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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滞了滞,一股凉风侵袭,寒了众人心。

四下寂寥,一双双情绪交织的黑眸钉在向永芝身上,犹如这浓稠的夜晚,黑得望不见顶,直叫人心慌。

“哈。”

众目睽睽下,向永芝扯开嘴角尖笑了声,干瘪的脸皮特怪异的抖动起来,仿佛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由低到高,由轻微到剧烈。

“哈!哈!哈!”

“笑死个人咯。”

她一手叉腰,一手拍大腿,任由杨贵拽着她衣领,笑得前俯后仰,肆意嘲弄。

“‘抬会’咋会跑路?你们别不是做梦哦,我儿媳妇就在里头上班,我难道还不晓得吗?”

“一群日龙包,别个说就信,你们脖子上长的那个包顶着好看的咩?”

不等她叫嚣完,杨贵一个泰山压顶,反手就是一巴掌,扇得人眼冒金星。

“戴风清呢?洪箫声呢?让他们出来!老子的钱!全在里面,让他们还给我!”

“你!你你你......”

向永芝倒在地上,捂着脸惊呼。

杨贵疯了。

在亲眼见到那座土房子被夷为平地后,他心中的白日梦碎了。

他全部的心血都投注在这里面,一朝崩塌,他想的不是如何面对江东父老,而是找个人同归于尽,做鬼也拉个垫背的,黄泉路上不孤单。

本来,他看中的人是戴风清,谁叫这婆娘在‘抬会’上班,最先也是她拉他入伙。

但没找到人,退而求其次,戴风清她婆婆也成,高低是个人。

杀心渐起~

而一旁众人压根没发觉有什么不对的,还在层层逼近的讨伐。

“向永芝,你别不说话,赶紧告诉我们戴风清和你儿子在哪儿?我棺材本都砸进去了,这要是拿不回来,我死了都不安生。”

“可不嘛,我们全家老小的存款都在里面,这要是没了,我怎么有脸面对他们。”

“作瘟的骗子!不得好死,死个七八回都消除不了他的罪孽。”

“现在啷个办嘛?戴风清和洪箫声也跑了,我们的钱岂不是都打水漂了?”

在叽叽喳喳的吵闹声,李大爷走进来,竖起耳朵听他们说。

等弄明白咋回事儿后,气得原地直蹦,指着众人骂。

“你们是猪吗?猪都比你们这群哈皮聪明。”

“这种时候不去报警,在这给骗子争取逃跑的时间,你们真是好人呀!”

“杨贵!你做啥子!把裤腰带放下,向永芝一个哈皮能知道啥?你就是把她弄死了你的钱也回不来。”

这下,众人才发现奄奄一息的向永芝,杨贵正提着裤腰带试图把人勒死。

哦豁~

在李大爷的呵斥下,众人救下向永芝,并对杨贵控诉。

“本来就找不到洪箫声和戴风清,你还把向永芝弄死,我们之后找谁?”

“我不管,当初是你拉我投的钱,你现在得把钱还给我。”

“关我屁事儿,我也被骗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李大爷懒得听他们废话,踩着月色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外走。

“哎呦——”

窝里斗的众人噤声,互相对视一眼,纷纷朝外跑。

巷子里。

李大爷倒在地上,脚边是一块被踩烂的香蕉皮,痛苦布满苍老的脸颊。

众人回神,有人说:“把...把人送医院吧。”

“我不能走,我得在这守着,万一洪箫声和戴风清回来了,我能第一时间逮住他们。”

“我也不能走,我得看着杨贵,不让他寻死,当初就是他领着我投的钱,他要是死了我的钱就真打水漂了。”

“那我也不成,我得看着九婆,是她拍着胸脯跟我保证这事一定靠谱,我才投的。”

.....

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话真没说错。

在发现‘抬会’跑路后,枯水巷的群众只慌乱一瞬,但很快就平静下来了。

因为他们觉得,推卸责任不一定要找到源头,身边人也是可以的,只要有个着落,那钱就不算打水漂了。

呃~

推脱来推脱去,诸多视线不知怎的就落在啃烤红薯的陈见闻身上,意思不言而喻。

“吧唧。”

陈见闻舔了舔嘴角,咽下最后一口红薯肉,愣是没说出一句拒绝的话。

背人去医院的路上。

李大爷顽强的意志还在作祟,捏着拳头的手在陈见闻眼前挥舞。

“...先去报警,报...警,不能让骗子跑了。”

陈见闻无奈,“您消停会儿吧,骗子跑没跑我不知道,不赶紧去医院您就准备半身不遂吧。”

闻言,李大爷很生气,并非气陈见闻口出狂言,而是他吊儿郎当的态度。

“你...糊涂!我瘫了没关系,要是骗子跑了祸害的是千千万万个家庭,他们怎么办?”

陈见闻服了,怎么会有人如此倔犟?

“他们又不是三岁小孩,事发多久了难不成都没想到报警?您别把所有人都当成我们巷子里那群傻子成不?”

李大爷被说服了,安安分分趴在陈见闻背上叹嘘。

“怎么能蠢到这种地步?你没投吧?”

“没。”陈见闻如实回答,怕老头心里太舒服,又补了句,“但我爹娘投了。”

果不其然,李大爷隐在夜色里的脸一阵抽搐,由青到红,憋屈的很。

“荒唐!你爹娘就是两个棒槌,你咋不拦着?钱是大风刮来的?哎哟喂,我胸口疼,这群哈麻批究竟什么时候才能长出完整的脑子,我滴天啊。”

任由他叫唤,陈见闻也不安慰,操心惯了的人压根消停不了。

事实上,能投‘抬会’的人都是一群大傻子,事发大几个小时了,真的没人去报警。

倒不是别的,主要是没人愿意接受这个现实。

又或是可笑的以为,假装不知,这一切就能当做没发生,还能沉溺在美梦中多活几日。

还是次日,马德全回家察觉不对,再三询问后,从田翠花嘴里得出真相,惊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却是不敢置信的追问。

“你真把家里所有的存款都投那什么劳子‘抬会’了?”