈的嘴角终于松了些。

她戳了戳元彬额头:\"要是骗我,看我不拿笤帚疙瘩抽你!\"

院外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响。

元彬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口,正看见郑志蹲在巷口,怀里的蛋糕盒歪在地上,奶油从盒缝里挤出来,像团融化的云。

他脚边倒着辆共享单车,车筐里滚出半瓶二锅头——和之前攥在手里的那瓶一个牌子。

\"志子!\"郑妈妈扒着门框喊,\"摔着没?\"

\"没...没事!\"郑志手忙脚乱捡起蛋糕盒,奶油沾了满手,\"我...我就是没扶稳车。\"他抬头时,元彬看见他膝盖上的裤管破了道口子,渗出点血渍。

\"进来擦擦!\"郑斌拿了医药箱跑出去,\"妈,我去帮志子哥处理下伤口。\"

元彬站在门口,望着郑志被郑斌扶着往院外走的背影。

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郑志的脚步虚浮,像片被风卷着的叶子。

远处传来汽车引擎声,两道白光刺破夜色——是之前那辆黑色轿车,正缓缓拐进巷子口。

\"哥?\"郑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发什么呆呢?\"

元彬收回视线。

厨房的暖光里,郑妈妈正把最后半罐糖蒜往玻璃罐里装,罐子上蒙着层白雾,像朵未散的云。

他突然想起小团子蹲在他办公室吃糖蒜的样子,鼻尖沾着糖霜,偏要把蒜皮摆成小塔——要是这小祖宗看见眼前这罐,怕是要闹着管郑妈妈叫\"糖蒜奶奶\"。

\"没什么。\"他关上门,转身时听见院外汽车鸣笛的声音,\"快进屋吧,粥要凉了。\"###

傍晚的夕阳透过纱窗斜照进客厅,元彬刚推开单元门,便听见屋内传来激烈的争执声。

他脚步微顿,玄关处还摆着妹妹郑斌的粉色运动鞋,显然家里来了不速之客。

“阿姨,您也别怪我们不近人情。”一道粗哑的男声混着茶几被拍响的闷响,“合同上白纸黑字写着,车损超过五万按全额赔,您儿子把我们宝马七系的前保险杠撞得跟麻花似的,维修单都在这儿——十三万八!”

元彬眉峰微挑,换鞋的动作顿住。

他推开门时,正看见母亲郑妈妈攥着围裙角站在沙发前,眼角泛红;妹妹郑斌抱着手臂挡在母亲身前,圆睁的眼睛里冒着火,对面四个穿黑t恤的男人横在客厅中央,其中一个染黄发的正把一份文件拍在茶几上,封皮印着“宏远租车行”的标志。

“我哥马上就回来!”郑斌梗着脖子,“你们再嚷嚷信不信我报警?”

“报警?”黄发男嗤笑一声,冲旁边小弟使了个眼色。

穿皮夹克的男人立刻上前一步,手指几乎戳到郑斌鼻尖:“小丫头片子懂什么?你们家那郑志欠的债,现在人跑了,我们不找你们找谁?”

元彬这才注意到沙发缝里露出半截褪色的帆布包——是郑志的。

他堂哥上周三刚来过家里,说在建材市场接了个小工程,周转不开要借两万块。

当时母亲还念叨:“志子这孩子,上回说给女朋友看病借的钱还没还......”

“都住手。”元彬的声音像浸了冰水,不大却带着股让人本能噤声的压迫感。

所有人都转头看过来。

黄发男上下打量他,见他穿件洗得发白的蓝衬衫,身材清瘦,眼底便多了几分轻视:“你谁啊?”

“我是这家的儿子。”元彬走到母亲身边,伸手虚按在她肩膀上。

郑妈妈立刻抓住他的手腕,掌心全是冷汗。

“得,正主儿回来了。”黄发男把文件推到元彬面前,“你堂哥郑志租我们车的时候留的紧急联系人是你家,现在他人失踪,这钱要么你替他还,要么......”他指节敲了敲客厅的液晶电视,“我们就搬东西抵账。”

元彬垂眸扫过文件,维修单上的金额刺得人眼疼。

他抬眼时目光落在黄发男领口,那里有道新月形的疤痕,是典型的刀伤。

“车是郑志租的,合同也是他签的。”他声音平稳,“你们应该找他,不是骚扰我家人。”

“找得到他我们至于来这儿?”皮夹克男骂骂咧咧,“那孙子昨天还说今天凑钱,今天手机直接关机!要不是看他留的地址在这儿,我们早去砸他出租屋了——”

“够了。”元彬打断他,指尖轻轻叩了叩桌面,“我问你们,车损评估报告呢?”

