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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宏伟请客,儿子满月。在酒店安排了几桌,李家人,田家人,还有李宏伟的一些朋友。

静安在酒店看到老谢,葛涛,顺子,但她没有看见刘艳华。她给刘艳华打传呼,没有联系上。传呼机欠费停机。

李宏伟在门口招待客人,迎来送往,忙碌得热火朝天。没工夫说话。葛涛也在一旁帮忙。

见静安走过去,葛涛拦住她:“艳华呢?你没跟她一起来?”

静安说:“她传呼停了,我不知道她现在住在哪儿。”

葛涛说:“这个艳华呀,让人发愁。”

静安要往酒店里走,葛涛跟了上来:“在机关大院上班咋样?挺好的吧?见人都带搭不惜理的,牛了!”

静安笑了一下,前尘往事都放下了:“要不咱俩换工作?”

葛涛说:“换就换,你以为我不行啊。”

静安笑了:“我知道你啥都会,但你会写材料吗?”

葛涛也呲牙笑:“这还能难住我?静安,我告诉你,会干活的,不如会来事的,在哪儿都一样。干啥工作都一样。”

以往,听见这样的话,静安不会往心里去。

但这一次,静安往心里去了。在大院里工作半年,她知道葛涛的话是经过实践的。

葛涛见静安不说话,他斜睨了静安一眼。“改天请你吃饭,给你庆祝一下。”

静安摇头:“不用,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庆祝。”

葛涛说:“公路验收过了,宏伟说找你写的材料,他自己写肯定过不了,请你吃顿饭,赏个光吧。”

静安笑笑,没说话。

迎面看到艳子从里面走出来,眼睛一直盯着静安。

似乎从静安一进来,艳子就盯着静安。静安跟葛涛说话,艳子也看到了。

静安看到了艳子眼里的敌意。

要吃饭的时候,静安旁边还有一个座位,一个人忽然坐在椅子上。是艳子。

静安想躲开艳子,但好像她怕艳子似的。再说,大家都已经落座,她到别的酒桌去找位置,还不如坐在这里。

静安拿起筷子,准备不搭理艳子,吃自己的。

艳子却忽然低声地说:“你知道我为啥膈应你吗?”

静安笑了:“我不想知道。”

艳子眼神凌厉:“那我也要告诉你。”

静安转头,注视着艳子:“你知道六哥为啥膈应你吗?”

艳子一愣,:“为啥?”

酒店里,正在放着音乐,是一群明星演唱的《公元1997》:

一百年前我眼睁睁地看你离去,

一百年后我期待着你回到我这里。

沧海变桑田,抹不去我对你的思念,

一次次呼唤你,我的1997年

……

听着这歌声,静安忽然不想跟艳子吵架,没有吵架的心情。

静安说:“吃饭吧,我不想跟你吵架。”

艳子说:“六哥喜不喜欢我,跟你没关系。”

静安什么也没有说,默默地吃饭,一说话两人就得吵起来。

这是李宏伟的酒局,不能砸了小哥的场子。静安打算吃几口饭就走。

艳子忽然说:“你知道我为啥膈应你吗?六哥有一次在睡梦里,叫你的名字,我就开始恨你。”

静安低声地说:“我不想跟你吵,你也没必要跟我吵,他喊谁的名字是他的事情,有可能他是故意气你的。你喜欢他,就跟他过一辈子,不喜欢,你就跟他离婚,这事你能做主。”

艳子眉毛立了起来,眼神也凌厉了:“我凭啥要离婚?给你倒地方?”

静安气笑了,她抬头看着艳子:“艳子,你千万别离婚,你就一辈子缠在他身上,你要是离婚了,那不是便宜我了吗?千万别离,死那天也别离!”

静安放下筷子,不吃了,跟艳子坐在一起吃饭,自己得多么没心没肺,才能咽下去饭?

用手指勾起椅子背上的挎包,瞥到艳子的憔悴和眼神的狰狞。

静安心里话呀,你的老爷们从来都不是你的。你愿意在这样的男人身上消耗自己的一辈子,你就消耗吧,千万别离婚,千万别让他出去祸害别的女人,你就跟这样的男人互相折磨,死磕到底!

李宏伟给宾客敬酒呢,看到静安要走,就对身旁的老谢说:“谢哥,你去看看静安,刚要吃饭她咋就走呢?”

