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安走了之后,葛涛和李宏伟一边喝啤酒,一边撸串。
两人开始研究,怎么在接下来的工作中战胜九光,把这个项目一举夺下来。
按照李宏伟的意图,就是要快速解决。
葛涛之前也派人进去,但有很多人家谈不妥,尤其一家开澡堂子的,价钱一再往上提,还是谈不拢。气得葛涛真想用点下三滥的手段。
但是,这里的位置太显眼了,就在县太爷的眼皮子底下,他虽然胆子比倭瓜大,可也知道哪些能做,哪些不能做。
这个项目没做成也无所谓,少挣一笔钱。
这个项目要是捅出篓子,那以后在工程这一行,他葛涛可能就被挤出局。
葛涛花言巧语,哄劝李宏伟归位,不同意他去厂子上班。
说来也奇怪,石油机械厂以前答应好好的,说李宏伟去了就能上班。可是,一晃好几天过去了,档案还是没有拿过去。
这让李宏伟有些不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在家里待的时间一长,田小雨就不高兴,三七嘎啦话,一天比一天难听。
李婶感冒好了,李宏伟把儿子送过去,他不能在家里窝着,一个大男人总这么窝着,人就缩水。
李宏伟请石油机械的王厂长吃了一顿饭,王厂长也不知道李宏伟的事情卡在哪里,说回去之后问问其他的厂长,催一催。
李宏伟想了想:“你跟老厂长说一下吧,我不去了,朋友有个生意,让我跟着去做……”
李宏伟彻底断绝了自己的后路,直接去了长胜。
人世间的路有很多条,李宏伟这些天也没闲着,脑子里一直在转悠这些事情。
家里田小雨的工作稳定,是正常班,那他就没必要也弄个班儿上,不如去做生意。
哪儿都需要钱。儿子小飞的奶粉钱,小姨子的住院费,他还想给父母买个三室一厅的楼房,尽尽孝。这都需要钱。
如果李宏伟去厂子上班,一个月就算是开到五百元,也只够儿子喝奶粉的,想给父母买个楼房,那得等到猴年马月。
葛涛见李宏伟同意跟他一起干,他很兴奋。
葛涛说:“宏伟,你不跟我一起干,我有点没底,现在买卖铺大了,不是过去给你们厂子盖个小厂房那么简单。
“尤其这次跟祁少宝合作,我担心脑袋不够转,玩不过他,你回来我就彻底放心!”
李宏伟说:“利益怎么算?你想明白了吗?”
葛涛说:“过两天找个机会,跟祁少宝吃个饭,我们的生意要重新分配,他不能拿一半。”
李宏伟觉得这件事不是葛涛说的那么简单,之前已经答应祁少宝拿一半,现在他李宏伟回来了,祁少宝就拿三分之一,他能干吗?
葛涛说:“你不用担心这个,我有说服他的办法,现在急等下呛要做的,就是怎么把这几百户人家劝走。”
李宏伟说:“派人去沟通了吗?”
葛涛说:“早就去了,有些人不同意走,不过,我认为多给钱,都能走。只有一家澡堂子,说啥也不搬。”
李宏伟说:“然后呢?”
葛涛说:“然后,就这么拖下来了。九光又横叉一杠子,想截胡!”
李宏伟说:“还记得当初咱们上学考试的事吧,老师咋叮嘱我们的,记得不?”
葛涛的眉头皱起了一个大疙瘩:“我上哪记那些事?早都忘到后脑勺!”
李宏伟说:“老师告诉我们会的题先做,不会的题先放下不做,别耽误时间。考试就一个半小时,不抓紧做题,时间一到,就得交卷!”
葛涛的小蜜蜂眼睛一下子瞪得锃亮:“你的意思是,先把别的住户请走?”
李宏伟说:“对,就这么做。”
葛涛说:“那个澡堂子万一不走呢?”
李宏伟说:“一步一步来,谈判最忌着急,我来想办法,其他的住户,你派人去。”
葛涛兴奋地说:“那可太好了,事情就容易办了。”
李宏伟说:“也别放大眼儿汤,成立一个拆迁小组,你是组长,让顺子跟着你,他嬉皮笑脸容易办事。”
葛涛点点头:“行,听你的。”
李宏伟说:“还有市里的几个部门,都跟这件事有关吧?让他们每个部门出一个人,他们下来都穿制服,你们整一套一样的制服。”
葛涛连连点头:“过去我们都是一帮人,一拥而上,不过,你这招好。”
李宏伟说:“那是过去,位置也不是现在这个位置。对了,还有街道办,你也找个人跟着你们。对于住户这块,他们比上面的人熟悉。”
葛涛呱唧一声,一拍大腿:“太对了,我咋把这伙人忘了呢。”
手掌拍疼了,他龇牙咧嘴地笑。
葛涛又想起一件事,他狡黠地一笑:“九光咋办?我打算找点人,给九光工地添点乱,让他没工夫跟我争这个项目。”
李宏伟说:“他背后有他姐夫撑腰,都是干这一行的,将来碰面的时候多,要是撕破脸,你给我捣乱,我给你添乱,这么胡闹下去还有个头吗?”
葛涛斜楞李宏伟:“那你说咋办?把这个项目拱手让给他一半?”
李宏伟说:“做生意以和为贵,和气生财,大家不如坐下来谈——”
葛涛立刻就不愿意,把铅笔丢到桌子上:“我跟他个小卡拉米谈?”
李宏伟看到葛涛的模样,笑了:“行啊,那就先不用谈,赶紧把小组成立起来,立刻下去抢时间,让同意搬走的住户签字,要不就让九光抢去了!”
葛涛说:“行,立刻去办!”
李宏伟眼珠一转,心里说:“九光的姐夫,按理说,就是一个司机,他哪来的这么大的能力,帮小舅子要工程?以前,是他们单位盖楼,现在,可是另外一件事——”
这件事需要搞清楚。知己知彼,百战不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