黄发男一怔:“什么评估......”

“正规租车行出险,应该由保险公司定损,或者第三方机构评估。”元彬从裤袋里摸出手机,指尖快速翻动,“宏远租车行,注册地址在西环二路17号,去年因为‘套路贷’被市场监管局约谈过三次。”他抬眼时,黑瞳里浮起一丝冷光,“你们这是想借着租车名义放高利贷?”

四个男人脸色骤变。

黄发男下意识后退半步,又强撑着梗起脖子:“少跟我们扯这些!要么还钱,要么......”

“要么怎样?”

门口突然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声。

众人转头,只见个穿藏青色西装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身后还跟着两个穿制服的警察。

男人额头有道浅浅的皱纹,正是元彬父亲的老战友——市刑警队的张队长。

“张叔?”元彬微挑眉,他不过刚才趁乱给父亲发了条消息,没想到老爷子直接搬来了救兵。

“元家小子。”张队长冲他点点头,目光扫过客厅里的几人,“宏远租车行是吧?上个月刚有人举报你们非法催收,正愁找不着人呢。”他冲身后警察抬抬下巴,“把合同和维修单带回去鉴定,另外......”他看向黄发男,“你领口那道疤,是不是三年前在帝豪KtV砍人留的?刚好,当年那案子受害者今天来队里说要翻案。”

黄发男的脸瞬间白成纸,腿一软差点栽倒。

皮夹克男偷偷往门口挪,被警察一把扣住手腕:“跑什么?跟我们回去配合调查。”

“误会!都是误会!”黄发男声音发颤,“我们就是来要个说法,没想着动粗......”

“说法?”张队长冷笑,“等去了局里,有的是时间跟你说法。”

几个讨债者被连推带搡地带出门时,郑妈妈才瘫坐在沙发上,抹着眼泪直拍胸口:“造孽哦......志子这孩子,怎么就走了歪路......”

“妈,我去问问郑志到底怎么回事。”元彬弯腰捡起沙发上的帆布包,里面掉出张医院的缴费单——是郑志母亲的住院费,欠费金额三万二。

郑斌蹲下身捡起单子,眼眶泛红:“哥,志子哥是不是因为婶子看病才......”

元彬没说话,指腹摩挲着缴费单边缘。

他能感觉到,郑志背包里还残留着淡淡的焦虑与急切,那是普通人在绝境中最原始的恐慌。

“小彬。”张队长走到门口,压低声音,“刚才你爸给我打电话,说郑家那面已经派人去查宏远租车行了。你堂哥的事......”他拍拍元彬肩膀,“有需要帮忙的,别客气。”

元彬点头致谢,目送张队长离开后,转身看向母亲和妹妹:“今晚我去医院看看婶子。”他顿了顿,又补充,“另外,郑志的电话我来打。”

郑斌扯了扯他袖子:“哥,你不会真要替他还钱吧?”

“不是还钱。”元彬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指尖轻轻按在胸口——那里有团温热的仙元在流转,“是让他明白,遇到难处,除了走歪路,还有别的办法。”

夜色渐浓时,元彬的手机在掌心震动。

他接通电话,对面传来郑志带着哭腔的哽咽:“小彬,我对不起你......”

“先去医院陪婶子。”元彬打断他,“明天早上八点,来紫霄茶楼。”他顿了顿,声音放软,“我让李峰找了个做法律咨询的朋友,租车合同的事,能解决。”

挂了电话,元彬望着窗外的灯火,嘴角勾起抹淡笑。

修仙界的岁月让他看惯了生死轮回,可这人间的烟火与羁绊,倒比仙途更让人挂心。

客厅里,郑妈妈正给妹妹剥橘子,甜香混着暖黄的灯光漫开来。

元彬站在门口看了会儿,才抬脚走进去——有些麻烦,总得有人兜底;有些路,总得有人引着走。

而他,刚好有这个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