老谢跟出来:“静安,我开车送你回去。”

静安说:“不用,谢哥,你们吃饭吧,我有点事儿,先走了。”

老谢说:“是不是艳子跟你说啥了,别往心里去,这个六子啊,太对不起艳子。”

静安说:“谢哥,有机会你回来再聚。”

老谢站在酒店门口,冲静安摆摆手。

静安从酒店走出来,对面的商店里,也在放着这首《公元1997》:

曾经有过的长长黑夜

曾经有过的痛苦离别

多少个梦中拥抱你

你和我的心永远不分离

香港要回归了,世界在充满爱,世界在变化。

正是中午,街上车水马龙,熙来攘往,静安走进人流里,她感到即使自己不动,也会被人流推着往前走。

她在想,我的1997年,我应该做点什么,给自己的岁月留下点什么呢?

写小说,还是写小说。

大院里的工作,那只是一份挣钱的工作。而写小说,是她陈静安一辈子的事业。

静安忽然有了创作的冲动,加快脚步,回家写小说。

这次,她给小说的起个题目,叫《盲妻》

写完小说,她长舒一口气。她告诉自己,无论遇到什么,都不要生气,都把这些故事当成素材,写到小说里。

——

李宏伟有了儿子之后,想找一份稳定的工作,但一时半会也找不到。

想开个商店,不过,也没想好具体干什么。

客人都散去之后,剩下葛涛,坐在李宏伟对面。

李宏伟说:“你看我干啥?”

葛涛淡淡地问:“你真不想干了?”

李宏伟说:“修路太操劳,小雨不想让我干了。”

葛涛说:“验收过了,工程款也到手,你不干了,咱们铁三角就散了。”

李宏伟说:“我想干点稳定的工作。”

葛涛说:“没有比修路更稳定,更挣钱。再说,路子都趟出来了,你要是撂挑子,去年花钱喂饱的那些人,岂不是白交了吗?”

李宏伟说:“你跟谢哥干吧。”

葛涛说:“老谢要是跟我干,你以为我用你?我愿意把钱分一部分给你呀?不就是因为你是我和老谢之间的润滑油吗?”

李宏伟笑了,没说话。

葛涛拿起啤酒,给李宏伟的杯子满上酒。

葛涛说:“咱们兄弟,这一辈子就这样吧,绑在一起干吧,挣点钱是正经的。你也有了孩子,孩子将来上学结婚,哪样不花钱?”

李宏伟被葛涛的话逗笑:“你都替我操心那么远?我都没想到那么远。你也老大不小,跟艳子好好过吧,别折腾。”

葛涛说:“我跟艳子过不到一起去,原先觉得她傻了吧唧的,挺好骗的,现在可倒好,她竟然骗我,还用怀孕这件事骗我,我最恨别人骗我!”

葛涛说到这里,一脸的肃杀之气。

李宏伟说:“就许你骗别人,不许别人骗你?”

葛涛说:“做生意打打杀杀,都互相骗。可枕边人骗我,我还要她?就是天仙我都不要她!”

李宏伟说:“艳子还不是被你逼的?”

葛涛说:“过不到一起,就散吧,我也同意给她钱,可她缠住我,说啥都不离婚,将来出事是她自找的!”

李宏伟看着葛涛:“你还惦记静安?”

葛涛脑袋拨拉八个圈:“我惦记人家干啥?没看见刚才她那样啊,不就进大院了吗,有啥的呀?一个月挣那点死工资,不够咱哥们下一顿馆子。”

李宏伟拿起酒,给葛涛倒酒:“对了,我忘记跟你说,静安有男朋友了。”

葛涛愣怔了一下,抬起眼皮,翻楞着李宏伟:“你咋知道,她跟你说的?”

李宏伟说:“我看见的,两人在饭店吃饭。”

葛涛点燃一根烟,丢给李宏伟一颗。

葛涛吸一口烟,缓缓问道:“那个男的咋样?有我帅吗?”

李宏伟笑了:“比你强多了,人家要模样有模样,重要的是,人家是大院里的,咱都比不上,你就别再惦记。”

葛涛说:“谁惦记她呀,我又泡上一个妞。”

李宏伟说:“一边拉去,别跟我说这些,你记得离静安远点,免得你和艳子离婚,艳子又以为你是因为静安才要离。”

葛涛知道静安认识了别的男人,他心里酸溜溜的,好像还有别的东西,特别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